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哥?”少年怔住,眼风中露出一丝色眯眯的光芒。
秦辰淡淡睨着他:“再敢调戏,我拔了你的舌头!”
少年浑身一抖:“不敢!大哥!我……我很乖的,你会……你会带我走吧?”
“还有个问题。”
“嘿嘿,大哥你尽管问,小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少年十分狗腿子的笑着。
“你为何咬住这老头?”
“嗯?”少年愣了一下,然后望了望白骨堆里晕晕乎乎的神棍田,才想起什么似的傻笑道:“这个啊!我瞧见他来捡我的骨头,心想他应该是喜欢我,虽然他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但是,有个人愿意陪我已经很好了,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
少年羞答答的戳戳手指,做错事一般面露闪躲。
由于他们二人是用意念通话,所以即便有阴阳眼,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过了一会儿。
管宛远远看见秦辰冷淡地从空中飘了回来,随手丢给她一个雪白的戒指,他的动作随意的像丢掉不要的东西,而不是特意给她的。可管宛却还是小心将那枚戒指捏在掌心,宝贝的看着,复而又傻傻笑了。
她并不晓得这戒指有什么作用,单是从外表看,戒指精致却并不华丽贵重,很是平常的小物件。可是,秦辰既然愿意给她,就说明在他的心里,她与旁人还是有些不同的吧?否则,在场有这么多人,为何偏偏就给了她?这是不是也说明……他对她的感情,没有完全消失?
想到这里,管宛忍不住笑了,一种会心的,满足的笑意。
空中,悬着的白骨突然失去法力支撑,轰的一声倾塌在了池子里!
晕晕乎乎的神棍田尚与周公论道,压根就没醒过来,无数白骨就从头顶落下,不消几秒,将他埋成了一个白色的山头!
好在白骨年岁已久,若不是有法力加持,早已细碎如泡沫,用手指捻一捻便会化为齑粉,自然也就没将神棍田砸出什么毛病来。
或许是有所预料,白骨架刚刚倒塌下去,龙洵已见势飞扑了过去,他手脚麻利的扒开重重埋覆的白骨,将下面的神棍田给捞了出来,又拖出池子放在田富贵的旁边,走开了。
田富贵哭声一顿刚想道谢,却见龙洵已经离得很远,便泪潸潸的抖抖索索地捧起神棍田的手:“爹?爹?您好点没有?爹?”
可他叫了半天,神棍田依然没醒,两个绿豆眼闭得死紧死紧的,大大的脑门上面全都是冷汗。一旁的云天师见了,不知是觉着这样耽误事,还是想趁机教训一下,推开田富贵说了一句我来,然后伸出又粗又大的手掌,啪啪两声响起,在精瘦的老头子脸上连甩两个嘴巴!
田富贵眼前一黑,赶紧去拉大逆不道的云天师,嘴里的脏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神棍田扭着身子一阵呛咳,布满皱纹的老脸揪成一团,红得像是能喷出血来。
“爹……”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试探着。
云天师趁机拉开田富贵伸到他眼皮子底下的大手,阴阳怪气的努了努嘴道:“呶,这不就醒咯!”
地宫昏暗。
管宛的嘴角依旧荡漾着欢喜,她将骨白色的戒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怎么都觉得看不够。
突然,唇边的笑容如潮水一般阵阵退去,心里的喜悦好似秋末树上悬挂的果实,熟透了,就掉落了,腐烂了。
果然,还是她多想了!
原来他将这戒指给她,不是礼物,而是……
管宛看着戒指内圈雕刻的一圈米粒大小的文字,心里一沉,不知是喜还是悲,五味杂陈。
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上面的文字是某种密码,秦辰会将戒指扔给她,是因为他听说几人被困以后,找出这个至关重要的东西了吧?
给她,是让她带大家出去。
管宛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心底闷闷的,隐隐的难受,虽然她知道,如果戒指上的密码没错,那么大家都能脱困,这完全就是一件好事!可是,她却委实高兴不起来,甚至,有点失落。
哎……既然是这样,刚才他为何不说一下呢?难道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了?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漠?
就因为她对他动心,让他觉得没有挑战性了么?
那么,他是不是为了收服她,才一直对她献殷勤?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一切都是假的?是她自以为是?是她误会了?
一阵阵自我质疑的声浪将管宛吞没的没有一丝理智,不知不觉,那只白色的戒指被她捏得嵌入肉里,很深很深,她憋住眼圈中滚烫的液体,憋住心底的各种猜测、各种顾影自怜、各种多愁善感,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才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举起手里的戒指晃了晃,扯出一抹笑道:“各位,我知道离开这里的办法了!”
秦辰闻言一怔,不解地望向她手中晃动的白戒。
轻淼目光故意略过女人的脸,他不敢看,怕忍不住就流露出所有秘密,然后,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保护她的屏障,都将会轰然倒塌!
戒指?出去的办法?
方才,秦辰是看过那枚戒指的,上面除了花纹便再无其它,给她以后,唯一的区别就是将蛟龙少年的魂灵转移到了戒指里……
突然,他恍然明白似的脸色转沉,微垂下眼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说那小鬼还是管不住嘴巴,两千年没说话了,表现欲真是非比寻常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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