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爱美色,她便大开方便之门,什么香的臭的,只要自家夫君喜欢,便统统赢回府中。
这京中,关于隆科多大人的风流韵事真是数之不尽啊。
人人都羡慕他有个贤妻。”
夏本科笑着摇了摇头,表情中带着一丝不赞同之色。
方凤年笑道:“这位富察夫人倒是个聪明之人,不但报复了仇人,也可手握大权过自己的清净日子,还得了个好名声。
只可惜,如此聪明却在自己身上办糊涂事。
这辈子与其耗在隆科多这样的人身上,倒不如好好培养孩子,倒也有些盼头,
她竟不知溺子如杀子吗?
如今佟仁浩如此行事无忌,她才是真的后悔都晚了。”
夏本科叹道:“毕竟是个内宅夫人,眼光短浅,且当局者迷吧。
佟仁浩年幼时身子弱,这富察夫人便溺爱了些,看的跟眼珠子似的,佟仁浩又因为自己母亲的事迹对父亲也生不出敬爱之意,
从小只和自己的七叔,富察家的那个性格阴戾的七爷玩在一处。能学什么好?”
方凤年听了这一耳朵八卦,心里也是颇多感慨,这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只可惜,他方凤年却不能为他人的可怜买单。
他好奇挑眉道:
“怎么,本科叔竟对这佟府的内宅情形如数家珍,莫不是组织的情报网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了吗?竟仿佛亲在现场一般。”
夏本科呵呵笑道:“自然不是,咱们组织并不以情报见长。也许以后主子会在这一方面加强一下吧。
老夫知道这些,主要是这佟家的事迹已经是满京城官宦人家人尽皆知的事了,
说来也怪,佟家仿佛筛子一般,这些消息都是他们家自己的下人嘴里传出来的。
至于是不是富察夫人的放任,便见仁见智喽。”
夏本科挤挤眼,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颇有些老顽童之态。
他这次除了要些文稿,也是为了看看方凤年,
如今确认他还安好,他们便能在外面踏实的为他翻案,
此番时间充裕,却也聊了不少时候,他便也打算起身告辞了。
夏本科站起身来,笑道:
“如今刑部的庄亲王已经介入此事,两日后,便会将你提走重新审问,
安教头和夏家、组织都会在这段时间内为你雪冤寻找证据,你且安心。”
狱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便来到牢房门前打开了铁锁,放了夏本科出来。
方凤年站在牢中目光感怀的注视着夏本科,长揖一礼:“本科叔,那位的恩德我方凤年铭记于心,多谢了!”
夏本科欣慰的含笑点点头,回了一礼,便在狱卒的监视下逐渐离去。
……
刑部,允禄坐在办公室的案前,手中拿着一卷卷宗细细看着。
眉头微蹙,陷入沉思之中。
他在各部之中忙碌,专门抽出空闲来看看方凤年一案的卷宗。
案子倒也简单,不过是一个新科的榜眼,六品的小官,被人举报私自在家中写了怨愤圣上的诗句,隐隐有推崇前明朝廷之意。
值得注意的事此番牵扯到了反清复明的组织——白莲教的头上,上位者一向对于这块精神绷得很紧。
即便稍稍扯上关系,都要扒层皮,
白莲教自朱三太子史,暗藏民间,流毒无穷,
便是有一丝可能,当权者也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便是翻案的难处!
没错,允禄自是知道夏舒的目的是为了这新科榜眼翻案。
即便是信中传话,只希望他“秉公办理”,也暗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便是夏舒相信这方凤年是清白的。
在这种情形下,允禄自然是要找到这案子的破绽。
“将那物证先取来,本王要亲自验看。”允禄冷静的吩咐道。
卫焱抱剑领命而去。
很快便从顺天府衙,在钱名全战战兢兢,难言惶恐的目光中,取走了装着那个“反清复明”文稿的压条箱子。
虽然说是三天,可是提前一点取走物证研究一下也是身为王爷小小的特权,
何况,提审人犯不是还在走着程序吗?
卫焱很是理直气壮。
长随的目光不敢盯着人,便一直盯着卫焱脚下的影子,
直到他的影子走了老远,这才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满脸忧虑凑到钱名全的旁边道:
“老爷,这、这可怎么办啊。文稿提前被拿走了,咱们怎么和七爷交代?”
钱名全亦是抬起衣袖擦擦额头的汗珠。不无忧虑道:
“那能怎么办?庄亲王我也得罪不起。既然两头都得罪不起,那只能由得他们了……”
他说着抬头望向了富察府的方向,低声叹道:
“只希望,七爷的计划一切顺利,那本官也能保得住项上乌沙了……”
小安子虽知道这富察七爷要斩草除根,却因不知这伪造文稿之人真正的住处,便只能日夜蹲守在富察府外的树上。直到第二日夜间。
在他昏昏欲睡之际,忽然耳朵一动,他便睁大了双眼,
只见富察府的后门出来了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蒙面人。
他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这黑衣人,很快黑衣人警觉的打量了一番空荡的四周,便身影利落的快速离去。
小安子借着轻功在房屋之上辗转腾跃,远远坠在后面。
黑衣人颇为警觉,似是绕着京城错综复杂的巷道,绕了好几通弯子,这才在子时左右来到了京城的西城区,居住着鱼龙混杂的猫儿胡同。
这处租金便宜,远离京城中心,显出一丝市井破败之象。
小安子见那黑衣人直奔猫儿胡同,心知这伪造文稿之人便在此处,不由的加快速度拉近距离,好随时准备救人。
只见黑衣人最后停驻在胡同里最深处的门前。轻轻叩击大门。
“咚咚咚 咚咚”
三短两长,反复三遍。
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谁?”
黑衣人左右又警觉地看了看,压低嗓音道:
“是七爷派我来的,给你的报酬到了。”
说着他的倒三角眼睛中便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右手暗暗摸上了腰侧的匕首之上。眼睛盯着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