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檐琉璃瓦下,独孤重一身明黄锦衣跪在勤政殿前,勤政殿殿门紧闭,而他听见福安的话,却有些愣仲。
回想起今日之事,其实那曹家女儿也没有做什么?
她不过是挑唆了李家外甥去侮辱了婉怡,可若是没有证据,他又怎么能处置曹家女儿?
曹御史虽然官位不高,可也算是朝中大臣,能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太子妃的位置上,必然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又怎么会是他轻易处置的。
“殿下,回去吧。”
福禄跟着独孤重多年,见着此番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是皇上真的想见太子,方才太子刚来到的时候,便已经会将太子迎进去了。
又怎么会闭门不见?
福安站在一旁看着独孤重亦是一脸赞同之色。
但是他却是不轻易开口的,只微微颔首便做了吧。
“是儿臣糊涂了。”
独孤重说着,便向着勤政殿殿门扣头一礼。
方才他是冲动了一些,想到婉怡竟然被那个男人打成了那番的模样,他心中便难受的紧,方才做出这许多冲动之事,可是他还是不后悔的。
只行完礼,独孤重便退下了。
待他那抹明黄身影渐行渐远,勤政殿的殿门方才打开了来。
明德帝一身玄色广袖龙袍站在殿内,皱眉看着那离开的少年,眼中尽是担心之色:“到底还是年少,不知朝堂凶险。”
他心中担心不已,知晓曹家的女儿做太子,是由着皇后和长公主力荐的缘故,他想要站公主手中的东西,便同意了的,却是没有想到自家儿子竟然这般的沉不住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到底是那曹家做的太过分了一些。”
福安站在殿外,向着明德帝躬身一礼,便道:“听回话的人说,楚家的女儿被那曹家的人打的面目全非,如今已然是生死不知了。”
虽然楚御史如今好似流放一般被派了监理军饷的事,可是那曹家的人这般做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若非太子为着楚家女儿的名誉,怕是那曹家表哥的命都不保了。
毕竟一个女儿家被打的这般的重,差不多算要毁容了。
“太子是怎么处理此事的?”
明德帝皱眉看向福安,知晓他今日定是收到了消息。
福安皱了皱眉,方才又躬着身子,拱手一礼道:“听回话的人说,太子给那曹家的表亲,去了势......”
身为太监,他知晓,一个男人没了势是什么滋味,这宫里的太监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可是那曹家表哥勋贵出身,若是没了势,怕是要生死不如了。
皇帝自然也明白其间道理,遂也只叹息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自家的儿子怎么样都是好的,既然那曹家表哥这般冒犯,不过是去势而已,算是放了他的小命一把。
可是他的心思,太子又怎么会知晓,只离开了宫里,便向着楚府而去,心中是极为担心楚婉怡的伤势的。
守在府门处的小厮见着太子殿下去而复返,连忙便上前迎了去,伺候着太子下马车。
独孤重下了马车,便向着府内而去,入了婉怡的院子,便见云焕站在外头,额头上包裹着一叠白白的纱布,见着太子连忙便请安道:“殿下安。”
“她如何了?”
“小姐还未醒。”
见太子问话,云焕微微摇头言语中带着一丝叹息。
“嗯。”
见云焕回了话,独孤重走走进了房间中,便见内室中,楚婉怡裹了满脸的纱布,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着。
“殿下?”
见着独孤重来了,守在榻前的玉魄和玉魂皆是一惊,有些不知所措的向着独孤重福身一礼。
云焕守在外头,皆是他们二人挤兑,必是为着婉怡出气,心中更是恨了云焕没有护好主子,却是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来到了这里。
二人皆是有些紧张。
“你们二人退下吧,准备些温热的粥熬着,待她醒了也用一些。”
独孤重声音淡淡,似乎并未因着云焕的事情责怪他们二人。
“是,殿下。”
见着殿下吩咐,玉魄和玉魂便退了出去。
她们二人心中虽然紧张,可是见着太子好似并未责怪他们二人的模样,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待出了房间,二人便拉着云焕去了小厨房,希望能给云焕道歉,毕竟云焕终究还是太子派来守着自家小姐的,若是得罪的狠了,也不太好。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渐渐的房间内便点了烛火。
因着楚婉怡一直昏睡着的缘故,独孤重便一直在旁守候着,可能会对着楚婉怡的名誉有些影响,可是他此番却是顾不得什么了。
渐渐的月上枝头,一抹莹白月光照进了房间内。
独孤重皱眉,靠在床边险些要昏睡了去,便听见榻上的人‘嘤咛’一声,独孤重便连忙凑上了前轻声道:“婉怡?你醒了?”
“是殿下?”
‘痛’浑身都痛。
楚婉怡难受的紧,她感觉自己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睁开了一点点看见了一点光亮,又看见了一点明黄的身影,听见声音,方才知晓是太子殿下守在这里。
“是我。”
独孤重上前,将楚婉怡裹着软被扶了起身,又细心的垫了两个软枕在身后,方才将楚婉怡靠放在床头道:“你受伤很严重,孤不放心,便一直都守在这里。”
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为着一个女人尽心过,楚婉怡真真是个例外。
“殿下?”
楚婉怡见着独孤重如此贴心,身上虽然很痛,可是心情却是因着他动作而轻松了几分。
嘴巴有些痛,肿的感觉说话的时候,牙齿都能咬到嘴里的肉。
“嗯?你饿不饿?孤让小厨房给你准备了温粥,孤喂你用些。”
独孤重今日格外的温柔,待着楚婉怡也比着往常温和了不少。
“多谢殿下。”
楚婉怡虽然身体虚弱的很,但是到底腹中空空也有点饿,伤的这般重,虽然心情不好,却也不能老是这般的悲春伤秋,只微微颔首便谢过了独孤重。
见楚婉怡好似没有生气的样子,独孤重有些紧张,不过还是扬声吩咐了守在殿外的云焕,去小厨房端了温粥来,给婉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