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以后,昨天审问赵玉茁的那位罗公子,却着一身奇异的官服什坐了大堂主位,副位上则坐着一位五十几岁,县太爷装束的人。罗富也着一身学究服装站在罗刚身旁。
此刻,姐妹两人方才清楚:此处可不就是威武庄严的衙门大堂。尽管姐两没有见过真实县衙大堂的场面。
五个差役以及三个婆婆见罗刚坐好,一同参拜后又各回各位。罗刚抬眼环视公堂一遍,当目光落到姐弟三人身上时,严肃的面孔上略露出几许笑意。这种笑意转瞬即被严肃和庄重所取代。惊堂木拍过以后,他顺手掷出一道签牌,说道:“带犯妇艾氏上堂!”
赵佳妍身旁的一个婆子道声“遵命”以后,便走前两步在铺满石块的地面上拿起签牌去了大牢。
须臾,一位五十几岁左右,身着囚服的老妪被婆子带到堂下。那老妪虽然已到天命之年,却难掩年轻时的风骚身姿,一身囚装,遮不住仍然如凝脂莹玉般肤色;发丝凌乱却仍如墨染,尚无一丝白发,面色虽然苍白却仍挡不住修眉淡月、醉容娇氛带给人们的惜怜。
她年过半百,罪衣加身跪在堂下,仍能能像闺姐少妇那样莺声燕语,调柔韵娇。只听她慢声说道:“罪妇给老爷磕头。”
堂上罗刚并未因老欧娇作而放缓语气,正颜厉色喝道:“犯妇,报上名来…”
“奴家娘家姓艾,夫家姓弓……”
一堂审问下来,通过艾氏自述和罗刚明察秋毫的究问,赵佳妍和赵佳丽姐俩最终弄清楚她被捉来大堂的原因,以及罗刚让姐两来听堂的目的。
原来,艾氏嫁给弓家庄的弓倍成以后,为其生了一子取名弓佳良,一家三口守着殷厚的祖业日子过得很安逸。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儿子弓佳良六岁那年,出门收租的弓倍成在回家途中遭到抢劫,舍命不舍财的他在与强盗搏斗时不幸身亡。
他身中数刀惨不忍睹,成殓时满脸怨气,未能瞑目。艾氏的人生悲剧也便随着男人含恨离世而上演。
艾氏去丈夫的遇害地往家搬运尸身的时候,族人和得到消息前来帮忙的相邻早已经在天井里搭好灵棚;正厅书画也已收卷,且围上围屏;门楣、檐下吊好白纱;一张铺好锦褥的灵床也设于了正寝。
尸体被搬运到家以后,帮忙的乡邻把尸体安置在灵床上以后,为他换上寿衣,覆盖上纸被。
当这一切做停当以后,尸体脸上的那张盖脸纸却没人敢盖,不仅因为弓倍成那僵硬的表情透着极大的怒气令人恐怖以外,更令人望而却步的是他那两只木能合上的眼睛,任你站在那个绝度,都好像被他给愤恨的敌视着,令你毛骨悚然,心惊胆颤。
幸好宣和寺主持空为禅师领来的一位阴阳先生胆大,是他把那张盖脸纸盖到了尸体脸上。大家这才忙着安排香案、点引路灯、打磐、炷纸等一切事宜。
这位阴阳大师在当地很有名望,人称杨半仙,他是被空为禅师请来为丧家批葬书的。他给死者蒙上盖脸纸以后,便把这种情况说与了空为禅师。
空为禅师对艾氏以及弓家人说道:“阿弥陀佛,倍成死不瞑目戾气太大,若有一处做的不当便会出现重丧,这就有劳先生多费心了。”
杨半仙客气几句以后,便去准备笔墨纸砚。禅师则找到艾氏和弓家族人说道:“倍成满脸怨气不能明目,怕的是他那口怨气生成怨灵,故此,在倍成百日到来之前须要做场法事超度,方可使亡灵得安,怨灵不生。”
一身孝服的艾氏,说道:“妾身一个妇道人家,怎会料理这些,全凭族伯、族叔操心、操持。”
弓陪成近支的一位族弟名叫弓倍长,说道:“倍缘哥说的是,这场法师可是得做,倍成哥走了,侄儿佳良可不能再有个闪失。”
这时,一位年轻人小声对一位年长者说道:“叔父,您老不说两句,要不然陪成哥留给这孤儿寡母的这份家业就要被这些人给霍霍光了。”
老着说道:“你没有听到倍长的话,他已经把这场法事的必要性加临到佳良的生死攸关之上,谁还敢提不同意见?走一步看一步吧,往后能提醒倍成家里的,就提醒几句,好在没几年佳良便可成人。”
弓家人没有不同意见,便决定百日法事交由空为禅师主持,弓倍长协助。
弓家人之所以让空为做主持?空为作为一寺主持又为何要亲自主持一场普通的法师?
原来这位空为禅师俗家便是这门弓家,他与死者同辈,俗家名叫弓倍缘,这就难怪他们之间有些称呼透着奇特了。
做了这样安排以后,空为禅师自然便认可了弓倍长的办事能力。于是,便将弓倍成的丧事交由他帮着总理打理。
至此,跑里跑外,忙前忙后自然就少不得弓倍长。当他晃荡来到杨半仙身旁时,停住脚步,问正在掐指做算的半仙,道:“先生,咱不知道陪成哥是何时没得,这葬书不好批吧?”
杨半仙并未及时作答,而是自行算罢收起口诀,说道:“不妨事,适才我给他覆盖脸纸的时候已经查过,他卒于戌时,卒时面朝辰方。这不难查出。”
“杨先生,您看家嫂一女流,凡事都想弄个直白,不知先生能否把您断家兄卒时的依据告知一二?”弓倍长试探的口气问道。
杨半仙一是碍空为禅师的情面,二是觉着现在的家主是一女流,三来,这些依据即便说了,不懂法门的人也只能看个字面而已。
于是杨半仙说道:“这有何不可,请你转告夫人,有何疑惑尽管问既是。今天判断依据,是参考了几句祖传口诀:
子午卯酉中指掐,口张不合无话拉;
辰戌丑未舒开把,双眼不闭非为啥;
寅申巳亥拳攥定,口合目闭休烦他;
唯逢火日尸不僵,亡者走时不匆忙。故此断定尊兄殁于戌时。”
“先生神算,家兄亡殁时辰与县衙仵作所说分毫不差,佩服。至于当时面朝那,仵作自然是勘验不出来,但不知道先生凭的是什么?”
弓倍长似乎很关心这个问题,在奉承了先生几句以后提出了这个问题。
杨先生却道:“请你转告夫人,卒时的朝向与批葬无关,也就不再累听。”
弓倍长也倒知趣,拱手道:“给您添麻烦了,您请便。”说完便去了灵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