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山脸色一变,拉着苏木槿往后急退,“所有人,都闪开。”
众人刚刚退开,殿门轰隆一声被撞翻在地,右长老带着一众南疆士兵闯了进来,看到苏木槿与顾砚山,微微一愣,“长安县主,顾世子……”
苏木槿与顾砚山对视一眼,顾砚山上前一步,“右长老这是……”
右长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二位就不要明知故问了,还请告知曲云小姐与栾子徵公子的下落,我等奉圣女之命要将二人带去圣女殿……”
“右长老可知圣女给曲云小姐与栾子徵下了双子情蛊?”苏木槿走到顾砚山身边,开口问道。
右长老的眉头立刻蹙起,“长安县主说的可是我南疆禁蛊?”
苏木槿颔首。
“这怎么可能?双子情蛊是我们南疆上古禁蛊,老圣女一再严令……”他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猛的看向苏木槿,“长安县主认得我们南疆的双子情蛊?”
这双子情蛊便是他也只在书中看过描述,并没有亲眼见过。
苏木槿微微颔首,“我恰好在书中见过这种蛊……”
“长安县主可是帮曲云小姐和栾子徵公子解了双子情蛊?”右长老急切的追问道。
苏木槿愣了一瞬,干脆利落的点头,“解了。”
右长老的瞳孔微微一缩,看着苏木槿,好一会儿,才闭上有些酸痛的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须臾,再看向苏木槿时,面上带着复杂的神色,“难怪夏启皇帝会派长安县主来我南疆,这双子情蛊,便是我们南疆老圣女也只知下蛊之法,而解不得蛊。”
南疆养毒虫为宠,修习内功者并不多,而探测蛊虫在身体内的位置要用到的就是修炼出来的那一点真气……
苏木槿笑笑,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右长老也没有再继续追问的意思,只道,“栾子徵你们可以带走,曲云小姐……是我们南疆下一任圣女,是不能离开我们南疆的,还请长安县主与顾世子告知小姐的下落。”
“右老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生死不论,你们圣女想要你们下一任圣女的命……你让我们怎么放心告诉你他们的消息?”顾砚山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右长老。
右长老老脸一红,讪讪一笑,“我们圣女那是气话……”
“是不是气话右长老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数?”顾砚山挑眉。
右长老苦笑,去看苏木槿,“长安县主,您看……”
“圣女既然担心曲云忌惮她的圣女之位,曲云离开南疆不是正和她意吗?”苏木槿朝右长老淡淡一笑,“彼此成全不是更好?”
右长老张了张嘴,叹息一声,“事情若是有长安县主想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怎么,我们不交出人你还不打算放我们离开了?”顾砚山玩笑似的睨着右长老,一手将苏木槿往身后拉了拉。
右长老无奈点头,“圣女的命令,吾等不敢违抗,还请二位……”
“右长老这是想挑起南疆与我夏启的战争?”苏木槿冷声。
右长老立刻摇头,“只要二位说出曲云小姐的下落……”
“得,绕来绕去还是绕回原点了。”沈婉姝吐了句槽,手腕长鞭一翻,抖空甩了个响儿,身形一闪,只见一道黑影掠过,她的人已经到了右长老身后,鞭梢处隐藏的毛针亮晶晶的将右长老的脖子围了一圈儿。
众人的神情同时一变。
沈婉姝挑眉笑着与右长老玩笑,“右长老,不如你当一回人质,送我们离开南疆吧?圣女身边现在就你一个大长老了,应该不会连你的命也不要了吧?”
南疆士兵都瞪大了眼睛,显然都没想到沈婉姝会来这么一手,不少人吓的连声喊,“别杀我们右长老,我们放你们走……”
“不要杀长老……”
沈婉姝朝苏木槿挑了挑眉。
苏木槿与顾砚山互相看了一眼,眸底都有笑意。
有右长老一路‘护送’,苏木槿等人很快过了边界线,回到了乌克镇。
到的镇口,正迎上点了兵骑着马的曹绥,曹绥见二人平安回来,哈哈笑了两声,“我就说你们两个不会有事。”
几人回到客栈,越老伯忙迎了几人入内,沈启睿担忧的迎上来,“怎么样,都没有受伤吧?”
