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二人你觑我,我看你,眉目开始传情,浴火即将升腾的时候,一团碗口大小的火球突然从火盆中腾空而起,并直奔香案处的陵氏和乌是而来。网
沉浸在欲海里的两人,心态不一,乌是不但用情甚专,浴火也已然焚燃起情志,并迷离了双眼,全身心用在了陵氏身上而不顾其他。
然而陵氏因为有青鹤子给败火,此刻更多的是逢场作戏,调戏耍逗,故此,她一边与乌是调情,一边谈此而顾彼,注意力尽管多是用在乌是的脸上,可还是时不时看向站在门口为二人望风的无非几眼。
陵氏也正是在看向门口的时候,发现了烧纸盆里腾空而起的那团火球。本能使她“妈呀”一声瘫坐在地上,那团火球便只落在了乌是的头脸上。
乌是的整个身体瞬间变成一个巨大的火团,未等乌非救火,乌是便已经丧生火中。陵氏倒因为瘫倒在地而躲过一劫。
青鹤子被火工道人乌奄请来孝堂,他看着已被烧焦了的乌是尸体,掐算着起火原因,算了半天说道:“这只是个以外,与鬼魂无关,况且本观让你们诵的全都是驱鬼的经卷。诵念这些经卷,慢说一般鬼魂进不了邱家,就是无常鬼来了,也得与贫道告进。
乌是的鬼魂片刻也未敢在此停留,所以,你们不要怕,房间里干净得很。至于乌是尸体?无非、乌奄,你们二人用灵帐把他包裹之后,塞进挑箱,挑回观里,等本观回去安葬。”
乌非、乌奄二人按吩咐做起事来,青鹤子则搀起仍呆坐在地上的陵氏走出孝堂去了内宅。
乌非一头扯着灵帐,一头问道:“师兄,您说这个意外也太意外了吧,若不是邪祟作怪,怎可能会如此?”
“做事吧,师傅说意外,那便是意外。”
乌奄话不多说,手脚麻利的包裹着被烧成焦状的尸体,乌非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已被乌奄包好的尸体,便急忙把一只空挑箱拖至乌奄近旁,乌奄也不指使乌非,而是携起包裹,并将它放进挑箱,顺手合上了箱盖。
乌奄用绳子在挑筐上打好结之后,抄过挑担,并将挑担穿入绳扣,说道:“抬起那头,连夜送乌是回观吧。”
两人抬着挑箱离开邱家之后,陵氏在青鹤子的安慰下也已经清醒过来,她倚在青鹤子的怀里,疑虑的问道:“爷,您在掐算一回,看看到底是不是他爹在作怪?若果然是他爹作怪,您不是最善降鬼,直接把降了便是。”
“放心吧宝贝,你跟着道爷便会平安无事,即便有惊也定然无险。网降不降鬼都无所谓。”
“还说呢?奴家若不是被吓得瘫倒在地,那团火球烧的就不是你弟子乌是,而是奴家啦。”
“宝贝,实话告诉你,你即使不被吓倒,那团火球也会拐着弯烧到乌是这个孽徒身上的。”
“啊!爷,那个、那个、那个火球是您、您使得法……”
未等陵氏说出结果,青鹤子火热的嘴已然覆盖住了陵氏的双唇,陵氏也因为没有了疑虑和恐怖而将丹唇迎了上去……
第二天,无非、乌奄回到了邱家,继续做着法事,所有人就像没事人似的,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可唯有一人不能将此事放下,且因为此人年小而被众人忽视着。
这个人便是年仅十二岁的邱大寿。因为这几天家里有斋醮超度的法师在做法,邱大寿便给学堂里的先生告了假。昨天事发的时候,一身孝服的他正在孝帘后听乌是和乌非诵经。当诵经声戛然而止的时候,便看到母亲正与乌是调情。
当时,年小的邱大寿虽然觉得这两人的神态怪异,却并未多想,还认为这是法事的一部分。尽管这样认为,还是怀着一颗愤然之心掩上孝帘准备出门泄愤。
当他转身正想走开的时候,却看到青鹤子站在窗外对着房里挥舞着双手,口里念念有词般做着法。邱大寿心中嘀咕:“这场法事做的真是奇怪,他们师徒竟然一个房里,一个房外各做各的……”
邱大寿正在猜测这对师徒所诵经文是否相同的时候,陵氏那声“妈呀”,把他的注意力从窗口牵回到房里。当他将孝帘揭去一角往香案处看的时候,眼前的惨相直接把他给吓昏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孝堂里寂静无声,除了烛光照出的绰绰影影,便是一种奇特焦糊气味。当他极力的回想起之前那骇人一幕的时候,突然想到瘫倒在香案下的母亲,对母亲的担心即刻取代了害怕。他急忙走到香案前寻找着母亲。
他确认母亲不在孝堂里以后,便疯一般往内房跑去。可当他跑至房门慢步喘息的时候,却刚听到母亲再说“那个火球是您使得法”这句问话。清楚母亲无恙的邱大寿,出于好奇便然屏住了呼吸,听着母亲与青鹤子的对话。
他确信了之前看到青鹤子站在窗外对着房内做法,非是超度父亲的亡灵,而是有意加害乌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同时,也羡慕起青鹤子的这道法术。可当听到他称呼母亲宝贝的时候,心中又有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这种感觉加上母亲那种不知是舒服还是痛苦的呻吟声,让他不知进退,不知所以,更不知是该喜欢青鹤子还是该仇视青鹤子。在这种复杂的情怀中,他选择了离开房门,回到了孝堂,兀自对着父亲的牌位诉说着心事。
第二天,所有人都一如既往,唯有邱大寿心事重重,一反常态,郁闷不语。看得出今日之事已经使这个幼小的心灵走到了人生的岔路口上。
郁闷不乐的邱大寿未等七天法事做完便躲到学堂,可是躲到学堂里的他又承受着学堂里的另一种欺辱。两种心境相衡之后,他还是决定退学回家,择机求青鹤子教会使用火球这道法术之后,再回学堂上学。
他找到机会把自己想学这道法术的愿望对青鹤子说了之后,青鹤子着实被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大寿,贫道怎会这种法术,再说,即便贫道会这种法术,又怎能害自己最喜爱的弟子?你若想学法术,等年龄再大一点,贫道倒可以教授你一些好玩的法术,可你说的驱使火球这道法术,因为贫道自己都未曾听说过,又怎能教你?你还是先去上学,等大一点,若还想学法术,便去连云观来找贫道。”
邱大寿一听青鹤子矢口否认他对娘亲口承认的事情,心中虽然气愤,却没有丝毫办法。
随着法事的结束,齐大寿想学这道法术的执着,也便被淡忘了下来,他也再次被陵氏逼着走进学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