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院长估计是被李老嘱咐过，对鼎羽的态度很是热情。
“那啥，眼瞅着到饭点儿，咱先去吃个饭。”
“回来再细聊李立的病情。”
不由分说，拉着鼎羽就往外面走。
对于这个只打过一次交道的孙院长，鼎羽也不好太矜持，索性一视同仁。
开玩笑道：“您说上哪儿？我跟您走不成？”
“挺大岁数的人了，拉着一个小帅哥的手，您不怕有人说您取向有问题？”
孙院长尴尬松开鼎羽的手，下意识在白大褂上蹭了蹭。
“激动了，激动了！”
“师傅说你对那石头人有看法和解决方案，这不是着急跟你聊聊么。”
鼎羽知道李老这个老徒弟是没拿自己当外人，边走边说道：
“还是我请您吃饭吧！顺便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好好聊聊。”
在孙院长的指挥下，鼎羽把车开进了团结湖东边的一个小胡同附近。
下车步行了将近十分钟，才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门口。
鼎羽瞧着院子那很有沧桑感的朱漆大门和门两侧的灯笼，问道：
“吃私房菜？您今天这是豁出去了准备大出血？”
“你就请好吧！这地方一般人还找不见。”孙院长小有得意的说道。
推门进去鼎羽才知道，这里是个不对外营业的茶馆，连名字都没有，可以提供简餐，主要服务的都是一些“高端”人士。
孙院长给鼎羽介绍道：“这地方离团结湖很近，‘圈里人’都管这个地方叫做团结茶楼。”
“我也是跟师傅一起好容易混了个名额。”
鼎羽也懒得问这地方到底是哪个“京圈大佬”搞的，反正这样的地方在四九城的犄角旮旯肯定还有不少。
自己不混那个“圈子”，再牛逼的地方对自己来说，跟沈薇的猫眼咖啡也差不多。
不过这个地方这么僻静，倒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糊弄了一口东西吃了个半饱，两人找了个小包间边喝茶边聊。
茶还没上来孙院长就急吼吼的问道：“你小子知道那个石头人是怎么回事吧？！”
鼎羽点点头，表情严肃的回答道：“知道。”
“不过你真想知道？”
孙院长本来做好打算准备好好套套鼎羽的话，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直接。
愣了两秒钟，苦笑的摇摇头：“算了。”
鼎羽似乎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似笑非笑的说：
“没了？您还想问点啥？”
“没啥想问的了。”孙院长一脸便秘的表情。
“那行，你没问题，该我问了。”
“李立的身体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从足部开始，向上蔓延，现在内脏器官还好，其余的部位基本上完全石化了。”
“李立他爹他娘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天天没日没夜的守着呗。”
“每天就这么看着儿子变成石头，搁谁头上都难受。”
孙院长不知道鼎羽为什么这么问，八卦的问道：“听你小子这口气，里面还有隐情？”
鼎羽挑了挑眉毛，还是刚才那句话：“你确定想知道？”
“……”
“李立这种情况反正我们是没什么办法了，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不能做的检查也做了。”
“既没有传染性，又没有可复制性，外部取下来的组织已经完全硅化。”
“也邪门了，内部取样却跟正常人一样。”
“不管什么方法就是没办法阻止他慢慢的发生变化。”
“好像……好像……好像……”
孙院长连着用了三个“好像”，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好像他是自主发生变化的？他的身体主动将自己变成这样的？”鼎羽问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感觉这特娘的压根就不是医学上的问题，就跟中了美杜莎的诅咒一样。”
“不是医学上的问题，你还留着他干啥？送出院不就得了？”
“我倒是想，院里有几个‘老专家’不同意，拿那小子当课题了。”
鼎羽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有人想借着这个病例，给自己职业生涯混点“履历”。
也许有关古墓的事情是艾瑞克放出来的风，真正推动这件事传播起来的没准就是那些“专家”。
鼎羽想想说道：“我跟你这么说吧，李立的情况特殊到全世都找不到，以前没有，以后肯定也没有。”
“你那帮‘专家’难不成还想借着这件事研究出个诺奖级别的成果？”
“话说回来，你们研究了有些日子了，一点成果都没有？”鼎羽好奇的问。
孙院长很遗憾的摇摇头。
“没有，一点成果都没有。”
“除了知道他的身体因为未知原因还能维持水平极低的活性。”
“表皮、肌肉因为未知原因已经变成了‘石头’，主要成分是硅酸盐。”
“在足部钻了个洞取样，发现那些没有变异的细胞一离开身体，就会因为未知原因停止‘石化’，对这些细胞进行过详细化验，完全属于正常的人体细胞。”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变化。”
鼎羽嗤笑了一下：“合着全都是未知原因呗？！”
“有没有试过从基因角度进行研究？也许跟基因突变有关系？”
孙院长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别看我们是三甲医院，这方面还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才和设备。”
“那玩意平时几乎用不到，设备昂贵，人才稀缺，真要有需求我们可以委托其他单位。”
“最主要的原因是不赚钱吧？！”鼎羽一点也没给孙院长留面子。
孙院长尴尬的笑了笑，突然回过劲儿来。
“哎？不对啊！”
“这半天，光你小子审问我了。”
“师父不是说全世界就你小子有办法治得了这个‘病’么？”
“说说你有什么看法。”
鼎羽瞪大眼睛，无辜的指着自己鼻子道：
“我？”
“您一个堂堂三甲医院的院长都搞不定的事儿，指望我一个高中毕业的无业游民？”
“您觉得我能拿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孙院长想想也是，毕竟李立现在的情况，即使不是“医学”能解决的，恐怕也会涉及到“玄学”或者其他更深奥的学科。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下意识的说道：“你说的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