苏木槿看了沈婉姝一眼,沈婉姝得意的挺了挺胸脯,笑道,“二哥,这回可多亏我,我们几个才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沈启睿看几人没事,担忧的神情才稍稍缓和几分,从怀里掏出一封有些厚的信递给苏木槿,“江南寄来的信,我担心是紧急情况就拆开看了,谁知……你们看看吧。”
“长安县主,你们都没事吧?”
二楼楼梯上,娜朵儿扶着面色有几分苍白的曲云下来。
苏木槿笑着点头,“都没事,丝毫未伤。”
曲云长松一口气,被苏木槿扶着坐下。
苏木槿才有空去看信的内容,顾砚山弯着腰凑过来看,一见上面的内容,两人都惊住了,苏木槿霍然抬头看向沈启睿,“二表哥,这信……”
“是栾家人写的。”沈启睿道,“想来是栾子徵写信告知过栾家他与曲云小姐的事,所以栾家才动了心思去查圣女与曲云父亲当年的事……”
听沈启睿提到父母,曲云一愣。
苏木槿的神情有些复杂,“小云儿,你……做好思想准备,你父亲……”她轻叹一声,将信递给曲云,“你还是自己看吧,你父亲为了你跟你阿娘,真的是……”苦熬了一生。
曲云莫名有些心慌,接过信一目十行的快速看了起来。
娜朵儿站在她身后,自然也看到了信的内容,随着信纸一页一页掀开,她的眼睛越睁越大,几乎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忍不住惊叫出声。
怎么……可能?
曲云惶惶的抬起头,看着苏木槿,捏着信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这……这是真的?信上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苏木槿颔首,“栾家人查的,当不会有假。”
“这怎么可能?我阿奶说过的,我父亲抛弃了我阿娘,回到自己的家乡娶妻生子,现在还正过着快乐的生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终身未娶,郁郁而终?!这怎么可能!”
最后一句,她有些惊惧的低吼出声。
“那我阿娘……那我阿娘怨了这些年,恨了这些年,甚至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是为了什么?”曲云想嘲讽的大笑,眼泪却突然落了下来。
她恨她阿娘,恨她阿娘自己得不到爱情,也不让她幸福;恨她阿娘眼睛里只有权势地位,从小到大从没有真正关心过她,甚至为了一个圣女的位置,对她下格杀令!
可看着信上的内容,她又忍不住心疼她阿娘,她阿娘当年定然也如她爱子徵哥哥一般爱着她的父亲,不然为什么在父亲离开后,毅然决然的生下了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未再找过情郎……
她阿娘口口声声说恨极了夏启的男子,没有爱何来的恨?恨极了恰恰是爱惨了的最好证明!
她捏着信,缓缓站起身,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看着苏木槿道,“我要回圣女殿一趟。”
苏木槿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我也去。”娜朵儿红着眼上前。
顾砚山脸色不是很好看,眉头拧着扫了曲云一眼,苏木槿朝他弯了弯眸,捏着他的手指轻轻晃了晃。
顾砚山,“……”
这丫头,是在对他使美人计?
他轻咳一声,“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圣女不见得对曲云的父亲还有情,你们可要想好,万一圣女不放人……”
“不会的,我阿娘肯定还爱着我父亲!”曲云斩钉截铁道。
顾砚山一噎,轻哼一声,“你们先去,我找曹绥要点儿人。”
她信,他可不信。
那圣女可是连自己女儿的命都想要的!
偏这傻妞儿着了魔似的护着曲云,害他不得不跟在后面看紧她,免得她有什么闪失。
……
右长老前脚回到圣女殿复命,刚汇报完情况,还没等圣女大发雷霆,就有人高声道,“小姐回来了!”
右长老,“……”
你们特么的是在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