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嫔笑笑,说:“叶儿妹妹,你最愚蠢的地方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装傻,明明对方已经知道了实情,你就不要再狡辩了。”
夏叶儿心里一沉,低下了头。她不知道瑞嫔会怎样处理此事,上报给王后?应该不会,瑞嫔和王后并非一派,但若瑞嫔和王后以为自己是玉王妃一派的,联合起来整治自己呢?还是会拿此要挟自己?
正想着,瑞嫔突然说道:“叶儿,你放心,本宫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至少现在不会。”
夏叶儿松了一口气,瑞嫔又说:“但,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现在宫里的形势你也明白,本宫只能告诉你,玉王妃的好日子不会长久。总之,怎样选择还是要看你。”
夏叶儿心想,这还有得选吗?对方拿着这件出宫的事威胁,还能怎么选?于是,她点点头,说:“瑞姐姐提点的是,我自会掂量思忖。”
瑞嫔缓缓站起身,说:“那本宫就先行告辞了,若你想明白了,来找我便是。”说完,在叶眉的搀扶下缓缓离开。
瑞嫔走后,夏叶儿坐在椅子上,心乱如麻。红梅见状,上前说道:“小主,不要慌乱,奴婢认为这件事还有余地。”
夏叶儿很疑惑地看着红梅。红梅继续说道:“瑞嫔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激化她变成那样,所以小主你现在就先按兵不动,对于那三派都不要过于亲近,等事情发展,再做决定。”
夏叶儿想想也是,进宫这些日子,她最大的体会就是,凡事都要冷静、安静,天不会塌。即使天真的塌了也是天意。
天渐渐变冷,夏叶儿正好懒得出门,一是怕寒,二是不想招惹是非。她最近不敢轻举妄动,连信都不敢给潘宇写,苦恼极了。
这日,阳光普照,天气有些暖和,夏叶儿决定出门走动走动。本想找红梅一起,但她不知去了哪里,便只得一个人出了门。
玄武湖都被冻得结了冰,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了。夏叶儿沿着玄武湖一直走,昔日那些花海绚烂的场景都不复存在,只有萧瑟之感。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假山那边有人说话。
“……那现在要怎么做?”
“如果楚王知道我的孩子不是他的,那就全完了!”
“不会的,不会的,嘉儿,额娘一定保证这件事不会被发现。”
“额娘,嘉儿我就靠着这个孩子了,你一定要帮我!”
夏叶儿吓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发冷。她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竟会被自己听到,如果被发现,就惨了。她连忙转身想走,谁知踩在一块松动的石头上,发出一点声响,她连忙蹲下身,藏在石头后面。
“额娘,好像有人!”
“什么人?”
“我听到声音了!不行,赶快找,这事要是被发现,就完了!”
只听那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夏叶儿吓得屏住了呼吸
可能每个人都会幻想,自己在某个大难临头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奇迹拯救了自己。夏叶儿也在迫不得已时这么幻想过,她躲在石头后面,脑子中飞过几千种解脱的方法,是拔腿就跑,或者假装没听见。但是,恐怕都行不通。于是,她索性站了起来。
“你?”嘉常在瞪圆了眼睛,看着面色发白的夏叶儿。
夏叶儿向嘉常在和她身边打扮富贵的中年女人请了个安,然后没有说话。
“你刚才都听见了?”嘉常在压着怒火问道。
夏叶儿不知是否应该否认,她突然回想起前些日子瑞嫔说的那句“你最愚蠢的地方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装傻”,于是她点了点头,说:“是的。但我并非有意。”
嘉常在气得揪住了夏叶儿的衣领:“管你是不是有意,你听到了就是听到了!”
嘉常在的额娘将嘉常在拉开,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们能否协商一下?”
夏叶儿点头说可以。嘉常在的额娘说道:“刚才的事情你既然听到了,我们也就不想隐瞒了。嘉儿腹中的确不是龙种,但这事毕竟与你无关,要说有关的话也是和楚王有关,不是吗?所以,希望你可以保持缄默。”
夏叶儿很顺从地说可以,她又接着说:“既然这样就好办了。我们家的背景估计你也略有耳闻,说句不好听的,你一个小小的答应,我们如果想整你,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所以,为了你,为了我们,你也不要想通过这个事情来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况且,你把这件事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你说,是吧?”
夏叶儿说:“您说得对,我当然不会傻到靠这种事情来得到什么。您大可放心,我一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嘉常在的额娘笑笑说:“看你也是聪明人,我们姑且相信你。希望你好自为之,从这里离开后,就当这整件事没有发生过。”
夏叶儿连忙转身,大步走开了。她不敢回头看,心怦怦直跳。快走回寝宫时,她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在这寒冷的冬日傍晚,将面庞浸得湿冷。
她不是因为害怕而哭泣,她只是觉得,当初入宫时只求自保,而现如今,种种是非,接踵而至,不给自己留一分的喘息,为什么自己就该是那个倒霉的人?为什么自己不能和平凡人家一样,平平淡淡过着自己的生活?为什么?
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觉醒来,自己已经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小主,怎么现在才回来?”红梅大老远就看到了夏叶儿,跑过来问。
夏叶儿沉闷地说:“没事,今儿不想吃东西了,你们不必准备了。”
红梅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今天特意做了小主爱吃的糯米糕。”
夏叶儿摆摆手,径直走回了卧房,坐在床上。红梅跟了过来,说:“小主,你刚才出去是碰到什么人惹你生气了吗?”
夏叶儿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说给红梅,虽然红梅几乎知道自己罪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