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六点。
我迷糊着坐了起来,好久脑子才清醒过来,下了床,穿着拖鞋到卫生间撒了尿,然后来到镜子旁,取下脸皮子,洗了把脸,又将脸皮子贴在脸上。
出了卫生间。
发现对床的张-大-麻-子不见了,床上的被子还胡乱地堆着,地上还放着这小子的行李,这小子估计是酒醒,出去找人唠嗑去了。
我换了鞋,穿上外套便下楼。
楼下有人说话,听这声像是这招待所的老板和张-大-麻-子,两个人围坐在电视机前看鬼片,鬼片没啥意思,可张-大-麻-子看得津津有味,并抓了一把瓜子,边磕瓜子边吐槽鬼片没什么意思。
我悄悄走到张-大-麻-子身后。
这事鬼片正放到最恐怖的地方,张-大-麻-子也不吐槽了,眼睛紧盯着那血糊糊的鬼,紧张地大气也不敢出。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小子吓得魂都没了:“我的妈呀。”
“胆这么小,看什么鬼片。”
我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抓了一把瓜子磕,这瓜子一般,没徐记的瓜子磕起来有味,而且徐记炒的酒瓜子都是用上好的老白干炒出来的,这瓜子自然不能和徐记比。
张-大-麻-子回头一看是我,立马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将电视机关了,将椅子搬过来坐在我旁边,好奇地问:“刚刚那鬼,你不害怕?”
“为什么害怕?”
“它杀人,害怕吃人。”
我心里一笑,将瓜子皮扔垃圾桶:“那都是人臆想的,真正的鬼不吃人,而吃人的不一定是鬼,有可能是人。”
“人,兄弟你莫不是骗我吧,这人怎么会吃人,再说了,鬼生性凶残,对人极不友好,你看看那些鬼片里,哪个不是鬼害人……”
鬼害人?
其实这件事本来就有歧义,鬼都没精魄**,如何害人,害人的不过是人的贪婪,人自己种下的恶果,况且天道轮回,万事有因有果,如果出现鬼害人的恶果,那必先有人害人的因。
张-大-麻-子对于这些倒不感兴趣,争辩了几句,便和老板聊起其他事,我坐在旁边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听了一会,没啥意思,我便起身出了招待所。
走了两三步。
张-大-麻-子跟了出来,搂着我的肩膀问我想吃什么,他带我去,我说嘴里有些淡,想吃点带味的东西,他脸上一喜,说他也想吃点带味的火食。
我们便去了街头的烧烤摊。
这时候天色稍暗,烧烤摊的人还不少,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地,要了一百羊肉串,两碟毛豆,张-大-麻-子惦记着腰子,便让老板烤了四串腰子。
因为中午那顿酒喝得猛,所以这次张-大-麻-子只点了两瓶啤酒,吃两三串肉,才喝一口酒,我这嘴上快淡出鸟来,拿起肉串就往嘴里塞,不得不说,这肉串的味正道,辣麻香,美得不得了。
“小兄弟,你想啥时去庙王洞?”
我喝了口啤酒,说:“明天一早吧,对了,老哥,你给我说说那地为什么叫庙王洞,这里面有典故吧?”
“你这还真把哥哥问住了。”
张-大-麻-子咬了一块肉,摇头说:“这地方从我懂事起,它就叫庙王洞,至于为什么叫这名,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听老辈说,这地方之前出现过一位神仙。”
“神仙,什么样的神仙?”
张-大-麻-子停下手,凑近我:“听说是个长生仙,这长生仙我没见过,估计是白头发白胡子的老神棍……”
“这位兄弟说错了。”
烧烤摊的老板将腰子放在我们桌上。
张-大-麻-子不解:“我哪里说错了,这长生仙不就是个修道的老神棍吗,再说了,神仙不都这个样子吗?”
