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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几乎是被丁玄和母亲架着才回到了客厅里,整个过程我根本站不起来,稍稍能站起来一些双腿也一直在抖,丁玄说我是真的吓到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谁经历了这种事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谈笑风生,绝对就不正常。

丁玄见我这样就只能先给我除惊,他点了香给我拿着,用手帕包了米在我头上一下下地按,为什么要用这种法子除惊,据说是除惊之后手帕里的米会越来越少,米每少一点,惊吓就被带走一部分,所以到最后,你会明显感觉到手帕里的米变少了很多。

除完惊的米不能扔掉,也不能放回米柜里,而是煮熟了送出去,只有送出去了,除惊才算彻底完成,丁玄弄完之后把米给母亲,让她明早弄熟了送出去就可以了,之后他又帮我化了一份纸钱,之后才处理我脖子上的伤口。

他说我脖子上的地方是被尸气灼伤的,尸气已经渗透到皮肤之下,然后他让我忍着些疼,他要把腐肉给割掉,要不就会感染,我整个人都会从这里开始逐渐烂掉,最后变成腐尸那样的样子。

我已经被吓得不轻,哪里还能经得住这样的吓,而且完全没有注意到丁玄的说辞已经算是十分轻的了,一些比较吓人的说法已经被省略掉了。他把刀在火上烧了消过毒,然后就在我脖子上弄,说实话我感觉不到多少痛,直到他要做完之后才忽然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痛感蔓揪心地疼,疼得我都差点喊出声来,做完之后他再用纱布蒙住止血,他说我起先感觉不到疼是因为那些肉已经被侵蚀了,没有触感了,我感觉到痛是割到了还没有被感染的地方,这样的话也说明我脖子上感染的地方已经完全被割掉了。

做完之后他用事先弄好的香面、止血的草药混合糯米、酒之类的一些东西帮我敷在伤口上,然后再包起来,他说不要碰水不要挠,两三天就结疤好了,伤口是涉及到了表皮,并不严重。

只是关于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是丁玄还是母亲都没有问我一句,大约看见我脖子上的伤口丁玄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吧,母亲则是见我实在吓得不轻,不想让我再去回想之前的事,也才没问的吧。

这一夜基本上谁都没有睡,可以看出来这事还是蛮严重的,好不容易到了天蒙蒙亮,丁玄这才去看了坟地,我这时候已经彻底缓了过来,我说我也要去看看,于是就和他一起到了坟边上,只见这里的情景与我们昨天看见的已经彻底不一样了,只见整个坟地周围都像是一片沼泽一样,腐土延伸到了坟地周边一米来宽,我们只能站在腐土外面往里面看,至于丁玄做的那些手法,早就沉到了腐土下头,已经完全不见了。

这时候我才算是看清楚,棺材是浮在腐土上的,白天我们看见的地基的部分这时候都是这种灰褐色的就像土一样的腐土,丁玄说:“我们挖的时候坟的确是空的,但是棺材应该被放在了地基下面,也就是说地基下面还有一层,而一定有什么东西诱发了尸气的扩散,才让棺材浮了上来,你感觉到站在你身后的东西,应该就是棺材里的尸体。”

我什么都没说,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我问丁玄:“那现在怎么办?”

丁玄忽然转头看着我说:“村子里有僵尸,还不知道昨晚上有没有人命,如果一直任由它这样下去,村上死的人会越来越多。”

我愣住,我完全没意识到会变成这样,只能看着丁玄,最后丁玄看着坟头的这盏灯,他说怪异的地方应该就在这盏灯上,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尸体之所以会跑出来就应该是这盏灯搞的鬼。

可问题是,是谁点了这盏灯,总该不会是无缘无故点在这里的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内心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因为按照我醒来时候的所见,这分明就是在预示着这些都是我做的,更重要的是因为昨晚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我还没有和丁玄说我房间里的异样。

我支吾着说了我发现的这些异样,丁玄立刻去了我的房间,到房间里之后,连我自己都惊住了,因为里头哪里还有黑色的脚印,根本什么都没有。

丁玄则看着我说:“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丁玄这样怀疑也不无道理,只是我知道他虽然这样问,却是相信出现过这样的事的,还不等我回答,他就说:“你之后没有回过房间,可是房间里为什么也有这么重的尸气?”

说完他迅速点了一炷香放在房门口,哪知道只见香的烟就一阵阵地往房间里吸进去,比我在爷爷坟地上看见的尸喘气的幅度还猛烈。然后丁玄的脸色就彻底变了,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而且只是很快的功夫,一炷香竟然就烧到了底,丁玄说这样一炷香是要烧半个小时的。

很明显这种变化是从昨晚才开始的,丁玄也说:“一定是哪里有了不一样的地方,或者我们动了不改动的东西,否则短时间内风水的变化不会这么猛烈,仅仅只是一晚上的时间,整个家宅的格局和风水就彻底变了,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其实丁玄说这话的时候,我脑海里第一个浮出来的念头是会不会是我们动了坟的缘故,原本坟已经填平了,应该就是让我们不要再去动的意思,可是丁玄又把它挖开了,所以才会有了昨晚上的事发生?

很快丁玄也意识到了这点,他说:“或许我就不该再继续挖开坟来探寻究竟。”

丁玄还算是一个稳重的人,只是再稳重的人也会有出差错的时候,人无完人,我们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去责备丁玄,毕竟他也是人,是人都会犯错的。

随着太阳逐渐出来,腐土的尸气被太阳蒸发,泥土变硬,只是已经不再像之前的泥土那样,而是有些像混凝土干了之后的情形,这时候丁玄才到坟头处把那盏煤油灯一样的东西给拿了来,他凑着闻了闻说,灯里的不是一般的油,有一股子尸臭味道,应该是尸油。

而且很快他就看向了我,用一种很怪异的语气问我:“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尸油的?”

我一时间压根就没回过神来,而是问丁玄:“你说什么?”

丁玄说:“这盏油灯是你放的,除了你也不会有别人。”

丁玄突然这样说弄得我手足无措,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脑袋里更是一片空白,整个人已经彻底懵了。丁玄则话锋一转说:“但我知道不是你,你肯定不会有尸油这种东西,但是他有。”

我隐约有个信儿,问是谁,丁玄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彻底明白一些,丁玄说的是谭殁。

丁玄说:“他在你身上潜伏这么久一直毫无动静,就连头七都没有出现过,我原本还以为头七的时候他会弄出什么风波来,却压根没有,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连我都觉得他已经散去了,不再纠缠你了,想不到他一直都在,并且真正想做的竟然是这件事,或许在他第一次到你大伯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里有什么了,就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

我觉得似乎很快就要说到关键的地方了,还是在于院子里有什么,这个婶婶不知道,现在丁玄知道,谭殁也知道,可是谭殁死了,就只有丁玄还知道了。

我问:“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