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的春节是高家人最齐整的一年，老七的回归让年夜饭上没有了忌讳。
高老三带着老七和老六还有高家族里一些青壮上山打了好些野味回来。
没有高小九的黑科技，实打实的靠自身实力。在老三这种有敏锐的侦察能力的军人面前她将低调进行到底，老六原本还想着说不指着那个发财弄些肉回来过年也好呀，但被高爸一个眼神望过去他就不敢有半点表示。
实在是受不了高爸的语重心长，车轱辘话反来复去地说得你头晕脑涨眼冒金星都没打算停。
反正有时候老六犯错真是恨不得高爸直接手上打两板还好些，最怕的就是高爸讲道理摆事实。
回答时的语气神态声音的轻重但凡有一点让他觉得不够深刻那必须重来，磨得你再不敢犯第二次为止。
今年大伙都挣了点小钱，老六左右倒腾换了些家里没有的羊肉狗肉回来，小八赚钱了直接承包了供销售里价格太贵卖不出去的所有副食品，但凡是之前没吃过的她都买了些尝鲜，当然也仅仅只是舍得尝尝而己。
老五是个钱袋子只进不出，只能配合着高妈的指挥批哪打哪“老五呀，把这个洗干净切好，把那个放到瓦罐里放到火盆边煨着，再去拔几条蒜回来，再去洗两个萝卜。。。。”
反正全家人都被高妈指挥得团团转，还有大年三十要里里外外换个干净，三五六七八九加高爸高妈轮流着洗澡再把衣服全部清洗干净。
在高家可没有什么男人不下厨房不洗衣服的规矩，这都是高爸带得好头，这会先洗的人自己先把衣服洗了晾好，等到最后高爸高妈收尾时只要洗自己的就行。
但大多数家庭却是大年三十女人们要忙一大家子的饭食，吃完后男人孩子们放飞去玩她们却要将堆积如山的脏衣服一件一件慢慢地用手搓洗出来，再挑到河边在冰冷的水里还漂洗干净。
等到全部忙完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玩累消化得差不多的男人孩子又让她再弄点吃的出来。
不是不想让孩子们自己做，是穷家难当，就是过年也不可能敞开肚皮让他们放肆吃，粮食柜子的钥匙永远在当家女人的裤腰上拴着。
而高家高妈虽也精打细算但到底要开放些，厨房柜子里永远放着那么一两天的粮食的量，平时会算计着量过年难得孩子们都在身边她也没了那份算计，煮饭时米都多放了两升。
看到围坐在桌前的三儿三女，高爸高妈高兴极了，想着等初二时嫁出去的三个女儿再拖家带口的回来就问小九“你那相机还能不能拍照？”
“当然能，我特意留了两个新胶卷呢。吃完饭我就给你们拍。”小九很是豪气地宣布可是小八却轻轻扯她两下手袖“前阵子偷拍掉了一个，现在怕是只剩一下了。”
小九捏捏她的手示意稍安勿躁，高妈看到她们的互动本想训两句，小八也不知是怎么了对于拍照有着近乎痴迷的狂热，这放在后现代绝对能当个时尚博主。
都说狗肉不上桌可高妈还是将一大海碗的红烧狗肉端上桌还示意全家都多吃些，这可是大补的东西，有些人身体虚晚上起夜多只要猛地吃一餐狗肉保管当天晚上一觉大天亮半夜绝不会被尿憋醒。
高妈看到三个长得高高壮壮的儿子和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和高爸对视一眼感觉人生终于圆满。
高老三端起酒杯很是郑重地给父母敬酒，他是长子这几年却不能为家为父母做些什么，还总是接受来自家庭的邮寄的各种东西。
高爸却端起酒杯很是自豪地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当兵就是保家卫国，舍小家为大家，爸妈以你为傲。”
看到众人将目光都聚集到老六身上，正在抱着个大猪蹄啃得起劲的老六停下来，用舌头将油汪汪的嘴巴一舔就道“说那么些文绉绉的套话干什么，你们读书行的尽管去读书去参军我坚守大后方，让你们想回家家就在，随时回来有酒有肉有饭管够。”说完就自干一杯。
只高小九很是捧场地给他叫好，高妈本想拍打他两下因为中间隔着坐了个老七，手伸半空又缩回来了。
老七感叹这大哥二哥都敬完了轮到小弟了，可自己这半道回来的说些啥也不知道，端着酒杯刚准备整两句高妈眼泪就流下来了“儿呀，你能回来妈实在是太高兴了，往后妈要是哪做得不好你可别闷在心里，在妈心里你们都是一样的。”
“怎么一样呀？不是最喜欢我吗？都没见过别人挨打只有我，随时随地想上手就上手的。”老六在边上插了句。
大家哈哈大笑。
“打是亲骂是爱，老爸最爱我。”小八也插了句。
一时笑声就更大了。
“大姑娘了，别再没心没肺的。”高妈拿着筷子给小八夹了块她最喜欢吃的鸡翅膀。
因为兄弟姐妹难得聚齐，年三十晚上全家人硬是守着等到过了十二点才去睡，高爸那是一到十二点准时去点燃了鞭炮，别人家都是放个几十响的意思意思就完了，高爸很是大气地买了最大的据说是500响的圈炮。
家里没有电视现在也没有村晚可看，干坐着吃吃喝喝一晚上也无聊，兄弟姐妹就开始起哄让小八小九表演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