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下贱的舞女,狐媚子!
靠着见不得人的手段上了位,就把自己当成皇上的宠妃了,
别做梦了,你睁眼看看宫里谁看的起你?!
侥幸怀了孩子,就如此恶毒,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呢!我下地狱也要带着你一起去!
让你不得好死!!!
啊啊啊!!!”
那两个太监对视一眼,具是一言不发,也不去捂住画儿的嘴,任她满口污言秽语,诅咒之词。
浣碧神色不变,她当妃子以来,什么话没听过,
一些妃嫔的宫女太监自己主子不得宠,背地里议论她的还少吗?
那些指指点点,那些鄙夷的眼神早就好像一把把刀子将她割的血淋淋的,
如今的她早就历练成了百毒不侵,过耳不闻的地步。
只暗暗发誓,百忍成钢,她们不要让她抓住机会……
一旦给她机会,她会百倍、千倍、万倍地将她们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耻辱一点一点、报复回来!
此刻听着画儿的咒骂之声,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之事,微微笑了起来,
声音清脆如银铃,让人听着都觉着她心里酣畅淋漓。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一手撑着后腰,一手环抱,护着并不显怀的肚子。来到了殿前。
昨夜才刚下过一场雪,院中的地面上还有些薄冰,两侧的梨树上白茫茫一片。
分不清哪儿是梨花,哪儿是雪花。
一门之隔,殿内的浣碧面色红润,殿外的三人冻的四肢僵硬,面色发紫。
一个内监拿了一把长凳放在院中,又去杂房取了施刑的板子和绳索。伙同另一人将画儿的双手困在凳腿上。
任她奋力挣脱也不可得。
然后吐了口唾沫摩拳擦掌,一人拿着一块半寸厚的板子高高挥起。
画儿紧紧闭上了双眼。等待剧痛袭来。
“慢着!”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忽然传来。
板子在宫中一滞。画儿惊喜的睁开了眼睛。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两人点头哈腰,谄笑着疑惑道。
却见浣碧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似是不解,红唇微启:“我竟不知,宫里打板子不是扒了衣裤施行吗?
你们莫不是看我好欺负,故意袒护这贱婢?!”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暗齿冷她的恶毒。
却仍由一人恭敬回道:“何姑娘有所不知,宫中包衣旗的女子身份贵重,有些人家里还是做官的,
犯了错挨板子一般是不除衣的,只有采买来的低等杂役宫女才会如此行刑。
这位画儿家里是下三旗包衣出身,不在此列。”
画儿此刻已经有些胆寒,拳头攥的紧紧的,咬着牙趴在凳子上,望着浣碧的眼中流露出惊惧和恨意。
浣碧打量了两人一眼,冷冷道:“一般?
看来这谋害皇嗣在两位公公眼里只是小事了?”
两人面色为难,终是不愿在做纠缠,只想赶紧行刑了事,也好回房取暖。
当即开始伸手去扒画儿的衣裤。
画儿此时已经心胆俱裂。她凄厉大喊起来。“走开!拿开你们的脏手!
小主,奴婢知道错了小主,不要这么惩罚奴婢……
奴婢愿意承受您任何责罚,也不要受这种屈辱……呜呜呜……”她伸手向浣碧求饶。
然而无人理会,感受着身上衣物越来越少,最后亵裤也被一把撤下,她已经开始崩溃了。
封建时代,哪个女子能受得了这种精神刑罚。
板子在宫中挥舞,重重的打在画儿裸露的臀部,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下接一下,很快皮开肉绽,鲜血四溅。染红了殿前的一片青石地板。
画儿眼中狠毒了浣碧,一开始还咬紧牙关不出声,很快便支撑不住,不住发出刺耳的惨叫。
所幸这香雪轩地处偏僻,远离六宫,才无人发现。
很快,行刑完毕,两个内监恭敬拱手道:“何姑娘,施刑完毕,不知这画儿……如何处置?”
画儿此刻已经是晕了过去,下身半惨不忍睹,像是个血葫芦似的。
绳子一解开,她便身子一歪,翻到了冰水混着血水的地上。面上惨白一片,宛若死人一般。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前昭示着她还活着。
浣碧眉头一皱,纤纤细指遮在鼻前,面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寻个没人的枯井丢进去是了!”她慵懒地说道,便失了兴趣,回身进了暖阁。
下面的人沉默了一下,很快便行动起来。
将浸了血的衣服往画儿身上一裹,一人拖头,一人抱腿,将画儿抬出了香雪轩。往御花园角落处的枯井行去。
一路避着人无声疾行,直到将人丢进了深井,方才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转身回宫。
“可怜这个画儿了,摊上如此恶毒的主子。”一个内监低声感叹。
“她是哪门子主子,不过仗着肚子里那块肉罢了,
行事过于阴霾,拿奴婢的命不当命,八成没有好下场!”
“就是就是!”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鹅毛大雪,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掩去了一切的罪恶和踪迹。
井中的画儿很快被雪完全覆盖,本就失血过多的她微微抽搐了一下,无声无息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大雪下了一夜。
景仁宫中。
冰冷刺骨的寒风在殿外呼啸着,殿内也好不到哪去。宜修头疼又发作了,她抱着脑袋,面目狰狞。
剪秋正在奋力用火折子点燃盆中的红罗炭。
终于,炭上冒出了红色的火星,随之一股股黑烟冒了出来。呛的她咳嗽不止。
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咚咚咚”的撞墙声,猛地回头一看,
只见皇后正抱着脑袋往墙上不停撞去,像是那不是自己的脑袋而是仇人的脑袋一般,
不过几下,便撞破了头皮,留下血来。
“娘娘!”她扔下炭盆,惊慌失措的扑到宜修身边,抱住她的双手,哭道:
“娘娘不可啊!您身子尊贵,怎能如此自伤?!”
皇后痛的牙齿打颤,面目扭曲,从喉咙里溢出一句话:“剪秋,本宫、本宫生不如死啊!”
剪秋紧紧抱着宜修枯木般的身子,痛哭失声:“可怜的娘娘,可怜的娘娘啊!
太后,奴婢再去找太后!”她便要起身,却被宜修轻轻按住了手。
“不用了,太后如今已经放弃了本宫……
她身为太后,若真关心本宫,又怎么需要你再三去找……
不过是放弃了本宫这颗废棋罢了……”
剪秋怔怔无言,她感受手上皇后那轻如羽毛般的力量,揪心不已,喃喃道。
“这偏头痛后期怎么会发展到如此严重?!”
皇后的指尖微微一动,整个人忽的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