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每况愈下,胤禛一反常态因此事大发雷霆、严加追究,并在朝堂当中斥责年羹尧存心不敬,
此番操作在大臣们的眼中自然是圣上在隐隐传出来了一丝讯号。
年大将军失宠了!
虽然大部分人碍于皇帝和年羹尧的蜜月期实在长仍在观望,并未下场,
可已经有了胆大心细、或看不惯年羹尧、或两人之间有些仇怨的大臣冒险一博,开始试水参他了。
对于这番形势,不仅年羹尧大为恼火、年世兰更是胆战心惊,每日惶惶不可终日。
年羹尧对于此番境遇并不以为意,在他心中,自己的功绩、恩情、包括妹妹,与皇上的“情分”都远非一般人可比。
沉浸在开国功臣和大舅哥思维中无法自拔,在自己遭到贬谪后不仅不收敛,反而四处宣扬自己能够很快“复位。”扬言川陕总督之位仍是给他留着的。
这番言论自然又上了朝臣的奏折。杭州将军无法上朝,参年羹尧的大军越滚越大,身份也越来越高。
这日早朝,瓜尔佳鄂敏等一干大臣在朝堂之上陈述年羹尧三十六桩大罪,就此引爆了倒年大战的导火索。
盛怒之下的帝王不由分说地下令命年羹尧看守西城门。
堂堂川陕总督、一等公、抚远大将军不过区区半月便被贬去看守城门,简直是颜面扫地,年羹尧自是不忿极了。
西城门口,年羹尧身穿黄马褂大刀阔斧的坐在新安置的木桌边,桌上摆放着一壶美酒并几碟小菜。
他一边喝着一边沉浸在胸中怨愤之气中,满面怒色,骂骂咧咧。
引得过路的行人纷纷驻足打量、指指点点。
年羹尧充耳不闻,眼神都不带斜一下的。
这时,一个昔日属下笑呵呵走到了他身前,这人穿着绸缎,一身富贵,他一屁股坐在了年羹尧身侧。
笑道:“哎呦,我的年大人,你可真是好性儿,这番还喝上了。”
他瞅了眼他身上的黄马褂,脸上笑意更深:“这黄马褂竟穿身上了,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年羹尧嗤笑一声:“哼哼,黄马褂皇上赏赐下来就是用来穿的,说到底,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
皇恩让更多人瞧见,才是我年羹尧的面子!”
来人啧啧两声,不再谈论此事,与年羹尧对饮了几杯便转身离去。
徒留年羹尧坐在城门口,仿佛是个猴子一般引人注目。
如此三日功夫,年羹尧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宣泄心中的愤怒之意。
年世兰的家书一封接着一封,甚至冒着风险命颂芝出宫前去劝解,都没有用。
年世兰面露绝望,在宫中几经起落,她已经深深感到君威不可犯,
哥哥如此行事,岂不是将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吗?!真是叫她担心!
可即使如此,她也听从夏舒的话并未公开自己的孕事,只能暗自祈祷皇上快些消气,一切恢复如初。
可事情的发展并未如她所愿,胤禛得知年羹尧穿着黄马褂去守城门,怒极反笑,当即命苏培盛去传令,
将年羹尧贬为城门卫,让他做名副其实的城门官,也不必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黄马褂也予以收回。
苏培盛在年羹尧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宣旨完毕,摇头叹息的转身离去,并未多言。
他算是瞧出来了,年大将军气数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