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晗，小晗晗，我的小鲜肉，你在这里，在这里……”
乔薇薇跪倒在地，，两条纤细惨白的胳膊，抖抖索索的伸向地上的碎屑，嘴巴里反复念叨着秦晗的名字。
那双刚才还是惊恐一片的眼睛，现在平静下来，流淌出了温情和怜爱，迷离和亲热。
一点，一点，又一点……
就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乔薇薇十二万分的虔诚，丝毫不顾及自己不雅的姿势，认真仔细的捡拾着那碎的不能再碎的阴牌碎屑……
“咳咳咳……哎呦……”
乔薇薇很是痛苦的咳嗽起来，跪在地上的膝盖一软，如同秋风中枯萎的黄叶，无力的瘫在地上。
哗……
手心里，好不容易捡起来的阴牌碎屑，一点儿不剩，全都抛洒在了地上。
乔薇薇太虚弱了，无论是刚才从单人床上蹦起来，还是跪在地上捡拾阴牌碎屑，不过就是凭借着一股邪劲儿。
邪劲儿一过，她体内的力量，根本无法支撑她的身体。
“咳咳咳……”
无力的咳嗽声，很是刺耳的响起，蜷缩在地上的乔薇薇，颤抖着惨白的胳膊，还是不死心的，伸向阴牌碎屑……
此时此刻，乔薇薇就像是一根时明时灭的蜡烛，不需要狂风巨浪，仅仅是一点儿微风，就能把她正值青春年华的生命，瞬间吹灭，化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乔薇薇，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满头白发，皱纹满脸的石磊，有一口没一口的喘着气，从单人床边爬到乔薇薇身旁。
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一夜暴富的张狂，更没有了不可一世的嚣张。
此时此刻，就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
悔恨，痛苦，自责和绝望，如同千万双魔鬼的手臂，在撕扯着他的内心。
“你？你是谁？”
乔薇薇惊异的看着石磊，一动也不能动的身子，因为惊吓，竟然稍微往后挪了挪。
“乔薇薇，我是石磊啊，是我把佛牌，不，是阴牌卖给你的……”
石磊干瘪的嘴唇，艰难的开合着，每吐出一个字，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乔薇薇惊骇的瞪大了眼睛。
“不，石磊很年轻，他才二十岁。
你，你都八十岁了，不，不，你就要死了，你不是，你不是石磊……”
乔薇薇语无伦次，怎么也不能把眼前濒死的老人，和青春年少的石磊联系在一块儿。
“呵……”
石磊凄惨的一笑，右手艰难的在手机上摩挲着。
“乔薇薇，这是你发给我的语音消息，你听……”
吧嗒！
石磊点了一下手机屏幕，乔薇薇亢奋的都有些发颤的声音，响了起来。
“磊哥，我真是爱死你了，神奇，太神奇了，你帮我实现了愿望……”
“磊哥，我的姐妹也想要找你请佛牌，你知道吗，我在宿舍里都成红人了！”
“哈哈，磊哥，谢谢，真的谢谢你……”
“啊？！”
乔薇薇惊恐的看着石磊的手机，难以置信的目光，反复的在石磊身上扫过。
“乔薇薇，你迷恋上了野人酒吧的秦晗，可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你就从我这里买了佛牌，然后，你成功的让秦晗，和你，和你……开，房，开……房……”
石磊有气无力的翕动着嘴唇。
“这是你的隐私，只对我一个人说过，相信了吧？我就是石磊……”
滴答！滴答！滴答……
一颗颗浑浊的眼泪，从石磊的眼眶中流淌而下。
苍老！凄凉！气息奄奄……
一层层死亡的气息，就像是浓的化不开的雾霾，撵也撵不走，轰也轰不开，将石磊死死的包裹住。
轰隆！
乔薇薇像是见了鬼一样，呆愣愣的看着石磊，虚弱的身体和精神，就像是遭受到了电击。
迷恋秦晗，这是乔薇薇的绝对隐私，不要说是好朋友，就连田秀珍，乔薇薇都没有告诉。
唯一知道的局外人，仅仅就石磊一个。
“石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佛牌，你脖子上不是戴着佛牌吗？
佛牌能保佑你健康，平安，幸福，心想事成……”
石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乔薇薇，苦涩和悲痛在脸上聚集着。
刺啦！
乔薇薇一惊，只见石磊死命的撕扯着脖子上的阴牌，想要拽下来。
无奈!
一个就要死亡的人，不可能还有力量，把阴牌扯下来……
“噗！”
石磊的嘴里猛地喷出了鲜血，殷红刺目，在脚底下积成了一个血洼儿。
索索索……
石磊抖着手指，站沾着血洼儿，歪歪扭扭的写着勉强可以认出的文字。
“这是阴牌，害人害己，会遭报应，乔薇薇，对不起……”
扑通！
石磊头一歪，虚弱苍老的身子，倒在了血洼里，一只手的手心，托着一张名片。
“大，大人，这是那些害人的黑衣阿赞的联系，联系……”
名片飘飘悠悠，从石磊的手心掉下来，吧嗒一声，在地板上滚了一下，不再动了。
“给我，给我……”
好巧不巧，名片正好落在乔薇薇的手边，陈浩正要把名片捡起来，乔薇薇就撕心裂肺的叫嚷起来。
“给你？”
陈浩一愣，拿着名片的胳膊，定在半空中，惊诧狐疑的目光在乔薇薇的脸上，反复扫过。
“石磊死了，我直接和黑衣阿赞联系，我要佛牌……”
乔薇薇的胳膊，纤细苍白的吓人，根根暴露的青筋，很是刺目。
可她就那样执拗的伸着胳膊，一定要把名片，从陈浩手里拿过来。
“薇薇，你没有脑子吗？”
扑通！
田秀珍一下子扑过来，跪爬了几步，紧紧的抱住了乔薇薇。
“石磊自己都承认了，这是阴牌，是害人的，他自己都把命赔上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不！”
乔薇薇猛地一声大叫，“
我要秦晗！他是我的小鲜肉！
只要我和他经常在一起，他就会慢慢喜欢我，一定能接受我。
我要钱！只要我有钱了，就能在酒吧里买很多酒水，让秦晗的提成很多很多……”
乔薇薇的脸色，很是离奇的出现了一抹红晕，那双无神的眼眸里，也有了一些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