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面对飞速射来的暗器并不以为意,虽然相对常人来讲这个刺客的功夫已然到达上乘,但对于他这个刺杀之王来说还差得远!他以极其诡异的身法从容穿过这些在常人眼里避无可避的暗器,对着刺客的胸部便是一掌!
刺客眉头紧蹙,生生受了一掌后竟没有感觉到太多疼痛,但转而却看到了影子阴森的笑容,显然这一掌远远不止这么简单。来不及多想,他转身就欲脱身离去,影子冷哼一声,刚刚想要追击,耳边却传来了楚承乾虚弱的声音:“莫追,速回。”
即便影子心里充满了不解,然而身子没有半分犹豫飞驰而回到了楚承乾身旁,一言不发地默默守护。
楚承乾脑中的思绪已经乱如麻团,身体的伤痛远远不如心中的烦乱。今天的事情有着太多的疑点,直指的真相大到让他也不敢去猜测,看到众人赶来,行刺事件已经告一段落,为了避免自己想到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他索性顺从自己身体的意愿昏了过去。
楚承乾身体颓然倾倒,一直搀扶着他的叶子连忙扶住,跪坐在地上,把肩上的白纱当做绷带绑在了他的肩上,止住了潺潺流动的鲜血,让他的身子紧紧靠在了自己怀里。叶子泪流不止,心爱之人为了救自己而受重伤,她的美眸尽是心痛的柔情,纤细的双臂牢牢的抱着他的身躯,仿佛生怕会有人夺走一般。另一旁的影子眉头轻蹙,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阻止,任由昏迷的楚承乾躺在叶子的怀里。
“为何不追?!”楚允武功注重刚猛,不善轻功的他现在才迟迟赶来,看到之前那一幕的他满脸皆是怒容,冲着影子呵斥道。
“兄台武功远胜刺客,且他还中了你一掌,为何不乘胜追击一举将他擒拿?如若没有一个好的理由,那便休怪认为你是刺客的同党了!”武功稀疏的长权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匹马,从而与楚允一同前来,冷声冷语道。
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刚才受伤退走的夏平王也再次前来,虽然未曾开口,但一双虎目却盯着影子的一举一动,似要看透他内心不可告人的阴谋。
“父王、哥哥、允公子……你们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如果此事真与楚承乾他们有关,又何必冒死来救我?”叶子声泪俱下,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让人唏嘘不已。她也不明白影子为什么要放跑凶手,但却清楚的听到了楚承乾命令的话语,所以她相信其中定然有让他不得不这样做的隐情。
“叶儿莫要被儿女私情蒙蔽理智,如若他未曾帮你挡剑,为父早派人将他们二人斩于此地!”夏平王声色俱厉,右手重重一挥,气吞山河的气势铺天盖地。
“父王!为什么?!你难道忘了楚承乾是你为女儿亲定的夫婿么?”叶子声嘶力竭,父王与哥哥的来势汹汹,楚承乾却又在此时昏迷无法解释,她感觉自己恍如波涛汹涌中的一片花瓣,无力的挣扎。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长权闻言楚承乾曾经竟是父王亲定的夫婿,不由眼中闪过一抹怨毒的光芒。而楚允皱了皱眉头,没有言语。
“哼!孤可不曾让一个居心叵测的人来作女婿,否则将来还要亲自将其斩杀!”夏平王冷哼一声,对女儿的冒失话语很是不满。
“哈哈……”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突然冒出了突兀的笑声,而发笑之人恰恰是被众人紧逼的影子!
“有何可笑之处?”夏平王面色不善,脚步向前轻迈半步,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在他耳里这笑声分明是对自己之前所说话的嘲弄。身为诸侯王几十载,几乎从未有过被人轻视的感觉再次落在了夏平王的头上,让他怒火丛生。
“一口一个斩,一口一个杀,且不论就凭你们能否留下我与公子二人,单就讲在结果没查清之前你可敢杀公子?可敢杀乙楚国现任国公最重视的儿子?!”被众人夏指的影子没有半分怯懦,反而嘴角冷笑,提出没有给这一方之主留有半点尊严的质疑!
此话出口,众人面色皆变。楚允略有狐疑,不明白影子为什么要把自己二人往死路上逼,如果激怒了夏平王,就算长上翅膀也不可能逃出被兵甲重重包围的南山。而长权与叶子先是不解,却转而有了明悟的神色。
你可敢杀?!可敢杀?!声声没有一丝回旋余地的冷笑直刺夏平王的内心,扪心自问,他是否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可敢冒然杀掉那个用不到二十年时间便可把一个不起眼的小国发展到如今可以和夏国平起平坐的乙楚国国公的准继承人?他不敢!
普天之下夏平王唯一忌惮的人就是如今乙楚国国公——楚庄公!如果他今日不分青红皂白仅凭一时置气处死面前二人,谁也不敢保证接下来迎接的不会是楚庄公疯狂的报复!所以他不可进!
可这个问题被影子这样直接的抖出来,无疑是欺人太甚!对于一个国公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自己的权威,而现在夏平王倘若服软,岂不是承认自己怕了对方,从而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所以他亦不可退!
短短一刹,千种思绪在夏平王脑中交织,蓦地,他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已经左右权衡出最好的办法。
夏平王不顾长权的阻拦走到与影子仅有一步的距离,他冷眸微眯,一字一顿的从嘴里吐出不可置疑的音调:“孤敢不敢杀,你大可试试!”
这一刻在夏平王眼里,影子仿佛不是天下第一刺客,而是一个自己王土内的芸芸众生,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活不到明日!
“在下自然知晓国公你的雄心壮志,只是若是因为此等莫须有的小事而弄得两国兵戈四起,民不聊生,国公可曾忍心?不如念在天下苍生,先将此事彻查清楚后再定罪名也不迟。”影子语气虽恭敬,但神色依然桀骜不驯,紧盯着夏平王看向自己的寒芒,毫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