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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江休眉头一挑,百里这不仅是筑基圆满出手距离,还是金丹初期出手距离。

若是一个筑基后期手持神兵,攻击距离都能达到百里,那若是筑基圆满,岂不是能匹敌金丹?

金丹在元国已经够横着走了!

“风雷棍就是神兵吧?”江休目光灼灼。

贺洗暑点点头,“无主的神兵,天下暂时只有一件。”

“好。”江休呵呵一笑。

倘若这些兵器能带回修仙界,且依然能发挥作用,这风雷棍他必须获得不可!

修仙界奇功秘术数不胜数,江休不得不谨小慎微,而在此界,江休却无需顾虑那么多!

“最后一件事,”江休开口,“请观主伸出手臂。”

贺洗暑有些疑惑,但没有犹豫,乖乖伸出。

江休伸手,把住贺洗暑的脉,片刻后长叹一声,“果然如此。”

为何此界人只能用兵器发挥真煞威力?

为何此界人肉身普遍羸弱?

因为此界武道,只练窍穴,不练经脉!

若非亲眼所见,江休简直难以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奇事。

真气武道只练经脉,不练窍穴,真煞武道却是完全反过来,只练窍穴,不通经脉!

所谓没有凝煞天赋,其实是煞气不能自发进入窍穴,而那些撞大运窍穴自发容纳煞气的,自然就算是有天赋!

“故弄玄虚害死人呐!”

江休望着手边记载大量玄虚言论的火鸦真功,心中有些郁闷,若非他悟性真的远超常人,只怕就被这功法坑了!

思索一下单凭窍穴发动煞气,江休拍出一掌。

火红而凝实的掌印向前推去,又在一丈外消散。

即便以江休雄浑的真炁,缺少经脉运转积蓄,也不过最多外放出一丈距离,更不要说有什么变化,只能直来直去!

也难为此界人,竟能想出用武器承载真煞,硬生生开辟一条路!

江休这番出手落在贺洗暑眼中,却是惊讶之余满含疑惑。

江休是真煞,她是真罡,为何江休外放的距离比她长,威力也比她更大?

难道这就是天才?

直到如今,江休的问题总算全部解开。

因为缺少经脉运转支持,此界人真煞真罡都只能借用兵器发出,也只能直来直去。

甚至只能借用兵器飞行,也是因为后劲不足。

不走经脉的另一桩害处,则是真煞完全无法发挥淬体作用,因此萧中龙等人肉身才会如此羸弱!

“不过这对我来说是好事,一堆发剑气的脆皮,只有我是能抗能打的狂战士……”

江休摸摸下巴,总有一种熊入狼群的错觉。

“除了那几个拿神兵的,其余人应该都没有杀我的本事,毕竟我能肉身飞行,速度也不慢……”

江休思索片刻,对贺洗暑说道:“我答应你,可以帮老观主报仇。”

贺洗暑面露惊喜,“多谢!”

江休抬头,“我需要知道,这天下都有什么神兵。”

贺洗暑重重点头。

“这天下共有八件神兵,掌握在十大道脉手中。”

“庚金宗庚金锤,乙木宗乙木索,癸水宗癸水剑,丙火宗丙火刀,戊土宗戊土鞭,这是五大宗门的镇宗神兵。”

“风雷宗是风雷棍,这两家道脉是灭魔时候高手死伤殆尽,宗门破灭,镇宗神兵这才流落在外。”

“极阴绝阳据说也是一家势力,只是名声不显,神兵为阴阳戟。”

“最后的寒冰道脉,只有寒冰真人一位绝世高手,执掌寒冰枪,游戏天下,无人敢惹。”

“风雷宗是灭魔时候,高手死伤殆尽?”

江休眉毛一挑,有这么巧合?

八成是那五家宗门,暗地里串联,直接把风雷宗阴死,图谋其神兵吧?

那他正义的江大侠可就坐不住了!

“三天之后,出发去寻找风雷棍。”江休一口允诺,起身向外走去。

三天之后,他就能与飞升地的本体建立联系,得到本体的支持。

贺洗暑开口道:“少观主,你去哪?”

江休摆摆手,“下山,你想跟来就跟来吧。”

大战一场,总要休息片刻。

…………

火鸦观山下,是一座雄伟大城,名为宝女城。

江休坐在城中最大酒楼“十里香”三楼,倚靠着窗户,在等待间隙,看着下面熙攘人群。

“不错。”

凝视良久,江休吐出两个字,看向对面坐着的贺洗暑。

“大宁多少年没发生过战乱?”

贺洗暑眨眨眼睛,回忆一下说道:“大概有五六百年了,那时候是丙火宗被魔道围攻,无力管辖属地,有人趁机勾结魔道造反。”

“真是个好地方。”江休感叹。

贺洗暑看着下方这些人,脸上显出不解。

没有真煞,最多活六七十年就死了,有什么好看的?

江休注意到贺洗暑神色,也没说什么。

身为一个穿越者,他很难向贺洗暑解释,他所在的元国,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命不如草的乱世。

如今这副每天上演的祥和景象,对贺洗暑是多么平常,对他又是如何难得。

上菜的速度很慢,但江休并不介意。

他已经闻到浓烈的香气。

不一会儿,各式菜肴慢慢上齐。

江休叨起一块红烧肉,吃到嘴里是熟悉的味道,却不知怎么就是比元国厨子做的好吃。

或许是多了一份从容的人间烟火气?

“唉,你这个死乞丐,敢挡本少爷的路,给我打死他!”

正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喧闹。

一个富少模样的青年,指使着几个打手,正在殴打一名可怜乞儿。

乞儿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被几个人踢得不住打挺。

贺洗暑面色一冷,“我去教训他!”

江休抬手阻止,“你也不错,我很少见你这样的女侠了,还是我来吧。”

贺洗暑脸上浮现红晕,看到江休拿起一根筷子,想到他那恐怖巨力,连忙开口:“他不敢杀人的,罪不至死。”

江休摆摆手,他只打算黑恶少一个教训,没打算杀人。

“嘿,捕快来了!”正在这时,围观人群中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儿,忽然高声喊道。

恶少脸色大变,急匆匆蒙头往远处跑去,几个打手也跟着跑。

围观人群纷纷大声嘲笑。

恶少跑一段,也察觉被耍,回头恶狠狠瞪了老头儿一眼。

而就在这时,另一名瘸子乞丐眼疾手快,从他腰间解下了钱袋,无声无息。

恶少再往前跑一段,忽然腿上一痛,直挺挺摔倒在地。

头朝下,趴在地上不动。

几个打手扶起,见到恶少一脸血,亡魂大冒,连忙抬着恶少往家赶。

冷不防几人后背都一僵,随后恢复过来,都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跑。

江休收回手,那恶少容貌受损,有几年应该是不敢再出门见人,那几个打手,也该躺在床上浑身疼几个月。

他低头往楼下看,正看到瘸子乞丐将乞儿扶起,往他手中塞了一锭银子。

江休笑笑,“真不错。”

吃完饭又特意倚在窗边看了一会儿,这才起身。

贺洗暑不解道:“你好像特别喜欢这里?”

江休静立良久,缓缓开口:

“族望归原籍,家贫走他乡,我当初离开家乡,也不过是为了活着而已。倘若让我一开始就生存在这里,未必还有今天的我。”

说罢这段似肯定又似否定的话,江休转身下楼。

贺洗暑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