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变故,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弓倍长和弓倍亘二人身上。
当众人看到弓倍亘已竟昏死过去,弓倍长仍然还再拳脚相向的时候,便纷纷指责弓倍成的暴行。同时有几个年轻人疾步上前强行将正在施暴的弓倍长拉到一边,另一些人急忙救护着弓倍亘。
众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这边,空为禅师和广通大师那边便没有了人主意。而此时,诵经的空为禅师已是大汗淋漓,湿透袈裟,气色由红润变成枯黄。而广通大师的神色却越发红光,神情越发泰然。
杨半仙看出玄机,私心骤起心,中暗道:“我与地师虽无冤无仇,可与空为却是几十年的交情,我怎能亲眼看着他命丧地师之手?朋友危难,我岂能坐视不管?”
杨半仙想到这里,便起身手端茶杯笑着走向广通。他正要将茶杯往广通面前送的时候,不想广通手中那个用神符组成的圆球,突然“噗”的一声起火,瞬间变成一个火球旋转在了广通的双手中。
杨半仙猛然被火球给炙烤的倒退数步。就在他后退的同时,灵机一动,佯装站立不稳,便将手中茶杯里的茶水连同杯盖一起泼向那团火球。
也是几乎在杨半仙将茶水泼向火球的同时,艾氏将袖筒里掏出的一块布巾交到长工张三手上,让他去给空为禅师擦汗,张三刚将布巾敷在禅师的额头上,那边半仙的茶水也泼到了那团火球上。
广通手上的火球被这杯茶水猛然一激,便在广通设想中提前爆裂开来,本已四散开的火苗,瞬间像长了眼睛似的,依次朝着空为禅师飞去,那速度就像是一道道闪电,眨眼便从空为头上的五窍钻入头内。
杨半仙大叫一声:“不好!弄巧成拙。”
杨半仙话音刚落,空为禅师偌大的身躯霎时如软面团一般倒在地上,适才还为空为擦汗的张三,顿时被吓得退至艾氏身边,用手指指着空为,虽然大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刻,广通脸上得意之色尽显,他并不往空为身上多看上一眼,而是从腰间取出一个金黄色的葫芦,不慌不忙将葫芦口敞开,右手执葫芦,左手咒曰:
“天地正气,日月星斗,乾元亨利贞;
青龙白虎,螣蛇勾陈,玄武朱雀,卦颁行;
先天主宰,一气元君,南宫令;
五雷天尊,恭请伏魔感应天尊,青龙闪处,金鞭火焚;
南宫吕帝剑击奔腾;骇退妖僧邪魔护,驱使魂魄宝瓶来,唯吾神令!神兵火急急如律令!”
广通将咒语诵了三遍以后,已是喜不自胜,随即将葫芦口盖好。广通又从身上取出一符封在葫芦口上。
而后,广通转身对已是浑身颤抖,面色惨白的杨半仙说道:“杨先生,您的大名本师早已久仰,本师不想毁了先生声誉,故此还请先生行事周全。今日本师已将‘棺材生根’之凶化去,接下来就有劳您主持出殡仪式。为了你我今天的缘分,你附耳过来,本师传你一个起灵秘诀,待会起灵前,先咒念三遍咒语以后,在喊“起”字。
杨半仙战战兢兢本能的将耳朵贴近广通地师的口边。地师则小声“这么、这么…”的说了两遍。
而后,广通放声说道:“切记本师之言,本师已完成使命,也就不再过问人家家务,就此告辞了。”
广通说完话,也不管弓倍亘的死活去留,径直走出弓家大门,不知去向。
杨半仙看着广通走向大门的背影,猜不透他今天来的目的,是为化解凶象?还是为取空为禅师性命而来?倘或此局原本就是为取空为性命而设?
当杨半仙看到打人的弓倍长和被打的弓倍亘时,又疑惑起来,不知道这两人是因何事结仇,以致大打出手。当真是为了弓家家产?难道与广通地师无关?
杨半仙正兀自猜测着心中疑点,张三却满脸惊恐的来到他身边说道:“杨先生,家主请您去看看禅师咋啦,让您想个法子救救他。”
此刻,杨半仙已经从惊恐和疑惑中清醒过来,他想着广通那句既带有警告又带有威胁的那句话,跟着张三走到空为禅师身旁。
杨半仙拨开众人,俯身检查者空为的身体,当他确定大师是死亡以后,惋惜的说道:“禅师在诵经超度亡灵的时候,诵经时杂入思念兄弟的悲情,以致魔障入心,心力交瘁而圆寂。把大师法身交于庙里的僧众吧。”
跟随空为来的众僧,看着圆寂的主持,并未露出太多的悲情,而是默默地将空为放到一个门板上抬回了寺庙。
尽管此时已经过了出殡时辰,可因杨半仙想着广通所说:“凶兆已经化去”。所以,他惧怕再择日择时出殡还会节外生枝,便对艾氏、总理以及弓家所有人说道:“在空为禅师的超度和广通大师的化解下,现在可以继续出殡仪式,年轻人,来!上杠。”
年轻人弓着背将木杠搭在肩上,就听到杨半仙大声咒道: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
祭起八卦,运动魁罡;
青龙宝刀,驱散邪藏;
门神护卫,劈路光芒;
吾奉玉皇,差吾其丧;
今日出灵,化为吉祥;
金童玉女,送往西方;
天师勒令,特来斩殃。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起!”
听到“起”字,抬棺的年轻人带着狐疑,仍然是轻轻起身。让他们轻松直起身来的时候,棺材竟然被轻松抬了起来。此刻,随着“啪嚓”一声“送老盆”的摔碎,棺材被抬出灵棚,抬往墓地。
弓倍长以及弓家人都随着棺材去了墓地,整个大院除了在饭堂为众人做饭的几个厨师和帮厨以外,就剩下两个丫鬟,安慰着伤心落泪的艾氏,以及长工张三,看护着的那位伤痕累累,浑浑噩噩的弓倍亘。
伤心过后的艾氏,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布巾刚要擦脸的时候,突然认出接在手里的这块布巾,正是自己交给张三,让张三给空为大师擦汗的那块时,脸上羞红一闪,急忙将这块布巾放到水盆里,并且扒开要来替自己洗的丫鬟,亲自洗了数遍方才罢手。
艾氏怪异的行为使丫鬟不解,丫鬟又不敢问因,只好站在艾氏身旁一次次帮着倒水,添水,直到艾氏罢手,把布巾交到丫鬟手上。丫鬟将布巾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也被有看出它的特别之处在那。于是,便把它搭在了凉绳上。
艾氏来到弓倍亘身旁,问张三道:“他叔咋样了?”
“伤的不轻,虽然死不了,可也要好好将养段时日方能伤愈。这个倍长下手也太狠了点。看他那个凶狠劲,好像二爷此来不是给大爷送殡的,而是专程来与他争家产似的。别说二爷与他没关系,二爷即便是冲着他的银子而来,也不至于下如此毒手。因为二爷尚未动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