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不进山?
此时我和师兄站在山脚下陷入了犹豫,进山,我们到底将会面临怎样的危险,而在山中躲藏的万法教究竟拥有怎样的实力?
不进山,那就意味着我们将有可能错过见识精水凶鱼的机会,而且干爷爷、方轩和黄鼠精也很有可能在此处。是的,当我驻足在山脚下,我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一股异常熟悉的气息逗留在眼前的这座丘陵内,但是我不清楚来自于谁,更不清楚我是怎么感觉到这股气息的。
我和师兄陷入了沉默,我们对于这山中的威胁并没有个明确的概念,只不过看黎墨和白棱的卦象以及两人的脸色,可以得知马王山中危机重重,万法教藏匿其中,不知在酝酿着怎样的计划,百余名孩子也还没有消息,但是很有可能被万法教囚禁其中,加上与我们分开追寻孩子的干爷爷和方轩以及黄鼠精,我们至今也没有得到他们的任何消息。
且不说方轩和干爷爷,但是黄鼠精本身就是个胆小鬼,竟然也敢莫名其妙地孤身进入马王山,它体内有我无意间驻留的印记,虽然我感受不到,但是它肯定可以依靠印记找到我,因而我有些奇怪,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以至于它已经将近一天没有联系我。
“你们两个就不要跟着我们了,我和白长老去就行,应该可以救出孔嫣和那些孩子。”黎墨说出这句话时却是明显的有些不自信,原本脸上的那股傲气也仿佛受挫一般消散了许多。
黎墨的本事我们都见识过,甚至可以与旁边的白棱一较高下,所以看到他一副颓唐的样子,不禁心里面咯噔一下,我听到黎墨解卦的时候说过一个词——死局。我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担得上死这个词,恐怕真的是危机重重。
“要不我们等师父他们到了再一起进山吧。”此时不管我们有多想见识那头精水凶鱼,都不会傻到拿命去开玩笑。
黎墨摇了摇头,望了一眼天边那缓缓靠近地平线的红日,道:“没那么多时间了,我们暂时不会有危险,先救出那些孩子要紧。”
我们顿时陷入了犹豫,然而黎墨和白棱根本不给我们犹豫的机会,道了一声告辞,便带着船夫转身没入山林之中,留下我和师兄二人愣愣地站在寒风之中不知所措。
喝了一会儿西北风,我冷不丁一哆嗦,才开口问道:“师兄,你怕死不?”
“切,怕死就不是男子汉!”师兄白了我一眼,然后又问道,“云翼,你怕?”
“我连那么惊险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虽然那时候是为了认识的人一时冲动,但是我还是走过来了,会怕?”听到师兄如此问来,我不禁露出了笑容。
“怎么,现在不敢冲动了?孔嫣可是在里面啊!”师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谁说不敢的,好歹这几天跟孔嫣也玩得很开心呢!”我同样回被报以颜色。
“孔嫣是个很惹人喜欢的小妮子呢……”师兄莫名其妙地感慨了一句。
“怎么,这么小的女孩子,你忍心下手?差了十岁啊!”我被他冷不丁的感慨吓了一跳,孔嫣可才两岁半啊,这种想法要不得啊!
“滚!我只是觉得她挺惹人疼的,你不也是被‘哥哥,哥哥’地叫的满面桃花吗?”师兄眉头一横,怒目而视。
“那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和师兄两人相识一笑,随即,心有灵犀一般,迈开步伐朝着马王山树林中走去。
黎墨和白棱是沿着南岸入山,那么我们就顺着北面的丛林入山,但愿能够率先发现万法教的老巢,我和师兄都会师门求助的法门,是一个很简单的术法,只是很少用到过,正是因为由此凭恃,我们才会大胆地进入这一片危机四伏的山区,而且我们心里也清楚,不过多久,会有更多的修行者进入这一片区域。
太阳还未落山,火红色的火烧云连绵一片,覆盖着整个天空,将天地映上一片暖色。马王山的树林很矮,也并不怎么茂密,所以在其中视野并不差,我们走走停停,观察者周围的动静,慢慢地就深入到了山中。
一路走来,我们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本身就不大的一片丘陵,使得我们不禁有些奇怪,这里面真的藏匿着一众万法教徒?怎么连个人的脚印都找不到?就算是狼妖好歹也会派一些手下在周围做岗哨,这万法教连个巡逻的人也没有,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我这般想着,渐渐地也就放松了警惕,突然,师兄一把拽住了我,狠狠地往后一拉,我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师兄,你干嘛!”我埋怨地大叫起来。
“嘘——”师兄朝我做了一个噤声地手势,随即蹲下身来,查看地面。
我眉头一蹙,急忙来到师兄身边,一瞧,顿时吓了一跳,被落叶层层覆盖的地面上,竟然有一个半米宽的符阵!正好印在地上,没有任何光芒,没有任何动静,横在我刚才险些落脚的地方。就好像当初我在学校鬼楼内部下的“锢”符阵,就是一个陷阱。
“这不是师门的符阵吗?师兄你是怎么发现的?”我问道,随即心念一转,立即联想到之前那位老板娘与我们谈起的人,那个手执一人高木杖的黑衣人!