老板摇头:“你都说错了。”
“老板,您知道这庙王洞里面的典故,如果知道,那您给我们讲讲,这庙王洞为何叫这名?”我倒了杯啤酒递给老板。
老板也是爽快人。
他拿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才说:“这庙王洞其实不叫这名,这名是后面误传的,它原本的名字叫哭鬼坡,至于为何叫哭鬼坡,你们也别急,听我仔细给你们说这里面的事。”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要说这哭鬼坡,其实就是个土窑子,只因为里面出土过一只庙王爷像这才出了名,当时谁也不知道这灰仆仆的庙王爷像是个什么东西,以为是谁将泥娃娃埋地下当文物了。
那庙王爷被挖出来后,送去省城,可没想到半路竟被盗了,这事当地政府查了好几年,可最后都无果而终。
又过了几年,当地人都将这事忘了,可就在第二年,出了大事,里面竟然时不时传来鬼哭声,旁边的村民都吓得不敢住,直接将家搬离了哭鬼坡。
时间一长。
哭鬼坡也荒了,那挖出庙王爷的土窑也长满了草,那草盖住了哭鬼坡的洞口,有一年,一个放羊的老汉去哭鬼坡放羊,将羊赶进哭鬼坡外面的草坡上,老汉便钻进洞里歇脚抽烟,抽了两锅旱烟,准备赶羊回去时,却听到喘息声。
老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等他回头,就看到一个长毛的怪物趴在地上,那怪物长着一张人脸,可下身却是长长的蛇尾,老汉一看,吓得大叫。
那怪物喘息着,可眼睛紧盯着老汉手里的水,它往前爬了爬,想要够那水壶,老汉也顾不上害怕,直接将水壶扔给怪物,然后便窜出了洞,好几天,老汉也不敢靠近那哭鬼坡的那个洞,只是将每次都在洞口放一壶水和三个窝窝头。
时间一长,老汉也习惯了。
每天都将羊赶到哭鬼坡,而自从那次后,老汉也不进洞,坐在洞口的土台子抽烟歇脚,而放在洞口的水和窝窝头都会被怪物拿进洞里,第二天又是新的窝窝头和水,彼此都相安无事。
可过了几年。
老汉突然病倒,躺在床上等死。
可就在当天夜里,老汉忽然听到有人翻进他家院子,而且还挑了他家的门栓,他又惊又怕,生怕进来的是个贼,于是强撑着身子下了床,拿起铁棍躲在门后,等那贼一露脸,他便劈头盖脸打了下去。
可这铁棍打下去,老汉就愣住了。
面前站着一个黑脸汉子,汉子攥着铁棍,不客气地瞪着他,老汉被这厉眼瞪得浑身发凉,踉跄向后退了退。
那黑脸汉子将一个铁盒放在桌上,说这东西是恩情,老汉稀里糊涂,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恩情是什么,那黑脸大汉不管老汉怎么想,直接给老汉磕了头,便转身出了屋。
过了好久。
老汉才回过神,颤颤巍巍走了过去。
他将那铁盒子拿了起来,打开一看,发现铁盒里放着一块血淋淋的肉,他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将那铁盒子盖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将那铁盒子藏在了哭鬼坡的土台子下。
一个月后。
老汉扛不住病死了,村里人念他孤苦,便合力出钱给他买了副棺材,在哭鬼坡挖了坑埋了,可谁承想,就在老汉头七那晚,老汉竟然跑回了村,而且身体比死之前还硬朗,村里人又惊又怕,问他怎么活过来了,老汉说哭鬼坡有个长生仙,给了他一粒起死回生的丹药,他便活了。
村里人不信,可看到老汉生龙活虎,不得不信,况且哭鬼坡曾经出过庙王爷,他们将两者一联系,便得出了哭鬼坡出神仙的话把子来。
自那之后,哭鬼坡便被村民建了庙,又塑了庙王爷的像,几年来,庙王洞的香火连绵不断,只不过前年一场大水,将庙王洞给冲塌了,就剩下个空壳子和庙王爷像。
再后来,村里的老人去世了,庙王洞也荒废了,没人重建,也没人上香,那草又长了起来,时间一长,那地也没人去了。
听到这,我心里唏嘘。
没想到蛇人还在这出现过,怪不得阿瓦的阿婆让我到这里来,原来她早就知道蛇人的落脚点。
张-大-麻-子听得入神。
怪不得他之前去庙王洞,里面有小蛇人像,原来缘头在这,他记得小时候,他将那小蛇人像偷偷拿回家,可被大人狠狠揍了一顿,那时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可现在听老板这么一说,他终于明白了。
“老板,再来两串腰子。”
老板放下杯子,扯着嗓子说:“好嘞。”
“两位慢慢吃,肉串不够,直接喊,我给你们备上,我先过去烤腰子了,你两位继续吃。”
我点了点头:“谢老板。”
“嗨,谢啥,喝顿酒就是一家兄弟,说什么谢,再说了,我瞧着兄弟你面露贵气,一看就是个有身价的人,今个碰上是有缘,你们好好吃,这顿算我请。”
“这怎么行?”
我连忙摆手。
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豪爽道:“兄弟,别和我见外,若你不嫌弃,咱哥俩可以拜一拜,我年长,就当兄长,以后有什么事,你就知会一声,兄长别的没有,就这力气有的是。”
“大哥。”
我心里感动。
老板满意地笑了:“老弟。”
我们喝了酒算是拜了,张-大-麻-子要凑热闹,可说的迟了,排了末尾,我们哥三喝了一顿酒,然后挽起袖子给大哥帮忙。
几个人忙活到十二点。
因为有了住所,我便将招待所的房退了,临走时,招待所老板将那剩下的几盒烟塞我口袋里,说是让我换换口味,我道了谢,拿着行李直奔大哥的住所。
等收拾好,都凌晨两点半了。
几个人也累得够呛,直接倒地就睡了。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