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师兄对视一眼,不知道黎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跟着他来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纸墨气息浓郁的书房。
黎岚带上门,转身坐在太师椅上,抬头盯着我们,眼神锐利,可穿木石。
他开口问道:“你们既自己是吴道长门下弟子,那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看来黎岚对我们已经开始产生质疑了。
我想了想,却发现干爷爷给我们的玉符被我给留在了望海观,顿时就犯傻了,除了这东西我似乎压根就没有有力的证据。
瞧见我们无动于衷,黎岚顿时就炸毛了,嘭地一声猛拍桌子,厉声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我黎家有何居心?看你们年纪轻轻,没想到竟是讹言谎语之人,恐怕还有一颗虎狼之心吧?若不是看在三弟面上,你们今如果没有一个交代,我当亲自押送你们去警局,以正我黎家名声!”
被黎岚一吼,我顿时惊了一身冷汗,我实在不想与黎家产生裂痕,毕竟还是师姐还和黎墨谈恋爱呢,可得把这关系理顺了。
我脑子一转,陡然想干爷爷在六岁时给我的功法,虽不知这是不是望海观独门功法,但是上面着有干爷爷的大名,于是急忙转身在锦囊袋中搜寻了半,在最底下找到了。
我掏出来双手拿着放到黎岚的案几上。
我在锦囊袋中找东西的动作黎岚自然看在眼里,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眼睛一亮道:“你这是纳须弥于芥子的法器?这东西可不多见啊……普陀山也有此物?”
我将锦囊袋收起,藏到衣摆内,道:“这是我一好友赠予我的。”
我稍作一顿,接着避开话题道:“这本功法是干……师父给我,上面还有他的署名。”
黎岚知我有意避开话题,便不再深究,翻开功法看了一遍,末了道:“署名应当没错,但是这本功法只是道门基本功,不足以证明,谁也不知道你这本是哪里来的?”
黎岚一起疑心,不弄清事实是不愿意罢手的,我又没法表明身份,连黎竹也有意帮我们隐瞒,恐怕黎岚对于师姐不是一点半点的排斥。
我只好拿出手机,拨通了紫竹山下村子里的电话,让那边的人去找干爷爷话。没过多久便有道士过来通话,干爷爷和吕同道长外出未归。我一拍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于是急忙让对方去找黄瑶道长。
挂了电话后,我们等了约半个时,黎岚也很有耐心,但是他看我们的眼神始终细碎,充满怀疑。电话再次响起,终于是黄瑶道长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软绵绵的呜呜呀呀之声,我心头一跳,念儿!
我正欲话,黎岚上前一把抢过手机,道:“请问阁下是?”
诺基亚的手机声音响的不行,我这边也听得见,念儿那边瞬间陷入了沉默,随后是黄瑶道长的声音传出来。
在互相自报家名后,黎岚直截了当地问了望海观几个福地洞的方位和名字,言语之中颇有试探之意,在得到黄瑶道长明确的回答后,黎岚就立即问起我们几个人是否是望海观的弟子。
黄瑶道长沉默了一秒,回答是,并且还补充道我们前去寻求黎家帮助也是干爷爷和吕掌教的授意。
听闻至此,黎岚阴沉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挂了电话,静静地注视着我们。
我还想再拿电话和念儿叙几句,面对黎岚的目光终究还是选择缄默不语。
“那么,那些重案之事,你们是遭到了诬陷了?”黎岚眼神摆动,似在思考。
这……该不该实话实?
我和师兄对视一眼陷入了沉默,黎岚看到我们犹豫,随即抬起头问:“难不成是事实?”
