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随着淑贵妃在肩头上一拍,夏叶儿顿时痛的飚出眼泪来,可心底却为她的话而震愕着。
她口中的他,究竟是谁?虽然记忆中没有那个人的存在,为什么听到淑贵妃这么说,她的心还是会痛呢?
好累!自骨子里传出累的讯息,在夏叶儿合上眸子的时候,眼前最后的影像是淑贵妃皱起的秀眉。但她的心,却缓缓的穿越岁月的长河,回到许久以前的朦胧时代,一个充满童声笑语的时代……
“娘娘!”小蝶轻声的啜泣着,不知该怎么帮自家的主子。
就在淑贵妃走后,皇帝便传下来废后的圣旨,说皇后品行不端,不配为一国之母,只是一炷香的时间,她们主仆三人便被扔到了皇宫最凄凉之地!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经过用刑之后,夏叶儿便一直高烧不退,可太医院的人都说自己很忙,没时间来为废后诊治。如今,夏叶儿已高烧三天,若再不降温,真不知道母子会出什么样的危险!
“小蝶,帮我把娘娘的衣服解开,快!”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小珍一边洗着布巾,一边对小蝶说道。
“娘娘在发烧,盖被子都来不及,怎么能脱衣服呢?”抬起哭红的双眼,小蝶抹着眼泪不解的问道。
“在我家乡,穷人是没钱买药的,若是有人发烧,就用冰水不断的擦拭身体,便会退温的。”皱着柳眉,小珍来到床前,开始为夏叶儿解去里衣。
“可是,娘娘乃是千金之躯,怕是受不了吧!”这种方法,她可是没听说过,万一出现反效果,那不是害惨了娘娘!
“别忘了,这里是冷宫!”将冷巾扔到小蝶手中,小珍冷声道:“和老天赌一把,或是看着娘娘因发烧不退而导致母子丧命,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被小珍的话说的一愣,小蝶双手紧攥着冷巾,再看看床/上烧的全身通红的夏叶儿,小蝶银牙一咬,也只能按小珍的话去做。
娘娘是好人,相信老天会善待她的,这些苦难都会过去的!一定!
两个小丫头不停的忙碌着,为夏叶儿擦拭着热的灼人的身子,一直到天快亮了才缓下功夫来。
“我再去打盆水,你留下来守着娘娘。”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若不是忙碌了一整夜,这个没有炭火的冷宫真的能冻死人也说不定。
“嗯!”点点头,小蝶弯下身擦拭着夏叶儿绯红的脸蛋,心下一酸,泪水再度涌了出来。
忽然,颈上传来一阵刺痛,小蝶的身子一歪,侧躺在冰冷的地面睡了起来。
就在小蝶倒下的一瞬,一道黑影来到床前,一双闪着火光的眸子直直的盯视着床/上的人儿,许久才抬起手来抚上那日渐消瘦的容颜。
“夏叶儿,如果没有做朕的皇后,你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吧!”大手移到女子的下颚处,男人掰开那紧合着的唇,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入女子口中,入鬓的剑眉不由挑的更高!
那些该死的奴才,即便他废了夏叶儿的皇后之位,她仍是皇帝的女人,竟然敢不来诊治!
“再等等,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来欺辱你!相信朕!”握上夏叶儿置于小腹上的柔夷,轩辕狂啸与她一起感受腹中的生命存在。
一家人,这个说法真好!只是,到了他真的成为一代帝王之时,她还愿意站在他身边,做至高无上的皇后吗?
后宫,对她而言,只是一索逃不出的金色牢笼吧!想到这,男人黝黑的眸子又暗了几分,与屋外那被乌云遮住的明月一般,失去了耀人的光彩!
“小蝶!”气冲冲的喊着睡在地上的小蝶,小珍强行控制自己不要将冷水泼在她身上,不是担心她会生病,而是非常时期,她们不能再倒下一个了。
“唔!”感觉到有人在踢自己,小蝶揉着酸痛的脖子坐起身来,当她看见小珍怒气的脸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半跪着观察床/上的主子是否有异常。
“小珍,娘娘的烧退了!”惊喜的说着,小蝶忙伸手拉小珍去试探,见她的脸色缓和下来,才想起来自己的昏睡有点不正常。“小珍,你帮我看下脖子。”
“活该!”啐了一声,小珍将水盆放在架子上,懒得里小蝶,以为她是睡在地上落枕了。但见小蝶眉心紧锁的样子,还是走过去瞧了一下。“有人来过?”
虽然是问句,可小珍的表情却是肯定的。以小蝶颈子上的红痕来看,应该是被人用手打昏了过去,而娘娘退烧如此之快,绝不是冷水的功效,她很肯定。
“是谁?”没有惊恐,小蝶和小珍一样的心思细腻,否则也不会被宰相派来做陪嫁丫头。
轻轻的摇摇头,小珍的思维里虽然跳出几个名字,却不敢确定是哪一位。但来者是谁不重要,至少那人并无恶意,而这冷宫之中,她们似乎不再孤立无援了。
关在冷宫内已经有半个月,夏叶儿的气色随着心情的郁结,也越来越差,看的两个丫头心急如焚,却又没有可以求助的对象。
靠坐在窗前,夏叶儿无神的眺望着遥远的天际,喃喃自语道:“天,真的好高哦!”而她,就是那盘旋在空中的小鸟,怎样努力,也达不到自由的高度。
“跟我离开!”不知如何进来屋内,东方赤翔一身风尘的站在夏叶儿身后,双眼幽深,看不见里面的情绪。
“你回来啦!”淡笑着,夏叶儿再度别开目光。“如果你没有诈死骗我,如果我没有忘记之前的记忆,情况还会是现在这样吗?”幽幽的说着,夏叶儿的声音似梦似幻,好不真切。
“你……记起来了?”闻言,东方赤翔的身子一紧,黑油的眼睛里带着歉意以及更浓一些的情意。
“为什么守在我身边?”仍是望着遥远的天外,夏叶儿淡不可闻的开口道:“诈死是你要摆脱上官怒强的方式,既然想摆脱那个护国将军,又为何要留在宰相家中做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