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雨城,已是下半夜。
天上又开始下雨,管宛出去的匆忙,没有带伞,路上,她都是戴着兜帽,蹑手蹑脚推开门,埋头窜进房间。
她甩甩身上的雨水,冷得直哆嗦,却听见黑漆漆地房间里面,传来一声阴寒到令人颤抖的声音:“去哪了?”
管宛吓得原地一蹦,她吞了口吐沫,瑟瑟转身,就见莫崇旸威严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冷厉地凝着她,不带一点表情。
这么暗的环境,又碰上这么阴森森的鬼。
管宛嘴角抽了抽,想当然的撒了个谎:“长老,我刚肚子饿了,出去吃了个夜宵……”
“你的意思是,我白等五个小时?”莫崇旸冷讽。
“您……您等这么久了?”管宛干笑两声,心如擂鼓,紧张到手都不知往哪放。
没想到这家伙在这呆了这么长时间,想撒个谎都不容易……
“说实话,”莫崇旸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些,目光随之锐利,他的声音低得像草地上平行割过的刀,寸寸压迫,“去哪了?”
管宛紧紧攥住双拳,她的背后滑下几注冷汗,埋着头,不肯回答。
一想到莫崇旸和辛言可能存在的某种关系,管宛连看他的眼光都是纠结的,可能,就是一种亦敌亦友的纠结……
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想,从目前的接触来看,莫崇旸此人心机很深,管宛只要稍放松戒备,就会被对方抓住更多把柄,也就会被捏得更死。
他,不是善茬。
管宛压住内心的恐慌,抬起头,从容不迫地说:“回禀长老,属下刚从音城回来,不小心误了车点,这才迟了,望长老恕罪!”
“你向来这样爱撒谎么?”莫崇旸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管宛,直将她看得心底发虚,却也毫不收敛自己的锋芒,仿佛要用这样毒辣的眼光,将她当成蚂蚁捏死。
管宛握拳不答。
“不许再去那里!”莫崇旸收回目光,他往后靠在椅子上,一副至高无比的气场,冷冷叱责,“你若想死,我送你一程,别拉紫旗军的弟兄跟你一起死!”
管宛低低地埋着头,她看不见莫崇旸的神色,但光听声音,就能读出对方咬牙欲碎的怒气,管宛的耳鬓不由滑下一道冷汗,她压了压声音,镇定地说:“属下明白……”
莫崇旸见她应诺,也就不再提这件事,转而又问:“我交代你办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管宛浑身一僵,心里冷呵一声。
忘了。
她这两天心里只惦记着秦辰,哪有功夫去盯玖笙?
“属下正在跟进,目前,还没有任何异样……”管宛模模糊糊给了个回答,却听得莫崇旸脸色一沉,他的身上裹上一层黑气,十分吓人:“你没去?”
“我、我去了……”管宛被问得有些磕巴,但抵死不认。
“玖笙回城后,一直未出房门,你跟我说,没有异样?”莫崇旸阴郁的质问。
“……”管宛无语。
原来莫崇旸除了她,竟还安排了别的眼线……
好吧,装不下去了……
不过,莫崇旸这明摆着不信她的话,为何还让她当眼线去盯着玖笙?
奇怪。
“你再撒谎,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终止了!”莫崇旸铁青着脸,他猛地站起来,口气里充满威胁的意味,“记住你的身份!”
说完,他已拂袖而去。
管宛被他的怒火浇灌的冻在原地,许久,才微松了口气,她抚了抚紧张的情绪,转身去关上房门。
窗外雨声滴答,管宛枕着手臂仰躺在床上,回想莫崇旸刚才的意思,若是她没理解错,莫崇旸是在暗指她再做不出功绩,就把她踢出去吗?还是直接上交给王珺胥呢?
……
麻烦了。
为了默默无闻混下去,管宛只能加入这些男人的争斗。
眼线?
就眼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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