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里唯一一个四星级太白度假酒店住下。
闲不住的胖子自己出去觅食,鼎羽靠在床上边研究那幅做满定位标记的卫星地图,边听着罗莉和左冷的汇报。
李巍然听说是鼎羽的要求,马上动用了自己的关系,联系了半年前负责处理这件事“相关人士”,甚至得到了当时现场勘察的全部照片和法医的验尸记录。
从“相关人士”口中得知,那具帐篷里的尸体经过一个冬天时间的虫吃鼠咬,既没有出现鼎羽推断的冻成干尸,也没有像罗莉说的出现高度腐化的巨人观,而是早已腐败成了一堆枯骨。
法医推断他的死因是失温造成的。
在秦岭一带,尤其是高海拔山区,一天之内能够经历四季的气候很常见,早上艳阳中午下雨晚上暴雪。
同时气温的变化也非常极端,经常出现超过二十度的温差,再加上海拔的急剧上升这种变化更为明显。
这名驴友被发现时,虽然尸体已经腐化,但还是能看出他死之前几乎不着寸缕,这正是失温死亡很典型的症状。
现场并没有发现其余人为因素和疑点,所以最后定性为单人徒步穿越途中因准备不足,遭遇极端气候造成的“意外身亡”。
这名法医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最近十年,在附近发生的类似的意外已经好多次了。”
“不算听说的,经过我手进行尸检的就已经有五起,而且好像越来越多。”
“建议有关部门最好对‘鳌太线’上这种徒步穿越进行合理管控。”
这也是后来当地“有关部门”联合发布公告,宣布“鳌太线”穿越属于非法行为的缘由之一。
听完了罗莉的汇报,鼎羽刚准备仔细研究一下现场勘察留下的照片,想看看是否有什么被遗漏掉的线索。
跟罗莉在一起的左冷急呼呼的问道:
“我这边也有点收获,要不要先听听?”
鼎羽放下手中的平板,平静的说道:“见过徐易龙了?问出点什么没有?”
“我这边的结果比较……比较……怎么说呢,比较‘玄幻’。”
“说来听听。”
左冷找到徐易龙,刚开始他似乎不太愿意被人接二连三的打扰,并且一次又一次的询问有关李立失踪的事情。
无奈的左冷只好亮出自己“心理咨询师”的身份,有李巍然背书,许下高额报酬。
并且左冷保证经过“治疗”后,他的精神状态会恢复如初。
这才征得同意,对徐易龙进行了所谓的“催眠”。
……
徐易龙打开帐篷的时候,看见里面躺着个人正在呼呼大睡。
当时他还不知道自己闻到的恶臭味是尸臭。
还在心里嘀咕这家伙不知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帐篷里都捂的这么臭。
不过好歹认出了躺在那里的不是李立。
喊了几声把熟睡的人叫醒。
见徐易龙狼狈的模样,那人很热情的请他进帐篷里休息一下。
勉强钻进那个小小的单人帐篷,跟对方聊了几句。
得知他是遭遇雨夹雪差点冻死,慌乱之中从山脊上撤下来,在山谷中却遇到了迷雾怎么也走不出去,被困在这鬼地方已经三天。
于是临时找到这么个地方恢复体力,想等天气好点迷雾散去直接下山结束行程。
相似的经历让徐易龙放下了警惕,还询问了一下对方见没见过李立。
得到否定答案的徐易龙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劲。
对方还好心的提醒他,身上的湿衣服不尽快换下来容易失温,特意给了他一些干爽衣物。
这些衣服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对于徐易龙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
就在徐易龙准备换衣服时,随口问对方是不是跟自己一起走,毕竟两人组队相互有个照应,走出去的概率大一些。
谁知对方听了他的问话突然没了动静。
回头查看的徐易龙突然发现自己哆哆嗦嗦的蹲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脱了个精光,衣服丢的到处都是。
手中却拿着一件沾满泥巴气味熏人已经腐烂的秋衣准备往身上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易龙愣了几秒钟,连忙丢掉手里恶臭的衣物,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几巴掌打的自己脸生疼,周围却没有什么变化,四周的雾依然浓郁,只是刚才看见的那位跟自己聊天的驴友和他的帐篷不见了踪影。
从来没有过类似经历的徐易龙彻底慌了,心里已经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可惜那时候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因为失温出现了幻觉。
大脑已经停摆的他只是本能的重新把衣服都穿回身上,继续稀里糊涂的赶路。
没走多远就听见不远处林子里似乎动静,像是有人在移动的声音。
经历过刚才的事情,这时候的徐易龙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既不敢大声求救,又不敢循着声音去查看。
只好猫在原地侧耳倾听着林子里的动静,试图分辨到底是人还是动物发出的声响。
谁知道那声音居然慢慢的向自己靠近。
浓雾中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
待到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徐易龙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从林子里走出来的正是比徐易龙还狼狈的李立。
两人终于很“巧合”的在浓雾里会师。
简单商议一下,两人决定先按照计划往山上走,至少要脱离了浓雾覆盖的区域才能辨别方向。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找到徐易龙跟过来前丢弃的装备。
磕磕绊绊的沿着来路往回返,感觉上是往上山的方向前进。
让徐易龙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两人前方的路上,居然出现了一顶黄色的帐篷。
遇到同是被困的驴友,李立显得很是激动。
像刚才徐易龙的表现一样,大喊大叫的冲向那顶好像突然出现的帐篷。
跟在后面的徐易龙本想拉住李立,可惜却迟了一步,被李立带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等他稳住身形时,李立已经毫无顾忌的跑到帐篷旁边。
嘴里胡乱叫喊着,一只手拍打着帐篷的同时,另一只手去拉帐篷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