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启明是什么人?江淮五仙之一的望天神相!能够与鸿真大师齐名的人物!扪心自问一下,没有他,我们谁能够对付得了那十八黑白子阵?
或许没有我们,他更能够游刃有余地对付那十八黑白子阵。
望着他一往无前的背影,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豪情壮志。我抬头望着阴阳人和汪闰,当初,我们可是差一点就栽在这两个人手上,我更是被对方抽了一大罐子的血!若不是龙血护体,我早就血尽而亡。
这般你死我活的仇怨,就看今天这一战了!
嗖!一个人影突然与我擦肩而过,周犁手执黑色方锏,径直朝着阴阳人冲去,他的方锏早已经不再是他曾经的那把龙纹方锏了,他如今的实力更是不及当年的一半,是什么仇怨,让他对那个阴阳人如此记恨?
我一个箭步,紧跟着周犁冲向阴阳人,我知道,温养着小蛇的玉符,在他手上!
我听见身后一串脚步也同样紧跟着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郑世贤,他与这些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恩怨,却依然毅然决然地选择与我为伍,这份同生共死的友谊,即使数年之后,依然坚定!
师兄和张驰以及双清宫的另外两位道长,则不约而同地冲向了汪闰和另外四个鬼面人!
那个阴阳人见状,冷哼一声,收起雁翎刀,从怀中摸出了一把方锏,我定睛一瞧,竟然是周犁当初使用的那把!
冲在前面的周犁顿时身子一震,但速度不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我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带给他的是多么屈辱痛苦的回忆,但是所有情感,都伴随着他的一声怒吼,爆发出来了!
铿!
周犁与阴阳人在空中瞬间交击。两把方锏顿时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阴阳人手臂一震,顿时将周犁震退。
我一个侧身出剑,接上周犁的攻势,经过于启明的指点,我所学的诸多剑技得以融合连贯,一出手便是一套融合了多个门派,却颇为流畅的剑术。与当初交手时有着千差万别,让阴阳人顿时感受到了压力。
楠木剑没有剑刃,却胜在轻巧坚韧,我与阴阳人一连交击了数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负,阴阳人面色一沉,将龙纹方锏一震,一股威严的气势陡然迸发,生生将我逼开数米,与此同时,郑世贤和周犁也加入了战局。
我发现阴阳人方锏的技巧与周犁颇多相似,奈何他的方锏附有龙纹,乃是了不得的法器,周犁手中却是再普通不过的铁锏,就算技法上略胜一筹,依然弥补不了武器上的差距。
反而是我和郑世贤两人,给阴阳人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我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剑法与郑世贤配合起来顺畅自如,即使是首次配合,也有着出人意料的默契。我惊讶,郑世贤亦是如此。
我们两个一左一右合力向阴阳人出剑,一进一退,反复交替,形成了一股无比凛冽的剑风。
尽管我们攻势凶猛,但是那阴阳人技法也精妙无比,不退反进,展现出一股遇强则强的气势来,势要将我们形成的攻势破除。
短短十余秒,我们之间刀剑交击近三十次,楠木剑所展现出来的韧性也令人惊叹,几次与龙纹方锏碰撞,非但没有因为巨力断裂,反而展现出极强的柔韧性,以柔克刚,将对方手心传来的力量卸去了大半。
阴阳人见状也是气闷不已,当初几招就将我打趴下,现在却用了全力,还不能在我和郑世贤两人之间占得上风。
与此同时,周犁也及时加进了战局,论用锏的精湛程度,那阴阳人的确差了周犁一个台阶,若不是拿捏着一股子强悍的气劲在,还真占不了上风。不过我也隐约察觉到,周犁对阴阳人并没有下死手,反而招招留有余地,让人疑惑不解。
我们四人纠缠了足足数十招,分不出胜负,突然地面一震,几人重心不稳,阴阳人见机往后跳开,与我们拉开距离,我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地面陡然龟裂,一只厚重的岩石巨手破土而出,巨手之上分布着清晰的墨绿色纹路,显然是师门的符阵。
石灵!
张驰短时间内召唤了石灵,却比当初任何召唤过的都要庞大近一倍。当然,召术中的召石灵,体型越大,的确越强,但也并非绝对,这其中有一个极限。更多的是看石灵全身的符文,符文颜色越深,石灵越强大,以深褐色为最。墨绿色也已十分强大。
看得出来回了一趟老家后,张驰的修为突飞猛进,有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之感。
石灵的出现使得张驰一边的天平陡然倾斜向师兄张驰一边,对方没有料到会有此类法门,一时间手忙脚乱。
只不过这样的慌乱持续了不足半分钟,对方很快就找到了应对的技巧,逐渐把握住了战局。
而在这短短半分钟,我们三人和阴阳人又是连续交手了数十回合,胜负难分。
我和郑世贤虽然配合默契,彼此剑法迥异,变化多端,然而和周犁却无半分配合,使得很多时候,那阴阳人承受的多是某一方的攻势,并没有形成绝对的夹攻合击的态势。加上周犁有意无意的放水,让我们这边纠缠不休。
阴阳人因而显得有些焦急,一招猛虎摆尾将我们逼开,随后将方锏高举,口念咒言,短短五秒,咒言落下,方锏刹那间迸射出一股悠扬的龙吟,我眉头一跳,这可是周犁的绝技啊!
对此无比熟悉的周犁自然早有准备,在阴阳人举起方锏的那一刻就转身撤退。
而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郑世贤已然以为这是一个机会朝着阴阳人直冲而去。
来不及提醒,我也是千钧一发之际,口念咒语,一个大跨步上前,抬手就是一道铁壁符阵,铁壁,顾名思义,就是竖起一道刀枪不入的障壁。
轰!
