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矫情了一会,楚婉怡便坐上了自家的马车离开了。
见着楚婉怡离开,独孤重站在那湖边,想着方才楚婉怡的话。
‘若非是四叔糊涂,不知何处接了那银两,如何会连累楚家上下,可是婉怡也知晓,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有心人真的想对付楚家,怕也是躲不过的。’
“殿下?咱们可要回宫?”
福禄伺候在一旁,看着那楚家小姐离开之后,自家殿下便失魂了的模样,便觉得一阵纳罕。
“不回宫,咱们去刑部走一趟。”
独孤重凝眉上了马车,便命人向着刑部而去。
只那刑部中,正在审讯的曹御史,见着太子殿下竟然去而复返,惊的跪在了那狱中满是干草的地上神色惶恐的拱手一礼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而一旁被绑在那靠椅之上的楚御史却是气息奄奄,显然方才他们离开之后,又受了刑。
“曹御史这般,可是要严刑逼供?逼的楚大人忍不住这狱中刑罚,而不得已认了案?”
独孤重微微挑眉,便上前了去。
伺候在独孤重身后的福禄,连忙便上前将楚御史身上的草绳解开了去。
“太子殿下容禀,这楚大人嘴巴实在太硬,这审了许久,也不见吐口,臣下身为臣子,圣上既是让臣下主审此事,便要谨遵圣意,若是不用刑,这嫌犯如何会吐实话?”
曹御史瑟瑟发抖,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太子殿下竟然会又回来看望楚御史。
“可孤听说,你和楚御史是多年好友,你这番,倒是让孤不敢相信了,什么多年好友,竟然这般下此毒手,怕是这楚大人还未认罪,便被人生生用刑罚折磨死了去,你是不是要向着圣上上奏这楚御史畏罪自杀?”
独孤重眯着双眼,弯身看着跪在地上的曹御史。
他双臂裹着广袖背在身后,肩上明黄绣补因着方才的大雨也湿了几分。
“殿下圣明,臣下断断不会做出此事的。”
曹御史惶恐不已,只连忙拱手便向着独孤重扣头不已。
“可孤瞧着,曹御史像是恨极了楚御史的模样,可是私下有何龌龊,亦或是因着那李全的事情心生怨恨,便将心中的气撒在了楚御史的身上?”
独孤重嘴上咄咄逼人,只让那曹御史更是惶恐。
即便他再是皇后娘娘门下,可是如今太子还是太子,即便自己女儿是未过门的太子妃,自己也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自专。
想到这里,曹御史连忙俯首在地道:“太子有何吩咐,臣下万万不敢违逆。”
说来说去,太子的心意,他大约也明了,便是不想这楚御史在这狱中受苦罢了。
“曹御史聪明,定能体恤上意,孤以为,若是楚御史不小心亡在了狱中,孤会以为,曹御史对着孤偏爱楚家心生怨恨,所以故意置人于死地罢了。”
独孤重话中明显,楚御史被曹御史这般用刑,若是楚御史真的有事,他便认为是曹御史公报私仇借着刑罚的借口害死楚御史。
“微臣惶恐,万万不敢如此啊,殿下。”
曹御史见着太子这般诛心的话,连忙颤颤巍巍的扣头。
只抬头时额上便沾了一点黄草碎屑。
“那便极好。”
独孤重淡淡颔首,便转身离开了这牢中。
徒留曹御史在后面,连连擦着冷汗,并命了狱吏将那狱医寻来,这楚御史的命,是万万不能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