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月并不重,轻盈的裙摆下露出纤细的小腿,在日光下泛着玉色。
琴酒掀起她的衣袖,随后打开脚边的便携式冰箱,取出里面的一支注射器。
泛着冷气的针尖在触碰到皙白皮肤的前一刻,忽然一阵力道击飞了注射器,琴酒快速避开,才没有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本能地猜测有人跟踪了他,将鹤月往怀里一按,将她的面容遮的严严实实,同时取出口袋里的伯莱塔,警惕地环顾四周。
周围很安静,只有擦着耳畔而过的风声。
这时,琴酒才注意到处于昏睡状态的鹤月额头上有光芒泛起。
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虽然他不是好人,平常也不干好事,但他还是相信科学的。
但是,眼前这只傻兔兔额头上缓缓浮现出一枚权杖型的红斑,带着明显的压迫感,隐隐有继续攻击之势。
而鹤月那截露出的胳膊上也笼罩着一层浅淡的光晕,此刻正如一层屏障般保护着她。
琴酒目光微动,淡定地收起伯莱塔,低沉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兴味,“有趣。”
这算什么?不知名力量的守护?
他伸出手,再度触碰鹤月的胳膊。
指尖传来被灼烧的痛感,印证了他的猜想。
鹤月额头上那枚红斑愈发地红了,在她身前凝聚出一道虚影,像是狐狸,又像是狼,面部也有红色的权杖型红斑。
它挡在鹤月身前,对着琴酒嘶吼一声,露出凶态,是明显的警告。
琴酒忽然就笑了。
他动了动腿,让鹤月靠得更舒服些,慢条斯理道,“她被下过毒,用量还不足以致命,刚刚那个是解药。”
虚影歪了歪脑袋,直接窜到那个便携式冰箱里,在剩下的注射器旁转了几圈,随后回到鹤月肩头,缓缓消散。
少女额头上的红斑闪了闪,缓缓隐去。
琴酒重新取出一支注射器,泛着冷气的针尖在日光下反射出寒光,他取出酒精棉简单为鹤月的胳膊消了毒,随后将极细的针刺入她的胳膊,将针管里的液体推入。
整个过程很快,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鹤月只细微地蹙了蹙眉心,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琴酒收回注射器,用酒精棉按住针孔处,耐心地等了两分钟,才放下花苞形状的衣袖。
随后,他解下大衣,盖在鹤月身上,让她安静地靠着座位休息,自己则是下车去处理刚刚被击飞碎裂的注射器。
抹去所有的痕迹后,琴酒回到车上,将仍旧处于昏睡状态的鹤月放到怀里,紧了紧她身上宽大的大衣。
她比去年抽条了些,脸上的奶膘消减了不少,身姿纤细,每一处都是柔软的,似乎只要他一个用力就能将她直接摧折。
她的睫毛很长,翘起的弧度上似乎盛满了日光,羽睫在她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
这个年纪的孩子,样貌正在缓缓褪去幼时的稚嫩,像是枝头青涩的花骨朵,迎着融融的日光,是即将开放的姿态,元气满满,鲜活明亮。
鹤月是花朵,是明珠,是明月——
她已经通过自己为自己劈开了前方的晦暗,正向着目标前进,她将盛放,将璀璨,将高飞。
她与他本就不是一路人。
所以,有些事情,记不记得,并不重要。
已不必再提。
反正他们不会有交集。
琴酒抬首看向远处的飞鸟,将鹤月往怀里掖了掖,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落在他的胸膛,透过衬衣的布料,那细微的温度能被他切实地感受。
刚才加在烟中的迷药药效还没有过,鹤月已经完全陷入沉睡,最近应该是累着了,睡得很沉,姿态安静无害,乖乖软软的一小只窝在他臂弯里,像是在母体旁安睡的幼崽。
跟小猪似的。
琴酒难得想起了从前。
是用力相握的手,是紧紧相拥的身体,是她晶莹的眼泪和坚毅的目光,是她心疼的表情和亲近的姿态。
是窝在他怀里切实的重量,是落在他脸颊上轻飘飘的亲亲,力道轻柔,触感软绵,带着她的体温。
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直白又蠢笨,却也坚定且机敏。
倏地,琴酒目光一下子犀利如刃,他一把将大衣往上拉了拉,把鹤月的脑袋完全遮住,同时将她抱紧了些,用自己的身躯将她笼罩。
黑色机车在玛莎拉蒂旁停下,车上的女人取下头盔,露出一头耀眼的金色长发,性感的红唇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被皮衣包裹的身躯随意地靠在车门上,腰身微微弯折成迷人的曲线。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呢,Gin。”
女人的目光下移,落在琴酒怀里那一团,笑道,“真是没想到你也有闲下来的时候。”
毕竟这个男人不是在做任务,就是在做任务的路上,偶尔没任务的时候就是在抓老鼠,全年无休,敬业程度让人不寒而栗。
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从他身上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属于人的情绪。
琴酒抬眼,绿眸里是明显的杀气,“这不是你该好奇的事,苦艾酒。”
“啊啦,我只是本能地好奇而已,毕竟第一次看到你这样悠闲的时候呢。”
女人点了点红唇,将金发撩到耳后,“还带了一个小家伙呢,是恋人?还是情人?”
琴酒表情不变,语气甚至都没有变,“你想死吗?”
“有趣~”
男人身上的杀气太过明显,苦艾酒并没有继续打探情报的打算,只直起身子远离了他几分,屈指敲了敲车门,“玛莎拉蒂的最新款跑车,看来你终于受够那辆老爷车了?”
话落,额头传来压迫的力道。
琴酒正握着伯莱塔,抵着她的额头,绿眸里一片晦暗,是明显的警告。
“我不说了。”
苦艾酒见好就收,后退几分避开那不长眼的伯莱塔。
她不经意瞥了一眼那黑色大衣下的雪白裙摆和纤细的小腿,脑中忍不住就浮现出了三千字的小作文,关键词就是“恶狼大佬”和“白兔娇妻”。
咳,打住,不能当着这位煞神的面yy,小命要紧。
她戴好头盔,比了个“再见”的手势,“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有个愉快的约会~”
说罢,机车启动,骤然远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琴酒又排查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可疑的人,才收回伯莱塔,拉下大衣,露出鹤月的脑袋和那头微乱的长发。
她正睡得香喷喷,整个人以一种依赖的姿态窝在他的胸膛,看着又乖又憨,丝毫不知道刚刚靠近她的危险。
危险吗?
琴酒淡定地帮她盖好大衣,刚刚还握枪的手漫不经心地理好她的长发,眼底的杀意渐渐平息。
没有人能够越过他对这只蠢兔下手。
如果有,就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