随着阴阳人方锏挥下,一条数十米长的青龙轰然腾空而出,径直撞向了铁壁符阵。刹那间,铁壁符阵宛如玻璃一般四分五裂,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将其后的我和郑世贤席卷而去,我们两人直接飞出了近十米。若不是铁壁符阵承受了绝大多数的力量,我和郑世贤搞不好浑身骨头都被击碎了去。
一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我方才将力量卸去,只感觉五脏六腑掉了个,差点将隔夜饭给吐了出来。
郑世贤也好受不到哪儿去,摔得七荤八素,一个劲甩头。
这阴阳人能够将周犁的成名绝技使出来,着实出人意料。
还不等我们两人恢复清明,那阴阳人脚尖轻点,倏然冲向我们。
我最先反应过来,意念一动,一道流火随着法杖顶端喷涌而出,阴阳人方锏一挥,刹那间,流光四溅,流火术顿时被他斩成两半。
我见机不对,抬起法杖就顶了上去。
嘭!
方锏与法杖碰撞,周遭空气瞬间为之一震。
与此同时,我听见郑世贤一声熟悉的高喝:“金琉琥珀,灾火毕方,融!”瞬间视线所及化为一片绯红,透过那火焰,浑身火红色符文的郑世贤伫立其中。
阴阳人眉毛一挑,面色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郑世贤收起剑,一个大跨步朝着阴阳人拍出一掌,那掌心火花四射,气势逼人。阴阳人不敢怠慢,横起方锏一挡,肉掌击中方锏中身,一声闷响,刹那间火星如同绽放的彼岸花,耀眼夺目。
我本以为阴阳人能够略胜一筹,却不料他一连后退了四五步,面色胀红,手中方锏更是如同烫红的烙铁,反而是以一双肉掌为力的郑世贤佁然不动,紧跟着又是出了结结实实的一拳,那拳速生风。
阴阳人不敢正面对抗,向侧面一翻,避开了郑世贤的攻击,当机立断从腰间拔出了雁翎刀,反身朝郑世贤臂弯斩去。郑世贤拳头一紧,刹那间符文闪耀,不躲不避,举起手臂来挡。
铿!
雁翎刀寒光毕露,然而一刀砍在郑世贤手臂上,却如同砍到了钢柱,纵然他使出全力,也进不得半分,整把刀更是嗡嗡作响,带动了他握刀的手臂,引得他浑身一震,险些松了手。
郑世贤见机朝阴阳人兜头就是一掌,掌风呼啸,夹带着随风柳叶般的火焰,朝着阴阳人面门扑去。
阴阳人对于郑世贤的法门也是惊异不已,往后一跃,将雁翎刀旋转如风,消去了迎面而来的烈焰。
我当即也是趁着阴阳人有破绽出现,一道流火喷射,火蛇蜿蜒,朝着阴阳人脚底蔓延,郑世贤转头朝着我的流火遥遥拍出一掌,刹那间,火焰高涨数米,瞬间将阴阳人的斗篷给点燃了去。
阴阳人大叫一声,甩开斗篷,连连后退,其间周犁也是接上我们的攻势一连出了数剑,可惜都被阴阳人挡去。阴阳人的道法远比锏招胜出几筹,故而周犁与之交手数招,招招被动,差一点就挂了彩,好在他有自知之明,及时退了回去。
带阴阳人站定,我看到了一张俏丽如同女子一般的脸庞,对,已经算不上英俊了,而是美艳无比,若不是他胸前没几两肉,还耸着一个喉结,怕是要迷倒不少不知情的风流君子了。
不过更让我诧异的是这张脸竟然与周犁有几分相似!
我忽然记起当初周犁曾提过的,他的儿子得了散阳汇阴症,我以为周犁已然找到了良药,却不料这一家伙非但没有回归阳身,还借着散阳汇阴症练就了了不得的功法。
我隐约记得他的名字,叫周渊崖!
在想到这一层的瞬间,我就脱口而出:“你是周渊崖!”
阴阳人眉头一挑,道:“哟,看不出来,我这无名小卒竟有人认识!”
“你们父子这是要闹哪样?”我紧接着问道。
“你且问问他是否还认我?”周渊崖捏着尖锐的嗓音道。
“你这个逆子,修炼邪功,背叛我锦鼠会不说,还杀害数位长老,若不是几位元老出手,会主都怕会命丧你手!我哪有你这样的儿子!”周犁气得满面通红,指着周渊崖鼻子吼道。
“哼,你且看看锦鼠会在我和丁老手上已然多么强大,那个所谓的会主只不过是一刘阿斗,扶不起来的!审时而夺事,你可懂?你们两人,若不与此人为伍,我自会放你们离去,否则,休怪我斩草除根!”周渊崖声音尖利,却含着一股起劲,大声吼出的那一瞬间自带一股逼人的威压。
郑世贤没说话,看向我,我则掏了掏耳朵,用法杖在地面上一跺,瞬间一股气浪生成,席卷数米范围,而后,右手执剑指着周渊崖道:“你知道为什么万法教至今任然人人喊打吗?”
阴阳人双眼一瞪,道:“哦,看样子你们是死不悔改咯!那就走好不送!”
语毕,瞬间周渊崖全身浮现出紫色纹路,刹那间,一股惊天泣鬼的气势升腾而起,直冲云霄,他的双眼射出诡异的青紫色光芒,周身的气势逐渐攀升到了一种令人惊惧不已的层次来。
周犁大喊:“遭了,阴魔附体,这逆子就是接受了阴魔方才心性大变,此等邪功只有邪教之人方才通晓,一旦阴魔临体,莫要说我们几人,怕是于启明和长孙飐都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