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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德看着夏叶儿,问道:“送行?你要去哪儿?”

夏叶儿看了一眼楚怀德,缓缓说道:“回青竹院啊。”

楚怀德面容显现出了急切,一时有些语无伦次,“不行,你回去做什么……”

夏叶儿无奈的撇了撇嘴角,说道:“我的伤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还留在这儿做什么。我还有家的,我要回家。”

楚怀德眉头微皱,说道:“好了,别说胡话,快吃饭,饿坏了吧。”

夏叶儿闻言,将筷子重重地按在了桌子上,“吃什么饭啊,我说我要回家!”

气氛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仿佛时间也静止在这一刻。

楚怀德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说道:“吃饭吧。”

夏叶儿看了一眼楚怀德,只好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一顿饭吃的二人都没滋没味的。

夏叶儿又何尝不想留在他身边,只是一想到那天玲玉公主的事,自己又没名没分的,住在这里又算是个什么事。

实际上,夏叶儿就是被玲玉公主的一番话气得。

午膳过后,夏叶儿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任何人。

直至晚上,夜已深,府中灯火渐渐熄灭了。夏叶儿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包袱,一个人悄无声息走到了后院矮墙前。既然楚怀德百般劝阻她,不让她离开,那边自己一个人悄悄翻墙走的好。

正这样想着,身后突然冷不丁传来一声:“就这样不想在这里呆了?”闻声,便可知是楚怀德了。

夏叶儿缓缓转过身,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楚怀德不回她,依然道:“就这么不想留在这里?”

虽看不见他眉眼,但夏叶儿却能感觉到他话中的愠怒。

他这番一说,夏叶儿又不免想起了惠言所说的那些话,心中漾起一丝悲凉。

她昂着头,不屑地看着楚怀德,道:“就是不愿意在你这里住。”

楚怀德不知怎么了,还以为是下人照顾的不周,便道:“好了,你若是讨厌身边侍奉的人,我给你换一拨人便是。快别闹了。”

夏叶儿这次却不听劝阻,不依不饶了。

管住身边人的唇舌,却未必管得住一个宫的人。正如外人所言,她现在无名无份,又有什么颜面再在这里生活。

玲玉公主说的那些话,想必楚怀德也听到了,怎么还这样不肯放开?

想到此处,夏叶儿心下一横,对楚怀德冷冷道:“使者馆我是离定了,你若此行是来劝阻我,就早点歇息,别在这里浪费口舌了。”

楚怀德有些不悦,不再理会她,只道了一句:“你自便,不过我好心提醒一句,正门你要走随便走,免得还被人当成刺客了。”话毕,楚怀德转身离开了。

夏叶儿垂眸,不知该作何解释,便索性不解释什么了。

待楚怀德走后,夏叶儿把包袱扔过了墙院,随后自己也翻了出去。

夏叶儿离开了使者馆,但是并没有好到哪里去,那个玲玉公主还是一副不肯放过夏叶儿的样子,夏叶儿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在这里是一种无奈。

既然楚怀德也不愿意给自己什么承诺,那还是不要再纠缠在这里了,可是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一起,现在就要分离,是不是有些让人觉得心痛。

以前夏叶儿也做过很多不辞而别的事情,可是真的要和自己爱的人不辞而别,心真的好痛,在这里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东西已经拿到了,楚怀德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承诺,哼,那就让他在这里娶公主吧!

晚上是逃跑的好时候,夏叶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晚上不辞而别了,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夏叶儿随意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悄悄的翻墙出了青竹院,守门的护卫都认识夏叶儿,所以夏叶儿出去也就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

只不过接下来要去哪里,夏叶儿眉头紧锁,想起来齐国周围的国家,有一个地方好像确实很合适自己去:

罗月国

想到自己资金有地方可以去了,夏叶儿踏着将白的黎明,上路了,只不过与此同时,罗月国的将军府上演了一出好戏。

今日是许将军许华四十岁的寿辰,虽是例行举行的寿宴,却也给这向来死气沉沉的将军府带来了些许喜气,来的宾客中不乏达官贵人,名门望族,或心下淡然,或暗怀鬼胎,却也因这靡靡之音,而暂时带上了几分融洽。

面白无须的许华因这短暂的喜悦也少见地舒展了眉头,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离此处不远的一个荷池里,在这丝竹齐奏的好日子里,他的女儿就要化为世间的一缕孤魂了。

与热闹的大厅相比,荷池这边就孤寂多了,不知名的鸟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惊起,“呼啦啦”地飞走一片,还伴着让人心悸的悲鸣,然而许月梅是不怕的,她只是呆呆地坐在水边,似乎被自己的倒影迷住了。

“大小姐。”

说话的是一个鹅蛋脸的丫鬟,吊梢眉,双颊颧骨高突。

许月梅并没有回答,她微微转过身子,盯着那丫鬟的绣花夹鞋出神,半晌,才迟缓地出声:“是我爹……叫你来的,还是瑰妹叫你来的?”

“都不是。”那丫鬟脸浸在阴影中,摇了摇头,忽然面目就狰狞起来:“是阎罗王派我来的!”许月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丫鬟一把按入池中。

微凉的池水就那样铺天盖地地淹没许月梅的世界,窒息的痛感使她整颗心都像要爆炸,饶是她不善言辞,语言迟缓,现在也忍不住大呼起“救命”,然而流泻出口的却始终是破碎的呜咽,她拼了命地用双手拍打着水面,企图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时间竟闹出了不小的声响。

那个叫柳叶的丫鬟整个脸都青了,许月梅的剧烈挣扎使得她不得不加重力道,她没想到一个傻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那不断飞起的水花将她的襦裙都打湿了。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挡了我们二小姐的路,你是个傻子……占着那嫡女的身份也没用,不如早早去投胎,也免得受欺负!”柳叶咬牙切齿地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她索性骑在在许月梅身上,用头上的发簪狠狠地一下一下扎进她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