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宣左右相国,宗正大人以及其他朝堂重臣进宫!”
楚皇大呵一声,有人急忙离去,去寻那些人到来。
文子清与文子儒跪着,看着这个精神焕发的父亲,他们眼睛开始发红。
没过多久,朝臣到来,跪倒在地。
楚皇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他于金銮殿上指点江山的时候。
“相国,执笔吧!”
他一声叹息,该走的始终要走,就是再遗憾,奈何人斗不过天。
“遵旨!”
磨墨很快,相国手执金笔,聆听楚皇之言。
“即日起,朕传位于太子文子清,为楚皇新皇!”
相国写好,起身,拿起来,给楚国看。
“用印!”
楚皇看完,让人用印,看着大印落下,他心头最后一口气快要泄了。
“诸位臣公,朕晚年昏庸,致使楚国连连大难,国力衰退,朕之过也!”
“陛下!”
众人看着生命之火快要熄灭的皇帝,哭死出声。
不管生前身后名,他都要落幕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哀!
怨恨为好,愤怒也罢,他终究还是楚国君父。
“诸公,楚国危难,朕没时间了,望诸公辅佐新皇,重整楚国,九泉之下,朕才能瞑目。”
“臣等遵旨,定辅佐新皇,重振楚国!”
“多谢!”
楚皇笑了,也累了,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他坐起来。
软软靠了下去,他眼睛瞪大,用尽力气大声道:“朕赢了半生,却输了最后一步,老天啊!朕恨啊!”
声音环绕,他的眼睛瞪大,不见闭眼。
伺候在一旁的太监伸手在他鼻子下试了试,最后跪倒下来,哭嚎道:“陛下驾崩了!”
“父皇!”
“陛下啊!”
哭声响起,很快,皇宫之中音震都城。
都城里的人闻声,纷纷抬头,有反应快的,跪倒下来,对着皇宫叩拜。
很快,楚皇驾崩的消息,传遍都城。
楚皇驾崩了,有人痛哭流涕,有人面色如常。
他还是走了,对于这个皇帝,晚年给楚国带来了太多的灾难,他们怨恨,愤怒,然现在一切都是一个结束,又是新的开始。
楚皇驾崩,楚国很快传开,随之传扬天下。
云洲之地与豫州之地的燕国大军,宋国大军,都不约而同停下攻伐的脚步。
大周都城,消息传来,燕信风与苏文正在下棋。
“又是一代帝王落幕!”
苏文叹气一声,尽管楚皇最后的名声不好,不,应该说很臭,可终究还是楚国帝王。
燕信风落子,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叹息一声道:“叶落归根,他死了也好,对楚国来说,算是好事。”
闻言,苏文一愣,反应过来,微微点头。
这话说得对,楚皇自从东泉宫出来以后,楚国之人已经对他不信服。
说不定怨恨他的还不少,谁让他引发了楚国动荡连连呢!
人死如灯灭,新皇新气象,文子清登基,可将楚国现在灰暗,绝望之死剥开,注入新的生气。
对于这任楚皇,天下都视为笑柄,楚国之人背负着太多的屈辱。
苏文笑了笑,有些可惜摇头,落了一子,言道:“可惜啊,他还是死得早了一些!”
“嗯?”
闻言,燕信风有些疑惑,不知苏文此言何意。
“子仪,此言何意?”
燕信风好奇,这其中有什么说法不成?
苏文看着燕信风,微微一笑道:“殿下,他确实死得有些早,现在可是冬季开始的日子。”
冬季?时间!
燕信风反应过来了,做恍然大悟之态,也是一笑,言道:“确实死早了。”
现在可是冬季,在楚国云洲之地攻伐的燕国,在豫州之地攻伐的宋国,已经开始动作小了起来。
冬天作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楚皇现在驾崩,正好给他们停止攻伐的借口。
一国之君驾崩,他们必须停下,否则必然会引起楚国所有人的仇恨怒火。
而天下人也会指责他们,从而陷入不利之境。
苏文所说楚皇死得太早,却是早了一些。
要是他能够挺过冬季的这几个月再死,就可以为楚国多争取几个月的时间。
那像现在,恰好是冬季,便宜了宋,燕两国。
等到来年开春,宋,燕两国再起征战,也没人敢说他们违背人伦之理。
可惜啊,他撑不到那个时候,留给文子清的,就是大麻烦。
“也许这是老天在惩罚他吧!”
苏文感叹一声,楚皇引发了文子正的叛乱,又接连引起楚国动荡之事。
这些事,他想终结,可终究抵不过时间。
“也许吧!”
燕信风也随之叹息一声,看了看棋盘,落子后道:“楚国新皇登基,就不知道文子清接下来会如何选择了。”
楚国现在的局势,要么一次性大出血,让燕,宋两国吃饱了回去,要么继续作战,流血不断,看谁能够挺下去。
“其实这次都看楚国那些世家要如何选择了!”
苏文出声,目露精光,言道:“如今云洲之地,豫州之地,已经差不多十室九空,多数之民已经被我大周迁移。”
“说来说去,损失最大的还是那些世家,我们大周夺走了他们手下的佃户,现在燕国与宋国,要夺走他们的土地。”
“以我之见,文子清想停战,必须将割让的国土减到最小才行,不然那些世家怎么可能同意。”
闻言,燕信风眼睛一眯,认同苏文这个判断。
楚国各个世家都有自己的势力区域,云洲之地,豫州之地那些时间,现在就像丧家之犬,他们若是丢了老家,其他地方的世家必然不乐意他们过来抢食。
前有狼,后有虎,能做的只能是让燕,宋两国咬下一口,但不能太多。
其中的尺寸,将是文子清最难把握的难题。
少了,燕,宋两国不满意,多了,内部世家不满意。
偏偏文子清只能夹在中间,没有做到两方都满意的底线条件,战争就不会停下来。
“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就是不知道文子清敢不敢以国运来做赌注。”
苏文抬头,看着燕信风,燕信风神色肃穆,一字一句道:“燕,宋两国是饿虎,而那些世家可是肥狼。”
“只要能把握尺度,做好布局,引诱那些肥狼出击,让两只饿虎最后无可奈何。”
“老虎走了,肥狼也会变得虚弱,一举两得!”
闻言,苏文顿时摇头了,言道:“文子清不敢赌的,此为荆棘之路,一个不小心,会完蛋。”
“他不敢这样做,太过凶险,而他手中的底牌太少,这样做,世家反应过来,只会反噬于他。”
言罢,落下一子,燕信风一看,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