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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竟敢谋害贵妃!”

胤禛暴怒,打量夏舒平安无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继而一阵后怕涌上心头。

万一那贱婢得手,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幸好、幸好舒儿没事……

“把这个谋害主子的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剪秋鬓发散乱,整个人狼狈不堪,闻听此言,竟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妖妃!呵呵呵,哈哈哈……”

声调越来越大,声音也变得粗哑刺耳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之事。

听得人心里不舒服极了。

夏舒冷冷的看着剪秋,对于这种穷途末路之人,她绝不会有半点怜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比起无用的善心,她更在意自己在乎的人不受伤害。

这对主仆当初敢对弘辰伸爪子,就在她心里判了死刑,

何况,这些年她们主仆手上血债累累,就这么死了简直是便宜了她们。

剪秋眼看着就要被拖出去,她忽然声色俱厉,双目充血道:

“妖妃害了皇后娘娘,奴婢无能,不能为您报仇,奴婢无能啊!!!”

太后心中一动,伸手道:

“慢着!哀家倒要听听剪秋的说辞,什么叫是贵妃谋害了宜修?”

她对于皇后做了什么在她被废后倒也查清楚了,可是如今剪秋临死攀诬夏舒,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只要将剪秋的话传出去,自然会对贵妃的声誉造成致命的打击,说不得还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太后脸色变的微妙起来,嘴角控制不住的微微一勾。

压制着剪秋的两个侍卫闻声脚步一停,迟疑的看向皇上。

却见他一挥手,沉声道:

“堵住她的嘴,拖到殿外行刑,这奴才满嘴胡言,不可让她污了贵妃清誉。”

胤禛对皇后所为之事心知肚明,自是不会理会她死到临头的攀诬之言。

太后陡然色变,不可置信道:“皇帝……你……”皇帝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拂了她的颜面。

胤禛看也不看太后一眼,只沉声道:

“皇后的事儿子已经查到清清楚楚,这奴才死到临头还想攀扯贵妃,贵妃清誉不容玷污。

既然知道是污蔑,皇额娘,儿子以为还是不必听了!”

太后气结,甩袖怒道:“皇帝既如此说,那便罢了!”

剪秋见自己的最后的计策也没了指望,当下万念俱灰,忽然不顾一切的挣扎了起来。

在两个侍卫没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挣脱跑了出来,直奔宜修的床头,拼死喊道:

“娘娘!等等奴婢!!!”

说罢便猛地向床柱上撞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她的身子缓缓的贴着床柱滑了下来。额头上的鲜血像是喷泉一般汩汩涌出。不一会儿便头一歪,没了声息。

在场的众人都心中震惊。

殿中静默了一瞬。

太后缓缓道:“倒是个忠仆。在宜修的陵墓中给她留个位置吧。”

胤禛厌恶的看着她,道:“也好。如今朝廷正在打仗,国库银两还要供给西陲战场,丧仪便从简吧。”

太后缓声道:“皇帝的朝政大事哀家就不掺和了,不过,哀家也有一事,

兰茵身为哀家的表侄女,一直在答应的位份,实在不像,

如今宜修也去了,你不妨将她的位份提提,也好有些脸面行走于人前。”

胤禛略一沉吟,便答应了:“也好,顺答应便晋位为顺贵人,也好常去陪伴皇额娘。”

太后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惋惜的看了床上的宜修一眼,便转身对夏舒道:

“哀家年纪大了,也支撑不起宜修的丧事,便交给贵妃你了,务必让宜修体面的走。”

夏舒面色清冷的欠了欠身,道:“臣妾遵旨。”

太后瞥了她如水般平静的面庞一眼,带着竹息缓缓出了景仁宫。

竟是连宜修的身边都没靠近。

胤禛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宜修手手腕上露出的一双玉镯。

油光柔润,一看便是主人极为爱惜,经常抚摸的缘故。

叹了一声,吩咐道:“外面的奴才统统杖毙,随乌拉那拉氏于地下伺候。”

苏培盛咽了一口唾沫,沉声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他便站起身,转过头来望向夏舒。伸出一只手来放在她面前,“来。”

夏舒疑惑的抬眉看他,见他低头示意,便将一只手放入他掌中。

胤禛便牵住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道:

“舒儿,朕身边这些年,有过很多人,这些人来了又走了,

唯有你,朕希望你能永远陪在朕的身边,永远不变,你能答应朕吗?”

夏舒见他难得有些脆弱的眼神,有些怔忪,并未立即接话表白,

半晌,她眼睛一眨笑了笑:

“皇上是英明君主,是臣妾心里的大英雄,臣妾答应你,会一辈子陪在您左右,不离不弃。”

胤禛凝视着她含笑的眸子,握紧了她的柔夷,道:“说的是,咱们不离不弃。”

废后的丧仪办得很是冷清,夏舒将差事交由芳砚姑姑全权管着,

内务府按皇贵妃的仪制减了两成做出了一个预算出来报给了储秀宫,

夏舒报给胤禛,却被打了回来,只道:“再减。”

最后,废后的丧仪甚至连贵妃之位都尤有不如。

六宫的妃子看在太后的颜面上前来送行,妃位之上的妃子连磕头也不曾,只上了柱香以示哀思。

停灵七天,废后的棺木便被运出了皇宫去往了妃陵。

皇帝照常每日上下朝,西南战事焦灼,京中又要忙着准备殿试,这件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