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那一队车马还没走到城门前,许伯安仔细观察过去,就听随行的几个大汉好奇的嘀咕着聊了起来。
“咦,这里怎么会有座城?”
“没听说过啊,按理来说,这里还是咱山阳县的地界,怎么可能再有座城池呢?”
“就是,你们瞧,城墙上面还有人?不会是那些叛军……”
“休要胡言乱语,此地建城,那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整这么大一座城,咱们会不知道?”
“没错,一个多月之前,我还走过这条线,完全没有一点儿动静呢!”
“过去问问就知道了,注意保持距离,当心城上箭袭!”
“要不……安全起见,咱们还是换一条路线!”
“开什么玩笑,若是不沿着这条河道走,密林中更是危险重重,你不要命了。”
“是啊,这干涸的河道好歹视线好,万一有什么危险,咱们也能发现的及时一些。”
“可是这些守城的人貌似也不是善碴啊,是敌是友也不好摸啊。”说话的人了望着城墙上的小人们,甚是担忧。
“嘁,怕个卵,先去打打交道,不行了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咱们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队人马便来到了城墙下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于道全正当值守,见到那些人,喊话道:“城下来者何人。”
马车队伍中走出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我们是山阳县虎门镖局的镖师,需要押镖越过雩山前往青川府,途经贵宝地,还望兄台能行个方便。”
于道全疑惑的望着城墙下的那些人,盯着那面蓝色的小旗子看了一会儿,才道:“虎门镖局?山阳去青川也不算远,放着宽大的官道,你们不走,何必来行难走的山路?”
喊话的大汉回答道:“阁下还不知道吧。官道早已非净土,叛军四起,战火肆虐,谁敢上官道?”
于道全惊奇的问道:“叛军?哪儿来的叛军!白棉教的叛军不是被赶跑了吗?”
大汉解释道:“白棉教的叛军是被赶走了,可眼下作乱的乃是官军!青云道下八府作乱,所辖八旗之军大部分尽数反叛青云军。青木旗更是大部已被架空,那伙人号称是大梁传人,打着‘反景复梁’的旗号起事。”
于道全瞪大了眼睛,厉声道:“什么?大梁?伱说的可是,当年五雄并起的大梁国!”
大汉应声道:“没错,齐楚燕梁景之一的大梁!据说原本白棉教叛军在雩山山脉一带和守备军胶着不下,就是他们偷偷放了白棉教的叛军突破防线进入青云道内作乱。
原本他们是准备趁着白棉教的叛军作乱时,突然发难浑水摸角的,没曾想却高估了白棉教叛军的能力,白棉教蹦跶了没两天便全面溃败。
导致他们也计划失败,前功尽弃,功亏于魁。前日兵部派人来调查白棉教叛军突破防线的原因,大梁余孽担心东窗事发更无胜算,于是箭在弦上,仓促起事。”
于道全闻言,神色变得无比复杂,眼珠子一阵抖动,心中似乎更是五味陈杂。
许伯安也听到了这边的交谈,顿时对这个大梁后人的造反觉得有些好奇。
看到于道全一脸稀奇古怪的样子,随口问道:“于道全,这大梁,很有名嘛?”
