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
惠嫔、荷嫔和欣贵人等人前来请安拜见。
近些时日皇上久不入后宫,宫嫔们便也争宠也没了劲头。
她们几个因同属夏舒一派,便天然走的近些。
当然余莺儿是个例外,无论在哪个派系里,这底层出身的总是不受待见些。甄嬛一派中的浣碧也是如此。
不过夏舒倒是从来不会轻视这些底层爬上来的妃子的韧性。
她们天然就比出身豪门家族的女孩子更知道如何不择手段的去争、去抢,因为她们本身一无所有。
如今的浣碧盛宠可不就明证吗?
夏舒坐在明间的座椅之上,其余三人坐在左右下首。
沈眉庄与安陵容并列左右,欣贵人在安陵容下首,座上俱是铺了软垫。
地上通铺着柔软富丽的宫廷地毯,宫女们上茶悄然无声又退下,井然有序。
“皇上近来忙于为朝廷选仕倒是忙了些,你们也该自己寻些事情去做,总来本宫这也不嫌拘的慌。”夏舒笑道。
近日她们几个总是来储秀宫请安,显得比旁人忠心勤勉些,倒让她进行杂交水稻的实验耽搁了些时辰。
不过毕竟她们几个都是忠心于自己的妃子,也不好每次都打发了去。
沈眉庄笑了笑:“娘娘,这宫里只有娘娘这是个善地,嫔妾们心里想来亲近您呢。”
她从冷宫出来就变了许多,不仅人瘦了,眉眼更加分明,说话的更能说到人的心坎里,似是比从前更知道处事逢迎了。
“话说回来,眉庄你身上的伤疤好些了吗,药膏可有用处?”夏舒眉毛一挑,问道。
“疤痕是淡了许多,不过仍是留下了印子,
皇上……自从半个月前召了嫔妾之后便……”
沈眉庄面上露出了难堪的神色,在座的均是意会。定是皇上见到了她身上的疤痕。
“皇上不是那等喜新厌旧之人,你受了委屈,皇上心里明白,所以这次才升了你的位份,
来日方长,你不必心急。”夏舒温声道。
“是,嫔妾知道。”沈眉庄很快调整好情绪,温婉笑着回道。
安陵容在旁默不作声的看着沈眉庄的神情,只觉得眉庄变得太多,更温婉谦和,也更加适应这宫内的生存了。
说来,这三人之中,最幸运的竟然就是她了,
便是甄嬛,她冷眼瞧着,日子过得也并不如何舒心。
她安静的笑了笑,“说来,这次的科举嫔妾听恬嫔炫耀,她母家的兄长和交好的佟府的公子都要一同进行考试,
二人俱是国子监的子弟,倒也十拿九稳,
如此一来,春闱过后,恬嫔背后的家族势力就越发厉害了。”
声音轻柔无比,似是无意般。
夏舒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套了恬嫔的话。
底下的人为她打探情报的积极性自然是不能打击。
便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她成不了什么气候,不必在意。”
安陵容露出似是明白了什么的眼色,在她看来贵妃娘娘深不可测,定是早就知道了此事,说不得已经有了对策了。
见她如此,夏舒倒是一时无言,
是因为原剧情中富察氏就没有冒个泡。谁知她脑补到什么地方去了。
又赐了一份舒痕胶给了沈眉庄,便让她们各自退下了,她可忙的很,没这个功夫闲聊。
蔺怀秋方才来报:小安子已经从育幼堂回来了。此刻正在书房里等候,
夏舒念着这事,抬脚便去了书房。
一进小书房,小安子乖巧的立在下面,见她来了,恭敬的打了个千。口中唤道:“主子,奴才回来了。”
夏舒在桌案后坐定问道:
“你这猴子,如今是越来越有为人师傅的样子了。
如今育幼堂里怎么样?”
小安子微笑道:“主子交于奴才的三套武功传下去,这群学子均是好苗子,都已经入了门,
其中轻功最是受他们喜爱。如今已经有三人的甚至达到小成,内功和掌法略微逊色一些。”
他说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主子,奴才可算知道您当初为何要让奴才一定要学好写字呢,如今果然有用处,
小喜子不在,全靠奴才自己边学边教他们。倒是还闹了些笑话。还好没误了主子您的事。”
夏舒嗔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又问:“那孩子们的文科学的如何?”
这是她最关注的。
小安子迟疑道:“主子,现如今育幼堂的先生都是夏叔花大价钱请来的,
夏叔想办法与那些老师傅签订了十年的合同,倒也不缺师傅,可……”
“可如此教出来的不过寻常子弟。”夏舒接道。
“主子明鉴。”小安子拱手低头。
夏舒笑了笑,“你家主子早就为育幼堂寻了个名师,且待科举之后你便知晓了,
你记得提醒夏叔,拿着令牌的家伙最近多留意着些。”
“是,奴才这边下去提醒。
主子,你果真未卜先知。”小安子摸摸后脑,傻傻的笑道。
夏舒作势要打,小安子麻利的行个礼,便退下了。
徒留夏舒失笑的摇了摇头,复又拿起书本翻阅起来。
……
凤栖斋二楼
齐师严肃的抬起头,看向方凤年道:
“方生,我三人已经查找了一遍,座位号为七的只有一份,你还有何要解释的?
你可知道污蔑学子也一样是个不小的罪名,足以让你今后都顶着这个污点,
你还坚持这个说法吗?”
话语中带着隐隐的痛惜之意。
方凤年一愣,怎会如此?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解释啊呀?
面对四面质疑的目光,方凤年拱手掷地有声道。
“这首诗确实是学生所作,这点毫无疑问。”
袁勤业此时冷汗都下来了。他看着方凤年,低声问:
“凤年,你靠谱吗?兄弟我可是冒着风险的。”
方凤年看了他一眼,冷静道:“这首诗确实是我的。”
袁勤业这才舒了一口气,可是转瞬又蹙起了眉:“那……出鬼了?”
方凤年脑中灵光一闪,若有所思地低声道:“怕是……出了内鬼……”
“什么玩意儿?”袁勤业没听清。
方凤年直直的看向佟仁德,只见他眼神带着挑衅,洋洋自得的展开折扇扇着风,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了智珠在握的气势。
方凤年对上了他的眼神,微微露出一笑。
佟仁德一愣,随即嗤笑了一声:“装神弄鬼。”
沈公也开口道:“方生,如今我三人已经按照你说的查找了一番,
却如齐师所言,并未找到两个一样座位号的卷子。你作何解释?”
说罢又接着道:“念在你学业走到这一步不易,你今日向佟生道个歉,
我便做主,此事就此罢了。对你影响也不甚大。
你若一意孤行,这品行不佳的名声传了出去,怕是会影响你今后的仕途啊。”
他说的没错,当今是个重官声的时代,他一个学子还没入朝堂就传出了污蔑他人的名头,他若泯然于众倒也罢了,
若是一旦会试得了个好名次,怕是立刻就有人将此事传到朝堂之上。他的前途也就尽丧了。
袁勤业闻言也冷汗涔涔,揪了揪他的衣袖,小声道:
“凤年,虽然兄弟是相信你的,可是咱们没有证据,不然还是算了吧,
吃了这个哑巴亏,就道这个歉,总好过以后吃大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