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坐着的,是他未来的妻子。
是他喜欢的女子。
也是以后几十年要和他日夜相对的伴侣。
萧宁毓手指微微蜷起,捏了捏袖口,上前踢了轿门。
花轿旁边的送嫁嬷嬷立刻笑眯眯的上前想要搀扶长公主出来。
今个儿她碰上的可是个好差事呢,赏钱什么的更是不会少。
只要伺候好了主人家,还差没有钱吗?
萧宁毓见送嫁嬷嬷伸出那双很明显干多了粗活而变得无比粗糙的手,眉头蹙了蹙,抬手制止了送嫁嬷嬷的动作。
“我来就好。”
说完,微微倾身,朝着花轿里的方向伸出了手。
红袍男子眉疏目朗,在红色的映衬下多了几分邪气,骨节修长的手在太阳底下依稀可见青色的脉络。
“公主。”萧宁毓嗓音温和,像是含着一汪细腻温和的泉水般。
百姓们纷纷感叹长公主的驸马可真是个妙人。
花轿里的姜郁把还没吃完的糖蒸酥塞到暗格里,擦了擦嘴,把扔到一旁的喜帕胡乱盖到脑袋上,然后缓缓伸出了手。
在轿子里怎么匪气都可以,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能给大白丢脸啊。
【……】
细白纤长的手轻轻搭上萧宁毓的手掌心,微微使力。
萧宁毓只闻到一股好闻熟悉的淡淡冷香袭近,就看到一身凤冠霞帔的姜郁从花轿里走了出来。
金线绣着的凤凰在阳光底下发出浅浅光彩。
行走间,那凤凰似乎活了一般。
不可谓不栩栩如生了。
两人一道进了长公主府。
太后已逝,先帝已逝,如今坐在上首的是皇帝本人。
看到一对璧人走近了,皇帝红光满面,特地让内务府新制的颜色喜庆的龙袍更让他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等到两人走近了,福公公努力抑制住满脸的喜色,尖细着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长公主从小就在皇帝身边长大,也算是福公公看着长大的。
如今长公主成婚,福公公想哭。
虽然他没了传宗接代的能力,但也是真心祝福长公主能和驸马百年好合的。
姜郁看着眼前一片红色,慢吞吞弯下腰。
事实上,即使隔着一层喜帕,姜郁也将周围的一切看得清楚。
在看到皇帝泪眼汪汪的时候,姜郁无比嫌弃。
老子不就是嫁个人吗?又不是挂了。
哼,矫情。
“礼毕!”福公公喊完,睁着一双红通通跟兔子一样的眼睛,“送入洞房。”
姜郁回到房间,立刻扯了喜帕。
“公主不可,这是要驸马来揭下的!”
房间里的人早就被姜郁赶了出去,只剩下琇莹一人,琇莹见到姜郁就这么扯了喜帕,差点魂都吓没了。
出宫前宫里的礼仪嬷嬷特地告诉她,让她一定要让公主等到驸马来才能揭开盖头。
琇莹都快急哭了。
这可怎么好,公主怎么就这么耐不住性子呢。
耐不住性子的姜郁卷起厚重的凤冠霞帔的宽袖,露出纤细的冰白色小臂。
这天气,简直要热死个人了。
姜郁在桌前坐下,捻起一块玫瑰糕就往嘴里塞。
琇莹确定了姜郁不打算再盖上盖头了,索性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