许伯安这话问的其实也是钓鱼执法。
大梁的事情,他先前问过陈诗诗了。
只不过此时看到于道全奇怪的表情,心里八卦而已。
这于道全,不会就是城下那镖师口中的“大梁余孽”吧。
许伯安记得清楚,就在他得到的山洞里那些金砖上,便写着“反景复梁”的标语。
很显然,那些金砖便是大梁国的人存下的,那山洞里满满的金银珠宝,十有八九也是人家大梁国的人士贮存起来,等着起事时作为启动资金来使用的。
只是没想到被自己逮了便宜。
于道全听到许伯安的话,急忙调转身形,向着山神庙的方向跪拜下来,道:“山神爷爷驾临,于道全有失远迎,还望山神爷爷降罪。”
许伯安发现于道全对这些繁文缛节十分重视,当下倒也颇为满意他对自己的尊敬,轻声道:“这大梁的事儿,你说给我听听。”
于道全闻言,急忙娓娓道来。
不得不说,在于道全的口中,和陈诗诗这个花魁的口中,对历史的叙述虽然结果一致,但过程却精彩的多。
大约在二百多年前,大景朝现在的疆域内,分布着十数个大大小小的国家。
这些国家虽然各自为政,但却依附于最强大的五个国家之中。
这五个最为兵强马壮的国家,分别为齐国、楚国、燕国、梁国、景国。
这五个国家的历史源远流长,争斗千百年来,互有胜负,你来我往,倒也谁也奈何不了谁。
那些在他们夹缝中求生的小国家反倒是因为这五大国家的争斗,几经易主,改朝换代频繁的很。
在大景朝灭掉其他四大国之前,国家综合实力上,大梁国是最强大的,大景只能排在第四位。
因为大梁和大景朝国土面积接壤的区域较多,因为,景梁两国的冲突不断。
然而,按照当时的情况,大景朝根本不是大梁的对手。
可是天佑大景朝,在那个年月,大景朝居然诞生了一位天才驯兽师,在那位驯兽师的帮助下,大景朝的骑兵战术迅速成型并崛起。
不仅是常见的马骑兵,还衍生出了牛骑兵、象骑兵、虎骑兵等各类战斗力强悍的特种陆上作战的队伍。
更有鹰隼雕鸮等各类猛禽在空中助阵,还有鳄鲨等海兽在水里突袭。
这样的全面攻势下,大梁作为其邻国,首先便被征服了。
大梁被灭后,那位天才驯兽师被封为国师!
领军出征,在短短的几年内,便灭掉诸国,唯景独尊了。
而现如今青云道的区域范围,当年便大部分都是属于大梁国土的,所以,这里的人能喊出“反景复梁”的口号起事,倒也正常。
“这些年大景各地也发生过不少起事的迹象,但能蔓延至一道之地的,却也少见,此次起事,怕是早有预谋了。”
于道全说到最后,添加了自己的预见和推测。
许伯安眨了眨眼,他忽然发现,于道全在说到这些人的时候,并没有以“叛军”“造反”之类的字眼叙述。
而是以“起事”这样更显公允的词汇谈论。
这于道全,恐怕和自己想象当中的一小撮拦路山匪的狗头军师不一样啊。
见山神爷爷良久不言语,于道全又道:“还望山神爷爷明示,这些人,要不要放他们过路。”
许伯安有意考校于道全,当下并未立刻发话作指示,而是将皮球踢了回去,反问道:“依你之见呢?”
于道全拱手在身前,正色道:“以小人之见,这些人决不可放其进入城墙内。”
“哦?这又是为何?”许伯安追问。
于道全摇了摇头,有理有据的解释道:“这些人不可信,故不可交!若是放进城来,怕是要自寻烦恼。”
“哦?如何看出这些人不可信?”许伯安问。
于道全认真的说道:“这些人自称是镖师走镖,但小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镖局的车队中,行李居然能如此凌乱的,甚至服装都形式各异的,那马车上面拉着的东西,不像是镖物,倒像是逃荒之人紧急之间塞上来的。
所以,小人以为,结论只有一个,他们在说谎,因为,若是走大镖,这些东西摆放应当是以镖为主,断然不可能有如此多凌乱的行李,若是走小镖,出动这些人又未免太多了。人越少,目标越小,才更安全啊。”
“哦?那依你之见,他们又是什么人呢?”许伯安继续问着于道全的看法。
于道全缓缓地说道:“更像是……逃兵!”
“逃兵?”许伯安颇为意外,这些人比之严守一麾下的那些山阳令,虽然看起来气势差不多,但气质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并无半点儿行伍气息。
于道全却咄定的说道:“没错,此次起事如此声势浩大,以我山阳县为例,山阳令区区数百人显然无法对抗,更何况我听说山阳令先前刚支援了平叛白棉教叛军的战局,如今怕是更为吃力。
从山阳令尚能抵御白面教叛军来看,足以说明山阳令并未随着此次大梁前朝之人起事,则山阳令众人必然是要守护山阳县城的。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只能紧急动员。而这些所谓镖师的家伙们,十有八九就是在战场上逃跑的逃兵!”
听于道全这么一分析,许伯安顿时明白了。
毕竟他在山阳城显圣的时候见过真实情况,山阳城内,王朝和严守一的确早就无可奈何的开始紧急动员了。
只是没想到围城数日的那些人,居然真的是青木旗的官军。
乱套了,整个青云道,怕是都乱成一锅粥了。
这局面整的,李云龙来了都得整的头大!
