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的房间里,充满了中药味,比李破自己房间的重要味道还要浓,来的路上,桃香已经将小圆的伤势,告诉了李破,原来小圆手脚均骨折,手指,脚趾的关节处,均被夹棍夹骨折了,身上其它伤势都是皮肉伤,并无大碍,内脏也未受伤,只是有点虚弱而已。
李破进入房间时,小圆正在喝药,喂他喝药的正是那天那个小丫头,她见李破进来,吓得差点丢了药碗。还是李破速度快,扶住了药碗。
李破敲了敲那小丫头的脑袋,说道:“我又不是鬼,有这么吓人吗?”
小丫头定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破后面的桃香说道:“公子,你别吓唬夏竹了,她还小,上次又受了惊吓,现在对一些大的声响都很敏感。”
李破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说道:“刚刚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了,快给小圆喂药吧!这回我不打扰你了。”
夏竹眼泪汪汪的看着桃香,李破一脸尴尬,转过身把位置让给了桃香,桃香低声安慰了小丫头几句,小丫头便笑出了声,偷偷往李破瞟了眼,又飞开的收回了眼神,李破很好奇,桃香是怎么安慰这小丫头的,这么快就让小丫头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小丫头便喂完了药,对李破施了个礼,便出去,出门时,正好撞上了,匆匆赶来的李福,李福一脸不高兴,正要发作,李破却喊了声:“福叔,别管那些事来,快进来吧!”
小丫头连忙低头跑了出去,李福回头还想骂几句,李破却已经将李福拉了进来,关上门,然后对桃香说道:“让菊香在外面守着,凡是靠近的人,都赶出去,这事情很重要,我暂时不想太多人知道。”
过了会桃香进来,表示事情都办妥了,桃香正要推门出去,李破又拉住了桃香的手,说道:“我说过,我们是一体的,你要信我,我也要信你,这些事情我不瞒着你。”
然后转身对李福点了点头,李福和桃香退到一边,站在窗前,李破坐到床前,望着脸色苍白的小圆,李破拉起小圆的手,微微的输入了一些真气,帮助小圆疗伤,有多大用处李破不知道,但总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过了好一会李破才轻声对小圆说道:“小圆,我知道你现在很累,身上很痛,心里也很痛苦,但有些问题,我必须要问你,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能不能告诉我。”
小圆脸色红润了点,不知道是不是李破输入真气的记过,小圆倚靠在床头,望着李破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婢子明白。主人请问吧!”
李破点了点头,说道:“是卢照庭的夫人,王爷的妹妹送你入王府的吗?”
小圆点了点头,说道:“是夫人将我养大,然后送入王府的,目的是陪伴公子长大,照顾公子起居。”
李破疑惑的说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是她的儿子吗?”
李破话一出口,后面的李福马上开口道:“不是,少爷怎会是她的儿子。”
李破转头望着李福,疑惑的问道:“那福叔,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李福马上说道:“少爷当然是老爷的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李破差点没被李福这一句话给憋死,这还用的着你来说。李破定了定心神,然后又问道:“我记得你说过,我爹到了北平报仇无望,才娶妻生子的,可是节度使的妹妹倾心于他,若他真有报仇之念,为什么不做北平王的妹婿,然后借兵攻打昭义镇,难道我娘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迷的我爹没了英雄气。”
李福额头上都起了大汗,身子颤抖着,脸色阴沉,双手在衣角拼命揉搓着,过了会,才像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少爷,一直有个秘密,我没告诉过你,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既然少爷自己已经怀疑了,那今日我就告诉你吧!少爷,你并不是在北平出生的,你今年20岁,也不是18岁,在少爷进入幽州学院的时候,我故意隐瞒了少爷的年龄。”
李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对于自己多少岁,其实并不关心,他最想知道的是,这便宜老爹李敬之和刘玉珍,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破又问道:“所以我是在昭义镇出生的,我娘在兵变时死了,我爹流浪道了幽州,因为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所以他无法和刘玉珍成亲,因为北平王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对不对。”
李福眼神躲闪的偏过了头,假装抹去眼角的泪水,李福低着头说道:“对,主母死了,死在了兵变之夜,她是被乱兵杀死的,不过老爷不接受刘玉珍并非是因为你或者刘宗嗣的关系。”
李福抬头望了望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会,才说道:“老爷当时灵根孱弱,但是携带的金银宝物不少,更有顺逆神功和佛魔神掌两本顶级秘籍,老爷进入幽州时,将顺逆神功献给了刘宗嗣,刘宗嗣大喜,当时就想将他妹妹嫁给老爷,当然他也知道有你的存在。”
说道这里,李破就好奇了,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阻力啊,为什么二人并未在一起呢!
这时李福又说道:“当时我是老爷的小厮,我常常见到郡主,她不让我们叫她郡主,可我们私下里还是称呼她郡主,郡主很喜欢你,我知道她是真心疼爱你的,也许是爱屋及乌吧!郡主喜欢老爷,也一并喜欢你。
那时候少爷你才不到1岁,每天哭的很伤心,晚上一闹就是大半夜,但只要见到了郡主,少爷便不再哭了。那时候我们都不动如何带孩子,可以说是郡主将你带到了3岁,到后来老爷死后,也是她一直偷偷的资助我们,不然我们早就到街头流浪了。”
李破心中更疑惑了,便宜老爹一心为了报仇,没道理不珍惜这个机会,就算不爱刘玉珍,也可以结婚啊!难道老爹是个感情洁癖者。还有那上面顺逆神功,佛魔神掌,这个不是北平王的绝学吗?为什么还会跟自己有关系。
李破好奇的问道:“王爷的顺逆神功是我们献的,那佛魔神掌呢!也是我们先给王爷的吗?”