“运气而已,我正好在低头想事情,突然发现你前面的树叶有些异样,好像被人拨弄过,所以急忙把你拉回来。”师兄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神色。
“我靠,幸好被你发现了,不然我就惨了!”我顿时也是一阵庆幸,真是天不亡我!
“这是陷阱,看样子那个老板娘说的没错,有师门的人在万法教。”师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什么!?师门也会有坏人?”我心中一惊。
“这有什么奇怪的,每一个门派都会有心术不正之人,从传脉老祖到我们这一辈弟子,光是被逐出师门的就有五人。”师兄紧紧盯着地面上的符阵。
“师兄,你知不知道这五个人是谁?”我有些好奇,被逐出师门之人,到底是犯了什么样的过错。
师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我也仔细看了一遍这个符阵,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感觉不到一丝气息,感觉就像是调皮的孩子用木棍无聊地在地上画的图画一般,但是其复杂程度绝不是普通小孩能够画出来的。
师门的符阵触发方式会根据其布置之时所使用的符文而改变,经过我仔细观察,发现这个符阵是必须要有人踩在上面才会触发,而且仅限于人,也就是说动物或者其他灵体都不能触发。
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这是用来杀人的符阵,恐怕除了我师门之人,很少有人能够及时发现,万一走进来的是其他门派的弟子,结局不堪设想。
能不能破掉这个符阵?我心中计较着,我从小学习的都是布阵行咒的法门,从来没有学过怎么破符阵,此时脑海中也没了方向。
“不行,这个必须要事先告诉师父,不然其他门派的人来就太危险了。”说罢,师兄拿出一张纸来,在上面写着,随即将纸团成一团,用自己的晶石接触纸团,低声念了一段咒语,只见晶石一闪,一团微弱的光芒注入纸团内,只见纸团竟然自己变化折叠,化作一只小巧的纸燕,紧接着,师兄拿出一个小盒子,一脸嫌弃的模样用随手折来的木棍从其中沾了一点粘稠的东西,点在了纸燕上面,随即,纸燕顿时活灵活现地扇动了几下翅膀,倏然朝天空中飞去。
“师兄,你在纸燕上涂的是什么?”我好奇地凑上去,却顿时问道一股酸臭味,急忙又捂着鼻子退了回去。
“纸燕要附着上传达之人的印记,这是师父的,我们好歹也是给师父头发,这个死老头竟然给我一盒身上的泥垢!”师兄说着,忍不住自己先泛起了恶心。
“别说了,把盒子盖上吧。”我拍了拍胸口,极力抑制住了翻腾的胃,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个师父口味也太重了。
师兄把东西收好,来到我身边,问道:“怎么办有没有办法破掉这个符阵?”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既然是针对人的,那么其他东西就不会触发这个符阵……有了!
“师兄,过来帮我搬一下这块石头!”我指着身边一块硕大的山石道。
师兄顿时眼睛一亮,道:“好的!太聪明了!”
我们两合力把这块石头移到了符阵上,不大不小,正好把整个符阵盖住。
我拍了拍手,自豪的笑道:“哈哈,这样就算有人走过去,也不会触发……”然而我话还没说完,只见地面上的符阵竟然渐渐浮现在了岩石表面,顿时我整个脸色就僵住了。
“我X,开什么玩笑,这也行!”师兄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看样子只能不让人通过这里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于是我们两人将周围的石头搬了个一干二净,全部都磊在了符阵上,这起码有大半个人的高度,量谁也不会傻到站在这一堆石头上面去。
随即,我们绕过石堆,继续前进,接下来的路我们都十分小心,几乎是如同扫雷一般地前进,像这样的符阵,我们发现了不下十处,布置的方式也是各式各样,这位布置陷阱的家伙可谓是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势要将进入此地的修行者有来无回。
能够用石头这样拦路的方式标记的,我们都采用这样的方法,其他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做一个标记,用作警告和提醒。
一路走走停,我们前进了也没有多久,眼看着天就暗沉下来,说实话,在有太阳的时候,视野清晰,我们还能够壮着胆子,天一黑,我们顿时心里就开始发虚了,幸好师兄还带了手电筒,我们走的也更加小心。
就在这时,我猛然发现不远处隐隐约约弥漫着一层灰黄色的浓雾,凝如实质,风吹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