“好吧,那就依你之言,将这些人拒之门外好了。”许伯安随口说道,眼睛却盯着那些人马车上的行李仔细观察着。
流民逃荒,许伯安倒是见识过了,一家子人带着一两个小包裹小筐子,就已经是全部身家了。
这些人车载满满的行李物品,真不知道都是藏着些什么东西啊!
“谨遵山神爷爷仙谕。”于道全跪拜而起,才走到城墙旁,向着城楼下大喊道:“各位好汉,抱歉,此处不通,还望你们另觅佳途。”
城墙下的那些人显然不满意于道全的答复,当即有人问到:“呔,你到底是何人,敢拦我虎门镖局的旗子,你知不知道这山阳县内,虎门镖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于道全淡然道:“听说过,据说县丞大人的胞弟,便是你们虎门镖局的东家!”
那大汉显然颇为自傲,怒道:“哼,知道这层关系,还不速速放行!”
于道全被对方的嚣张跋扈气逗了,当即不屑的说道:“别说是区区一个县丞,就是你们县太爷来了又能如何?
我这城墙,比之山阳县城的城墙也不差吧?更何况你也说了,现如今青云道大乱,谁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万一起了歹意,我岂不是放贼进家!”
许伯安正看电视似得观察着盆景内的事儿。
忽然,一阵密码指纹锁被开启的声响传来,继而,许伯安便听到了开门声。
也就是许伯安听力出众,要不然,隔着这么远又是楼下的声音,还是很难听见的。
许伯安谨慎的收起盆景,起身走出卧室,站在二楼栏杆处,就看到是陈萍萍回来了。
陈萍萍穿着一身针织小汗衫,搭配着长裙,小香风的打扮,又将整个人映衬的年轻了好几岁。
幸好许伯安的房子够大,他刚才又是在卧室,若不然,这盆景的秘密可就被陈萍萍发现了。
看到许伯安在家,陈萍萍很是诧异。
一边换着鞋一边抬头问道:“老许,你在家啊,我还想着趁你不在家,好好收拾一下呢。”
家里有人的话,打扫卫生一般是很麻烦的,这一点家庭主妇深有感触。
许伯安笑着点点头,道:“下午没什么事儿,就在家多躺了一会儿。这房子也没必要每天打扫的,看着差不多就行。”
陈萍萍急忙说道:“那可不行呢,我拿着你那么多钱,不干的用心点儿,我良心都过不去的。
还有,回来的路上我正好碰到一个卖甲鱼的,买来给你炖个汤补补,或者你想怎么吃?,我先去准备一下?”
说话间,陈萍萍指了指一旁的一个黑色塑料袋。
许伯安在吃上倒是没什么挑剔的,随口说道:“就喝汤好了,对了,你去医院,还顺利吧?”
一边说着,许伯安从二楼下了楼梯。
陈萍萍换好拖鞋拎着塑料袋走上前来,叹了口气,说道:“我还好,就是唐晓柔啊,真是太可怜了,我都替她生气。”
“哦?怎么回事儿?”许伯安闻言,眼前顿时浮现出那个职业装的女子和照片上那烈焰红唇的姿态,当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陈萍萍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晓柔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了,这辈子居然摊上这么一个男人。”
听完陈萍萍的絮叨,许伯安才知道,唐晓柔是遭遇家暴了。
无非是男人废物不争气,欠债喝多打老婆之类的桥段。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儿,许伯安除了嘴上谴责两句,倒也没法儿掺合什么。
只是很可惜唐晓柔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陈萍萍意犹未尽的还想继续说下去,许伯安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好,许先生,我是东江市玉石协会赵会长的秘书,您委托赵会长制作的玉石佛牌已经完工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来取一下。”
许伯安微微皱眉,道:“不可以送货上门一下么?”
“抱歉许先生,如此高价值的物品,我们这边交接的时候要现场在做鉴定,并且全程视频记录的,如果需要送货上门的话,可能还需要准备一番,怕耽误您的时间。”
许伯安表示理解,道:“行吧!那你给我一个地址,我去了联系你好了。”
北方大雪数日,月夜严寒,每次看到熟悉的几位书友投票,作者菌心里暖暖的~~这次真的能祝大家新年快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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