李福脸色忽然变的异常难看,眼神里还带着惊恐,只听他说道:“这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本来老爷和郡主相处的很好,正要订婚的时候,却没想到,老爷碰到了一个人。
不,应该说是我碰到了一个人,那人来自昭义镇,他的口音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心中怜悯他,便将他带回了家,请大夫治好了他的伤,伤好后,我见他字写的好,话也说的好,便将他推举给了老爷,老爷那时候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于是便留下了他,几日下来,他便得了老爷的青睐,老爷事事都要找他商议,连写给王爷的公文,也要交给他。
我真后悔,为何没早点看破那人的狼子野心,若不然,老爷也不用死,郡主也不会伤心的嫁给卢照庭,一生折磨。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们。”
李福哭的蹲了下去,用手拍着胸口,哭的呼天抢地。
李破皱着眉头,正想问那人是谁,却听到小圆说道:“是崔三郎,那个人就是崔三郎,夫人恨他恨了一辈子,没想到竟然是你把他救回来的,你怎不让他就这样去死了。”
听了小圆的话,李福哭的更伤心了。
李破拉住了李福,又继续问道:“福叔,你接着说吧!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我们理他作甚。”李破当然不会在意便宜老爹的爱情故事是怎么弄砸的,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崔三郎,看来自己曾经还真的是认识他的,还叫过他崔叔叔,只怕那次也是他在试探我,若我不叫他崔叔叔,那自己定然还有过去的记忆,不是真正的患了失魂之症。
李福抽泣了一会,抹掉了鼻涕,才说道:“崔三郎那狼心狗肺的东西,悄悄在公文中写了老爷平时说的一些牢骚之言,并偷出了佛魔神掌,献给了王爷。
等老爷发现时,已经被易水楼围住了,老爷灵根虽低,但练武的天赋却极好,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境界,只知道那时候易水楼派出了无数高手围攻老爷,都被老爷一掌拍死了,连易水楼的老楼主都死在了他的掌下。”
李破心中大惊,他一直以为便宜老爹灵根不行,定然只是个书生而已,未想到,竟然是高手,李破对李福说道:“他武功这么高,这幽州肯定无人是他的对手,他是怎么死的?”
李福忽然哭了出来,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小圆却叹口气说道:“夫人说,那日王爷抓住了主人你,威胁老主人,逼他自断经脉而死的。”
李福转过头怒视着小圆,大声吼道:“她说谎,少爷,是郡主,她受了崔三郎的蛊惑,以为老爷想要离开幽州镇,郡主想要留下老爷,便偷偷抱走了少爷,用来逼老爷留在幽州,可惜崔三郎这条恶狼抢走了少爷,用少爷的生命来威胁老爷,还对老爷说,是郡主将少爷交给他的,郡主当时不知怎的竟然点了点头,老爷心灰意冷之下,才自废武功,之后更是放浪形骸,过了几年便郁郁而终了。”
小圆听了李福的话,便说道:“夫人,没有对我说这些。我并不知道,我只说我知道的事情。”
李破对小圆点了点头,然后对小圆说道:“我明白的,小圆你别担心。”
然后又转头对李福说道:“所以她心中有愧,一直暗中照顾我们?”
李福叹了口气说道:“老爷死后,郡主一直私下里接济我们,也是通过她,才让少爷入了幽州学院,谁知少爷不争气,在幽州学院受人欺辱,气不过,便去王府测试了灵根,谁知道竟然是金系天灵根,这才引起了王爷的注意。”
小圆点了点头接口说道:“是的,夫人没想到你会进入轮回,后来更是患了失魂之症,夫人害怕你会有其它危险,于是想要偷偷的将你送出去,夫人一直知道卢照庭做的事情,她一直在等,可是崔三郎发现了我,夫人派了人来灭我的口,被崔三郎发现,并抓住,然后对外散播我已死的消息。”
李破点了点头,这些线索貌似都串起来了,菊香说,赵无极走前说过,提前了,那么很可能卢照庭一开始想要发动的时间,应该是进入轮回那一天,因为那一天主要守卫力量在密室,其它地方守卫空虚。
一切的开始还是崔三郎抓走了小圆,一开始崔三郎可能并不知道小圆,真的有一层身份,但是当有杀手要来灭口时,他就敏锐的发现了小圆背后是有人的,他故意放出小圆已死的消息,不是让人知道小圆的死活,而是告诉小圆背后的人,他已经盯上了他们。
刘玉珍当然不会笨的相信崔三郎放出的谣言,她只会相信自己派出的杀手,她的杀手没回来,而崔三郎放出了小圆以死的消息,只能说明一种情况,崔三郎已经盯上她们了。
原本打算浑水摸鱼救出李破的刘玉珍,不得不想办法提前发动,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事情,还是让卢照庭发现了,夫妻本为一体,若刘玉珍做了什么,卢照庭岂能撇开关系,所以卢照庭当着儿子的面打死了刘玉珍,然后提前发起叛乱。
这是目前李破结合多条线索拼凑出来的真相,真相真的是这样吗,李破也不知道。
只是那个他一面也没见过,却拼了命要来救自己的人却已经死了,李破心中虽然有点难过,但毕竟与刘玉珍没什么交集,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在乱局中活下来,让小桃苑中所有倚靠他的人活下去。
李破站起身,对众人说道:“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到此为止了!小圆,好好养伤,我过段时间,在来看你,福叔,别想太多,这并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的。”
李福听了李破的话,哭着点了点头,说道:“少爷,我知道的。”
李破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