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头丧尸成群结队南下。
这个消息本身就很震撼人心。
马逵想利用河东省的城区消化掉这波尸群,因为城市的地形和那些高楼大厦是天然的迷宫,会让尸群失去目标,停止前进。
宗仇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的严重,把刀扔给了身边的秦相,并告诉他:“开一辆车,沿着国道往河西走,看见马逵他们就接回来。”
“好!”
秦相迅速去布置安排了。
宗仇拍了拍身上的灰,冷冰冰的对那个报信的年轻人说:“其他人不要走出营地,陈尘、姜涛,穿上装备,跟我亲自去一趟一号庇护所。”
“是!”
宗仇的反应不算迅速,但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而距离游侠团最近的不是望坡寨,而是一号庇护所。
他们坐落在河东与河西的中间,如果真有这么一波尸群,也要提醒一号庇护所注意安全。
纵然是被河东省城市消化掉,也还是会有迷路的家伙到处乱跑,成群结队的捕杀人类。
在宗仇看来,丧尸是很聪明的,它们和那些野兽没什么区别,有天性,也有敏锐的捕猎器官。
不能小觑这些不过是病毒的家伙,当它们成群结队起来时,人类的庇护所真没什么力量去阻挡它们。
不得不说,
宗仇想的很对,在尸群面前,庇护所是不经冲的。
更何况,无论是游侠团还是一号庇护所,如今采用的都是铁栅栏防护,并没有竖立起水泥墙,因此,他们有责任通知张运,让他们万事小心。
而且,经过和一号庇护所前后几次交易,宗仇对一号庇护所总体来说是持有好感的。
虽然前段时间去交易的人回来报告他说,一号庇护所似乎经历了一场战斗,大家的士气很不好,但这和游侠团并不冲突。
且不管一号庇护所是遇到什么仇人了,
在面对丧尸这一件事上,游侠团起码要跟一号庇护所站在同一立场上。
宗仇出发了,秦相也出发了,分成两队,一队上了国道,一队径直去往山河镇。
太阳好不容易露出一角,却又很快被乌云遮盖。
阳光只在地面上出现了几分钟,然后又是回归到一片阴沉。
一号庇护所。
新任的导师吴钩正在指导几名有天份的队员怎么开直升机,怎么开坦克。
段千里悠闲的躺在坦克的另外一侧,背对着所有人,掏出家人的照片狠狠的思念了一番,嘴角噙着微笑,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趣事。
田典带着人一如既往的巡视在栅栏边缘,击杀任何一头敢靠近这里的丧尸。
张运却正在跟牧暮说话。
牧暮醒了。
但他的情绪却很不稳定。
祝灵珊叹了口气:“牧暮,你最好别这样,我们都是不会放弃你的,张运也会想办法……你……”
她说到一半,回头看了一眼张运。
张运坐在病床前,握着牧暮的手:“牧兄,你放心,我会负起这个责任,你的伤,有可能会好。”
“张运!”
祝灵珊跺了跺脚,
对于这件事,她是持有不同观点的,
让牧暮清楚的认识到他不会好转,这才是理所应当要做的事。
张运这无疑是在给牧暮其他的希望。
“你们走啊!走啊!”牧暮狰狞的大叫着,想要挣脱张运的手掌,病床被他激烈挣扎的摇摆晃动。
但张运的眼神却依旧坚定。
因为之前给牧暮吃药的时候,他把系统给的基因药加入了进去。
需要30天的转变,虽然不清楚牧暮会不会站起来,如果不能,那就再来一粒。
当然,张运也不会有多少,但他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得到的基因药都给牧暮吃下,直到他能再次站起来。
但牧暮本人,却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脸色十分复杂,泪水已经忍不住从眼角流下来。
在末世,一个残废,是不会有任何作为的,他只会拖累别人。
牧暮怕的也是这个。
但张运却不怕。
“牧兄,现在不是气馁的时候,庇护所还需要你的头脑和运筹能力,现在你虽然无法行动,但我已经让工厂给你造一辆轮椅,雪莉到时候也会帮忙,我保证,你坐上轮椅以后行动不会受到阻碍,当然,不太可能再出去杀丧尸了,但你的长处不在这里。”
老实说,牧暮虽然是一名散打选手,但他的头脑确实也不差。
这几个月,张运都看在眼里。
牧暮在担任一名战斗员的同时,还在山河镇进行各种各样的运筹和调配工作。
但很显然,遇到丧尸的时候,牧暮还是会把自己当成一名战斗人员,冲上去参与杀戮。
再加上,他是一名散打选手,因此更加珍惜自己的身体。
一个废人,在牧暮眼中和废物没什么两样。
“运兄,别劝我了,我知道我已经站不起来了,那一枪击中了我的腰椎,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幸事,我……我不该拿你们……撒气,灵珊,运兄,对不住。”
说着说着,他又哭了。
如果是在和平年代,以牧暮的强大心脏,估计会忍耐下来,因为他有人照顾,有医院可住,生命不会时刻受到威胁,纵然以后出院了,外界对残疾人还是会有许多包容的。
可现在呢?
现在是末世。
光是想想在末世变成残废这件事就已经撑不住了,哪还能去调整自己的情绪?
纵然牧暮在一号庇护所是一名干部,但他却没那么高看自己。
如果今后一号庇护所遇到什么危险,他怎么办?
会有人想着他吗?
牧暮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张运和祝灵珊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祝灵珊拍了拍张运的肩,走了出去。
张运笑了笑:“牧兄,你……”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腰间的对讲机便响了起来:“张运,游侠团的团长来了,要亲自见你一面,现在正在山下。”
张运一愣,抱歉的看了牧暮一眼,然后站起身:“好好养伤。”
门吱呀一声关了起来。
在这一片雪白的医务室里,牧暮脸色充满了无限的阴霾。
一怒之下,把身边一个铁马克杯猛地砸在地上。
整个医务室响起叮呤咣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