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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甄嬛命卫临回紫禁城一趟去给香雪轩中的浣碧诊脉一番,顺便看看她这个妹妹如今过得如何。

卫临凌晨便出发快马回了紫禁城。

入了宫后,凭借太医的身份和莞贵妃的令牌顺利的进了香雪轩内。

香雪轩不大,卫临一进宫门,便见三三两两的宫人聚在一处闲聊,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做着活。

其中一个矮胖的内监手中,竟还抓着一把瓜子仁,正惬意的嗑着。

远远瞧见有人进来,不由伸头去看。“李头,您瞧什么呢!”另一名站在他对面的内监好奇问道,说着便转身去看。

其他人见他的样子便都转身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藏蓝色官袍的年轻太医正提着药箱提着下摆拾阶而下。笔直的朝着这边走来。

叫李头的神色一禀,摆摆手,低声道:

“快,来人了,架势都摆出来。”

其他人立刻都摆出一副认真干活的样子,安静如鸡。

卫临行到近前,便向穿着与他人不同,仿佛是个管事的李头和声问道:

“这位公公,本官是莞贵妃娘娘派来给何姑娘诊脉的,

不知她人在何处,可否方便引路?”

李贵闻言连忙脸上挂上殷勤的笑容,声音谄媚又带着尖细:

“哎呦,我道什么风把大人从圆明园吹到了这香雪轩啊?原来是莞贵妃娘娘这股香风。

您可找对人了,奴才是这香雪轩中的掌事太监李贵,这何姑娘啊正在房里呢。”

卫临温言谦虚的笑了笑拱手道一声:“多谢李公公指路。”便要转身去寻。

却被李贵拉住了衣袖,卫临回头一看,只见李贵鬼祟的探头朝殿门处瞧了一眼,便低声道:

“大人你可不知道,这何姑娘性子古怪的很,刚进来便打死了自己的贴身侍女,

啧啧啧,那画儿可死的老惨了,咽气的时候眼睛都闭不上,那血将院前的地都染红了,那显见是含着怨气而死的,

呐,就是您脚下这片地。”李贵伸手向卫临脚下一指,

卫临被他绘声绘色的描述讲的后背发毛,见他指向自己脚下,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连忙跳开。

整理下衣裳,不悦道:“微臣是奉命来给何姑娘诊脉的,这莞贵妃惦记这位妹妹,微臣还得替她去瞧瞧呢!说这些作甚?”

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李贵身为这一轩的掌事太监,也有些自己消息的门路。

前儿莞贵妃家中出事的消息底层的人早就传的开了。

莞贵妃不仅没有受到自己娘家的牵累,反倒高升一级,实在是让人佩服的紧。

随之,香雪轩中的何浣碧原来是莞贵妃的妹妹的消息也传到了李贵的耳中。

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咯噔一下。

这香雪轩可是他的地盘啊……

可是他一直擅离职守,直到何浣碧来了两个月,才象征性的见了这位连答应也不是的小主。

当时浣碧心情不好,自是没搭理他。自此他便在这小小的香雪轩当他的土皇帝,也没去理会这位怀孕的罪妃。

这轩内,其他人看不惯她心狠手辣的作风,对她也均是应付了事。

浣碧奈何不得他们,也指望着他们管着自己的一日三餐和吃穿用度,所以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谁知,这跌入泥沼的野鸭子也有飞上枝头的一日啊。

李贵暗暗想着自救之法。同时心存侥幸的猜测,这莞贵妃未必在乎自己这个妹妹。

眼看着肚子都大了也不见前来照应一下,还不如皇贵妃身边的宫女,还来过一两次。

正在他放下心的时候,谁承想,卫临来了。

李贵面上堆起套近乎的笑意。“杂家说这些只是想提醒卫太医您,这何姑娘性子古怪,不喜人近身伺候,

您可不要误会了是奴才们不尽心,反倒去贵妃面前告上一状,奴才可就要冤死了。”

说着他耸肩摊手的做出无奈的样子,倒是滑稽的很。

其他的内监和宫女闻言都是连连点头,两眼心虚的望过来。

卫临这才明白这管事内监的用意,心里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的道:

“本官只负责诊脉,其他的不在本官的职责范围,只消这何姑娘和腹中的皇嗣安好,那本官就不管这许多。”

李贵闻言精神一震,右手张开往殿门处一引,身子自然的弓起,面上扬起大大的笑容来,。

“卫大人果然敞亮!您请,您里面请!”

卫临微微笑了笑便提着药箱走在他的身后,往殿中行去。

只见李贵伸手在殿门上粗鲁的敲了三下,提高声音提醒道:“何氏,莞贵妃派卫太医来瞧你的身子,杂家便让他进来了。”

两人站在门前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可过了半晌却无人回应。

李贵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只等的头上气的发了汗,

正想推门进去,这才终于听到里头传来浣碧冷淡的声音。

“进来。”

李贵气不打一出来,眉毛倒竖,可是他变脸的功夫也厉害的紧,很快便又挤出一个笑脸来,对卫临道:

“卫太医您请进,老奴就不进去了。”说罢,将门一推开,便气哼哼转身回了院中。

卫临瞧了他一眼,也不在意,直接进殿去。

刚进去,便见一个肚子硕大的宫装丽人正眼神如刀的坐在正间的座椅上,上下打量着卫临。

“哟,我那长姐终于舍得派人来瞧我了。”

卫临神色不卑不亢的拱手道:“何姑娘,微臣是奉莞贵妃娘娘之命前来为您诊脉,不知现下可方便?”

浣碧轻佻的笑了笑:“方便,怎么不方便,现下我是这宫里最闲的人了。

这就开始吧。”说着她将衣袖往上捋了捋。露出洁白的皓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