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独孤重沙哑着声音便应了。
二人去到那小溪边,而此刻已然是夕时了。
红光照耀这大地,也照清了独孤重背上的刀伤,皮肉翻滚着,血色的肉糜露了出来。
楚婉怡见着他这般,只觉着指尖都颤栗了起来。
“殿下这些年,一定很累吧!”
他身后那些个灰色的刀疤印子不计其数,显然是经常受伤的。
可是楚婉怡这些年在边境,却是未曾听说过独孤重的消息。
“还好!”
趴在草地上用棉布铺着垫子,独孤重便闭眼假寐了去。
楚婉怡半跪在他的身侧,只小心翼翼的为着他处理刀伤。
身后似有烧麦悄然跟了过来,他心中本来是极为担心的,可是见着师妹这般小心对待那个男人,便悄然退了下去。
他想,师妹和他应该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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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婉怡不知师兄来过。
而她手中的药,是早就调好的。
他们身为医者,经常给那些山中打猎的人治伤,如今使着倒也算好用。
黄白的药粉洒在了那血红的伤口之上。
楚婉怡小心翼翼的将白色的细棉布裹了独孤重的伤口,便听的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
而太阳落下,此刻已然是夜里了。
楚婉怡有些害怕,可是却知晓独孤重累极了,也不敢叫醒他,只得将背上的包袱放在地上,依着独孤重睡去了。
白日里忙碌了一天,她也有点累了。
夜很静,此番正值夏季,微风略过,倒是觉得凉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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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渐重,楚婉怡正睡的香甜,便觉得身侧一凉,方才倚了许久的温热感消失不见。
在外面睡的本就浅,楚婉怡便猛的惊醒了来。
“殿下?”
趁着光亮月色,楚婉怡看着眼前的男人,却发现他面色沉静,只呆呆的看着月色。
身影
看起来有些孤单!
楚婉怡小心翼翼坐起,便坐在了一旁,也不敢扰了他去。
二人相对,一道看着月色,深夜中,月色最亮,洒下的光照耀着二人。
周围安静一片。
“记得你从前与我说,你在梦中梦见了你楚家倾倒的一切场景,如今那梦可都映实了去?”
独孤重沙哑的声音回荡着。
小溪似乎也静了几分。
楚婉怡心头一凝。
“映实了!”
她微微颔首。
“本来以为,这命中注定不可改,却是没有想到,如今婉怡能保住了自己的命,也保住了父母家人的命。”
楚父和楚夫人都健在,家中的庶弟们也都在好好的考着科举。
因着楚家倾倒的缘故,他们的学习反而认真了起来,想来也是历经了世事,忽然成熟了。
只是如今二哥依旧不见踪影,也不知去了哪里?
“没有想到?”
独孤重暗暗琢磨了她的话。
“天命一事本就缥缈,若是不争取,便得认命,可若是认命,又不甘心,又该当如何?”
他如今迷茫。
出宫五年,拼着命在军中才算站稳了脚跟。
可是如今心中只觉得疲累,忙忙碌碌,不知为何!
“殿下,该争取,还是要争取的,只要有一丝希望,便是老天爷给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