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寒月眨眨黄色的瞳孔,看起来十分温顺,听他说不吃,也就不再劝了。
“你说侍郎被城楼的黄泉所伤,是什么意思?”秦子骞不解。
“黄泉之水,取自阴阳河,在四处城楼,都有布置,作为御敌之用,凡是被黄泉淋到一滴的,都命不长久,古往今来没有一人能从黄泉水中得活。”
“寒月,说实话,我在地上见过你们魏家家主魏修杰的灵位,是在一个叫虚村的村子祠堂,虚村是不是你们魏家在阳间的办事处?”
魏寒月摇摇头,“我没听过什么虚村,要是说祠堂,好像江州的警局,就是祠堂。”
秦子骞滋了一声,魏寒月等阶不高,决定了所知有限,现在似乎只能等镇宫尉对自己的认可了,还要取什么镇魂之书。
“我不知道能在这里呆多久,既然现在我们已经离开水牢,只要在皇城里随便走动,不离开的话,不打紧吧?”秦子骞问道。
魏寒月点点头,“只要不离开,不会有太多的危险,毕竟谁都知道,你是神官的候选人。”
“走,带我去转转,我得找点食物和水,顺便我们去一趟太医院。尽快接触一下那里,有助于我们找到杀雪月的真凶,时间耽搁越长,凶手的心态会越来越顽固。”
“顽固?”
“对,试想一下,你杀害了一个跟你亲近的女人,是不是坐立不安?几天后,你的饮食睡眠都会紊乱,但是超过一个星期,你就要逐渐麻木了。”
魏寒月心里一凛,回想自己第一次吃人,如同历历在目,但是最初那份忐忑感觉,再也找不到了。
“吃个人,也就是继续替他活着吧。”魏寒月看着地面说道。
“嗯,你有做BT的潜质。”秦子骞称赞,“很有大东亚共荣圈的作风。”
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了,要是镇宫尉断定他不是神官,随时都有可能身首异处。就连身边的魏寒月,吃个把人也不会内疚。
更别说现在他蛇兵尽知。
盗墓贼能逃走两个,证明还是有生存的希望。但是一定要对皇城的格局熟悉万分才行。
“你们有咖啡机么?我急需喝一杯咖啡。或者没有这个没关系,有桃酥饼也行,我想吃。”
“嗯——?”魏寒月扁扁嘴,“其实我也想念咖啡的味道,只不过这里没有,至于桃酥饼,千年前的算不算?家主的墓里......”
“好了,当我没问。”秦子骞挠挠嘴巴。
“要不是你的胃有问题,其实我们有苹果。”魏寒月回道,不过在古街道行走的她说的异常小声。
“亚当和夏娃的苹果?”秦子骞眉毛一挑,又想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镇宫尉的住所里,有一条通道,直通一个苹果园,那里可以到地面上去......”魏寒月靠进了些,前胸差点撞到秦子骞的胳膊,急得又往后一缩,蛇尾轻摆,低头一副鹌鹑样。
秦子骞一乐,其实要是能跟这个蛇廷尉啪啪,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体验。
他咳嗽两声,正了正心思,现下的情况是,尽快离开这地下皇城!
一个深呼吸后,跟着魏寒月的他看着她左右滑动的蛇尾,又皱起了眉头。
蛇身下面又没有洞,怎么啪啪啪?
“其实要是去吃个苹果,就算被镇宫尉发现,也没什么打紧,就是不能逃走。你要是想吃,我带你去。”魏寒月说着,侍奉神官,在皇城是份荣耀。
“用嘴巴?”秦子骞若有所思,看了看她的俏脸。
“对啊,用嘴巴吃啊。”魏寒月有些茫然,搞不懂秦子骞正在想些什么,本想问问,后来觉得神官答应为自己的姐妹雪冤,想的一定深远。
秦子骞两条眉毛一挑,俊脸上吃了一惊,随即摇头坏笑起来。
三三两两的蛇兵从面前经过,黄色的眼珠子十分冷淡,只是冲魏寒月点头行礼,就迅速挨着宫门院墙离开。
秦子骞注意了宫殿的雕饰,至始至终,无论是墙壁房檐还是地面,都没有龙和凤的雕饰,这在宫殿中几乎从未见过。
“这里雕刻着鹿和仙鹤,就是没有龙,看来你们魏家的确是不想再有皇上。不过当年负责建造的是王家,又是打着朱由崧的名号,怎么不雕龙?”
“王家的术士求道归真,走的是升仙的路数,这地宫也就没雕龙。”魏寒月回道。
“我说王家才是本事,明末清初,就能想到这世界上终有一天没有皇帝。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我爸名字的?”秦子骞边走边问。看着魏寒月带着自己向宫里深处走去,知道是带他去偷苹果。
“这个在家主的墓志上,都注明了的,十殿阎王都能进墓取他的镇魂之书。至于父母的姓名和牌位,都在忠祠。你是秦子骞,父亲的名字叫秦达,母亲叫魏青凝......”
秦子骞拽住她的胳膊,“有我母亲牌位?”
他自幼丧母,自打记事起,父亲就对母亲的名讳极为避讳,从来没有提过,想不到在地下皇城里偶然听到,忐忑不安。
“她姓魏,也是魏家人么?”他手上使了劲儿,忍不住内心激动。
“我不知道。”魏寒月的一句话,让他觉得可惜。
听着地下皇城里隆隆的风传来蛇兵沙沙的行进声,诡异而又神秘,这里应该埋藏着更多的秘密,要是自己是神官的话,也许就能解开所有的谜团。
只是,他现在是被革职。唯一能证明的,只剩下名字,被不被镇宫尉所认可,就难说的很了。
他有些后悔,要是自己不胡来的话,现在还是阎罗的身份,没有蒋雅南在身边,不但神力惊人,还有不死之身。
未来其实相当耀眼。
“寒月,明明地下皇城没有灯,怎么我却能看清地上的路?”
“您是神官,自然有瞳力,能洞悉一切。”她兴奋的回答,“镇宫尉证实你的身份以后,在这里你就是至高无上,就算不用光,也能发现所有黑暗......”
“好了,不要这么说。我可不是明灯,”秦子骞跨过前殿的最后一块砖,看着黑暗深邃的宫门,再往里走,就是后寝宫。
原本一心逃脱的心态,已经被她追捧的话,打消的一干二净。谁也不是谁的引路灯,能够指明道路。
“其实,寒月,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就算你要现在就吃了我,我已经被地府革职,不再是阎罗了。”
“你开什么玩笑!”魏寒月停下脚步,猛然回头,一脸的惊讶。
“是真的,其实我得谢谢你告诉了我母亲的名字,但是我真的失去神力了。如果我要死在这儿,还是尽早通知你比较好,没人能在逃跑里成长,我已经害死了身边所有的朋友,不能再逃了。你吃我吧,起码我比较新鲜。”
他摊开了双手,站着摆出了一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