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楼下五鬼嘤嘤啜泣之声大起,我听到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几个鬼东西莫非也想‘趁火打劫’不成?”
就在这时,曾祖道:“鸿儿,让它们进来吧。”
我刚想走出房门叫五鬼上楼,猛然想到了自己“真人”身份,心中忖道:“何必动步,何不施法驱它们上来,也好在曾祖面前显摆显摆他重孙的本事。”
想罢,我右手掐诀:“天催…”,咒诀刚吐出两字,只见曾祖面色一沉,从鼻孔里拖着长秧“嗯”了一声,两道银白的眉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突然想起了曾祖常说的一句话,“法不妄施,施必有因。”急忙在右手上哈了口气,撤去诀势,转身出门招呼五鬼上楼。
五鬼受宠若惊,欢天喜地地蹦跳着上楼进到房里,一个个与我见礼,眼中旁若无人。
我急忙指引他们给我曾祖见礼,这五个小鬼倒也甚懂阳间尊卑大小。一听对面坐着的是我曾祖时,一个个殷勤的不得了,抢着行了跪拜之礼。
曾祖也不客气,安然受了五鬼叩拜以后,对我说道:“鸿儿,五鬼之事,你为他们做个了断吧。”
我不敢儿戏,连忙恭敬答道:“是!重孙遵命!”。在众鬼面前我还是学着戏台上人物的形象装模作样。也不知道鬼界是否也如此做作,反正我觉得只有这么做才像那么回事。
曾祖面露喜色,闭目养神。
我一脸严肃,问道:“五鬼,你们对自己一魂一魄现在何处可有线索?”
五鬼一听,铜铃大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女鬼李范氏,
李范氏脸一红,面带惶愧,急忙走到我对面,轻轻一福。说道:“都怪贱妾怨迷心窍连累无辜,这就放出那些魂魄使它们团聚。”
我心中大喜。又突然对女鬼拘禁五鬼魂魄一事产生好奇,问道:“你是如何拘了他们的魂魄?用意何为?”
女鬼正要回答,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鸡叫声,女鬼以及众鬼脸色骤变,坐立不安起来。我立刻明白了缘由,连忙说道:“这事以后再说,你切先放出五鬼魂魄。”
不知女鬼是按照鬼界的规范还是“入乡随俗”照葫芦画瓢,也是规规矩矩道了句:“贱妾尊真人命。”
说完招呼五鬼,一起向房外走去。
“阴妓”一看房内就剩自己一鬼,不免拘束起来,当它无意间把目光落到李怀德身上时,却吓得李怀德面如土色,浑身立马颤抖起来。
“阴妓”看着李怀德的神态,不由得“噗嗤”一乐,随即表现的又似于心不忍,刚想至前赔个不是,脚步才动,李怀德却惊叫一声,一个健步逃到曾祖背后。“阴妓”急忙停住脚步,面露尴尬,就地一福。
曾祖睁开二目,吩咐“阴妓”道:“你也去吧。”
可是它面露难色。曾祖又道:“有何为难之处?”
“阴妓”连忙回道:“禀真人,二姐放出五鬼魂魄,贱婢也就失去庇护屏障,就怕等不到您回到这里指点奴婢将功赎罪的法门,便早已被阴司捉去问罪了。”
曾祖心想:“亏你还有自知之明。”沉吟片刻,自语道:“也吧!老朽就卖回老脸。”
随即吩咐我道:“鸿儿,取巾裹来,笔墨伺候。”
眨眼间笔、墨、符纸、印章等一应之物摆列齐整。
再看曾祖,净手净口以后,先是诵咒数遍,随即面色庄重严肃,右手执笔,左手掐诀,口中又道:“天圆天清清,地方地灵灵;
日月照耀,环宇分明;
请下雷尊尊,催来龙虎兵;
赐福赦罪无感不通;
……,……
吾奉玉帝新勒场,屈尊降贵救众生;
神兵火急急如律令。”
随着曾祖口中咒语的结束,一道【隐鬼符】在曾祖笔下一气呵成。
曾祖放下手中笔,双手执符,凝视片刻,随即腾出右手幻化成(独伸中指,无名指过中指背由食指指肚压住,拇指指肚压住小指)“通天神指”,在符纸上拂拂、弹弹。口中念念有词:“…指天天清,指地地灵,指万物付神通……急急如律令。”
敕符已毕,取出相应印章,又是一通咒语后方盖在了符纸上。
曾祖把此符赠与“阴妓”,道:“此符务必随身,可保你无虞。去吧。”
“阴妓”千恩万谢以后不敢怠慢,趁着黎明前的黑暗,赶紧找阴地藏身去了。
李怀德大着胆子从曾祖背后走到曾祖面前,双膝跪地求教超度李范氏之法,曾祖平心静气说道:“此事并不趋于形式,做到心诚既是。鸿儿你授他一法。”
我心疼曾祖一夜未能合眼,不想再打扰他老人家,便对李怀德道:“大叔,咱到楼下说话吧。”
李怀德看了一眼闭目休息的曾祖,知趣的随我下楼,把我引到了一处僻静的客房中。
我按照曾祖平时授予别人的方法,照本宣科说道:“您首先在李范氏生前住的房中为其设一排位,排位背面注上她生年及殁年的年月日时,每日早晚三炷香,介时诚心忏悔,不间断做四十九天。”
李怀德将信将疑的说道:“就这莫简单?这样做就能让世人清楚我夫人是被诬陷的吗?”
我轻笑道:“老爷爷刚才说了,这事并不趋于形式,而是在于心诚,信不信由你。”
我看他还是不放心,便又跟了句:“你忘记俺老爷爷说过的话了吗?不是十天半个月之后他老人家会亲自指点你吗?”
李怀德连忙陪笑:“明白、明白…”
我又轻轻一笑道:“大叔,你明白啥?请你说说‘不趋于形式’的真正含义吧?”
李怀德尴尬一笑,满脸疑惑道:“嘿、嘿、嘿…还是请小公子指教、指教。”
我看着他这种顺来逆受,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忖道:“我不妨把那个“孝子”为什么打老婆的故事说给他听听,看看他对故事中的那个“孝子”怎么评价在做道理。”
我对李怀德道:“说指教,我不敢当,可我却有个故事要讲给你听,也许这个故事透出的天机能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于是我便对着满脸疑惑地李怀德讲述起我亲自经历的一个故事。
有一女名叫念绣,年芳十六,生的如花似玉,端庄秀丽。凭着三媒六证嫁到了离家二十几里的狄家村。
丈夫名叫狄加,也是生的英俊倜傥,一表人才。小夫妻俩可称得上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公公婆婆膝下就自己丈夫这一个独生儿子,因为家竟还算殷实,所以老夫妻两个对这个儿子宝惜异常,娇生惯养。可是这个儿子并不恃宠而骄,做事倒踏实勤快,更是异常的孝敬听话,万事唯父母之命是从。”
小夫妻你恩我爱,卿卿我我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大婚已过月余。狄加需赴婚前与人之约出趟远门,并且在外还要盘桓逗留数日才能回来。
小夫妻难舍难分,说了一夜的知心话。狄加更是千叮咛万嘱咐妻子念绣,‘要勤快做事,别惹二老生气’,妻子为让丈夫放心出门,也是狠劲点头以示应若。天亮后小两口洒泪道别。”
又有谁能知道,一个牵挂着爹娘对妻子千般嘱托,一个牵挂着丈夫万般应诺的恩爱夫妻,他们分开之日便是新媳妇落难之时,以致差一点要了这位二八佳人这条小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