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裴馨宁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段珩对她的答案有些失望，但是也了解她的性格，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有的时候适当地逼一逼是可以的，但是若要把人逼急了，就容易有反效果了。
“你不是也来了？”她反问道。
“四叔说要来看看情况，法学院组织来探望，所以就一起跟着过来看看。”他本身对别人的事情并不怎么关心，奈何身边有这么一个担心别人被鬼害了的人，他也只能找借口帮个忙了。
更何况，她若是得知这个消息应该也会来。
现在看来，他猜想地没错。
只是，这么着急做什么？
“那你四叔呢？”裴馨宁问他，她并没有发现段文殊在这附近。
“临时被这次的雇主叫走了，说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他看这边没什么事就离开了，不过要我注意会不会有事。”
“是这样……”
“怎么了？”段珩觉得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于是问道。
“你知道白雪跟她男朋友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吗？”虽然这些天相处下来，她觉得依照段珩的个性多半不会关注这种事，但她还是问了一句。
“男朋友？”他皱了皱眉，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随即摇了摇头。
他对于别人的私事一向都不感兴趣，更何况在此之前他根本就不认识白雪，只是偶尔回学校的时候听人提起过。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段文殊的要求，他大概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见到他疑问的眼神，她直接说道：“是这样的。昨天我我刚好听别人说过，白雪刚刚跟她的男朋友分手。据说两个人之前的关系特别好，但很低调，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就在上个星期，两个人分手了，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我之前一直在猜想跟在她身后的那个鬼魂到底是谁，因为能看出他的死亡时间并不久，所以就特意查了一下。”
“所以说……”听到这里，他能猜到个大概。
“对，她的男朋友已经死了。所以跟着她的那个鬼很有可能就是她之前的男朋友。”她帮他证实了这个猜测。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跟那个鬼无关？可是会不会是因为分手闹得不愉快而有怨念？”
“是。”她点了点头。“无论是生前的人还是死去的鬼，所做善恶都有记录，若是它做的，那么它的记录上会有相应的记录的。更何况，它刚刚死亡，还没有那个能力做这么大的事情。”差一点儿弄出人命，这已经算是大事了。
“记录？”难不成他做了什么都有人知道？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并不好。
“只是一些善事说是恶事的记录。平时的小事自然不会包括在内。凡事皆有因果，种下了因，就必定要承受得到的果。否则这个世界的秩序就不存在了。”
她一边说着，脑海里面想起了一些事情。
没有人是完全的好人，也没有人是完全的坏人，所以才需要这么一个记录来对人的一生进行总结，也算是对他（她）活了这一辈子而有所交代。
所谓因果，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得了，包括她在内。
“这话听着像个神棍。”他看着她严肃下来的表情，忽然轻笑着说了一句。
裴馨宁却并没有如他所料地露出不乐意的神情，而是认真地回了一句：“我本来就是死神。”所以，一点儿也不奇怪。
或许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类，所以她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放松地说出这话的人。在他面前也总是觉得很自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性地隐藏站在黑暗面的自己。
她是死神，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倒并不只是因为有一些规定，更重要的是，在普通人看来，死神是不详的征兆，跟一般的神明自然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在很多神话故事里，死神被描绘成了一身黑色的，拿着巨大镰刀收割人们生命的存在，所以在大多数人的心里，对死神的恐惧是根深蒂固的，很难改变。
“也是。”还是个会怕鬼的死神。他在心里笑了笑，并没有说出口。
从前除了家里流传下来的信息之外，对于死神，他并没有什么概念，但如果是她这个样子的话，应该并不难让人接受。
“我这次急着来也是怕你四叔对那个鬼魂做什么，在规定时间之外随意带走灵魂是会受到惩罚的。”她将这次的目的说了出来，顺便解释了具体的内容何原因。
段珩听后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让他注意这些。”
这与他们家族留下的祖训类似，所以在发现那个鬼魂并没有对白雪做什么之后，段文殊才会选择去做自己的事情。
“不过……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句。
她顿了顿，将视线移开了些：“他毕竟是认识的长辈。”那不是你叔叔么？
“他听了这话估计会伤心的。”段珩忽然笑了出来，在她疑惑地目光中不再言语。
段文殊昨天在她走后一口一个侄媳妇儿的，若是知道对方只把他当作认识的长辈，应该会有些失落。
“啊？”什么意思？
“你去白雪那看过了？那个鬼魂确实是她男朋友？”
“嗯。”
“有什么感想吗？”他看着她，眸子里带着些未知的光。
“嗯？”有什么感想？
看着她的反应，段珩叹了口气，本来也不该有什么期望。他接着对她说了句：“我们再去看一次吧，你陪我去。”
“好。”虽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她并没有反驳。
反正她已经在这里了，能找个理由进去看看也是好事，只求别把那个鬼吓跑了。啊，不对，应该是互相都想被吓跑。
她突然记起了自己要去那个有鬼的房间，刚刚的好心情瞬间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果然，在他身边不用担心周边有鬼，所以她就会很放松，放松到忘了有鬼这件事。她不想跟鬼共处一室，是不是还要紧跟着他？
她慢慢地走在他的身后，思考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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