“没错,人是我杀的!”就在这时,林雅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我看到黎竹也出现在了门口,紧随而入。
黎岚双眼一瞪,眼看着脸颊开始抽搐,黎竹立即道:“二哥,你且听他们将事情讲清楚。”
有了黎竹打圆场,我便再次将事情的经过与黎岚一一明。本来我和黎竹叙述时就有意跳过了这一段,奈何已到风口,不得不。虽然黎岚对我们心存戒心,但是在我看来他并非不明事理。与其瞒着,不如讲明了来的痛快。
听完我的话,黎岚和黎竹都沉默了。
半分钟后,黎竹对黎岚道:“二哥,他们所做所为惩恶扬善,并没有错,这位女子也是仗义豪放之人,我们可以帮着压下去。”黎竹早就知道米雨惜的遭遇,心中自然怜悯,也痛恨那些恶人,他又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会表示支持并不奇怪。
然而黎岚轻抚胡须接着道:“论道义,此举当为惩恶扬善之举,但是轮法度,既无自卫一,也无合法可讲,纵然这些人十恶不赦,也自有法惩戒。现在不是江湖义士的时代,他们还是要给有关部门一个交代。我也不拿你们,你们自己去自首吧。”
黎竹急忙拉住黎岚,道:“二哥,这事我们再商量一下,有的东西怕是有内幕。”
黎岚一皱眉头,点了点头。
黎竹示意我们回避,于是我们便离开了书房。
出了书房,我终于忍不住朝林雅抱怨道:“你看看,都是你惹得好事,现在好了,搞不好又得进局子。”
林雅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怒气冲冲地道:“你放心,我一人干的一人承担,不关你们的事。”
“本来就是你惹得,冲动一时,后悔也没用了!就你这暴脾气,以后指不定惹出什么大事来!到时候谁都收不了场!”我气头也上来了,脖子一红,朝着林雅嚷道。
眼看着我和林雅要掐起来,师兄急忙拦住我们道:“别吵了,吵能解决问题?现在警察暂时找不上门,再想想办法。”
“早知道我当时就念镇妖咒了!”我火气未消,又补了一句。
瞬间,林雅眼睛一红,瞪我一眼转身就走,张驰正巧揉着眼睛从房门出来,被林雅肩膀一撞,原地转了一圈,一脸的迷茫。
“喂!会不会话!你当初答应过什么?”师兄推了我一下,我方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得有些过分了。
张驰屁颠屁颠跑过来,声问我们:“咋回事儿,云翼又把林雅惹哭了?”
我没话,转身离开了,师兄也被我们气得不行,无处发泄,朝着不明所以的张驰骂了一句:“死猪,睡死你算了!”
又是一夜彻夜难眠,林雅眼红那一幕始终在我眼前难以忘却。
好在米雨惜在师兄照顾下暂时没有再出现癔症,暂时能够让人放心下来。
我直到凌晨方才睡去,只睡了三个时便醒了,随后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就孤身一人离开了黎府。
我来到曲阜市刑警大队,敲响了保安处的大门,里面的警员睡眼惺忪地探出头问我干什么的。
我正色道:“前几在外面镇上的数命杀人案是我干的,我来自首!”
一大清早,整个刑警队的人都被我给吸引了来,审问一直持续到中午,从低级干员到领导几乎全部与我打了照面,我只是承认那数命案是我所为,很多人都不敢相信一个年纪不足二十的青年会干出如此伤害理之事。
经过一番审问,面对我如此直言不讳,大部分人都持有怀疑。
直到最后,局长终于命人带目击者来指认,我心头一跳,果然有人侥幸活了下来,那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一的目击者只有当事人。
我坐在看守房内看着警察将一个浑身绑着绷带的人推进来,顿时一脸的惊讶,没想到那个络腮胡竟然没有死!
络腮胡瞧见我的瞬间,激动地大叫了一声,指着我喊道:“就是他!”
我看到他的瞬间就回想起米雨惜那发疯自残的清醒,顿时眉毛狂跳,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他,低声道:“道自有轮回!你早晚要遭报应!”
“退后!”牢房外的警察厉声喝道。
络腮胡被我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朝着警察嚷道:“警察,这个人威胁我!他还有三个同伙!一定要把他三个同伙也逮起来。”
局长被络腮胡吵得不耐烦,挥了挥手让人把他推下去,然后背着手问道:“其他三个同伙在哪儿?供出来可以考虑减轻刑罚。”
我坐回座位,道:“其他三个人也被我灭口了。”
局长眼睛眯起,:“你知不知道你犯的罪足以治你死刑?”
在络腮胡被推进来的瞬间,我就明白这其中定有黑幕,对方定然会斩草除根,对此,我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倘若在这里的是林雅,我真无法想象她会面临怎样的威胁。所以我同样盯着他,目光如炬,道:“要杀要剐,请便!”
这时,有人上前声在局长耳边了几句,我看到局长面露惊讶,但立即掩饰了去,随后挥手道:“押他去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