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的反应太过吓人,鹤月手抖了一下,手机直接掉了,她也没有心思去捡,主动捧起他的脸,小心翼翼地唤他的名字,“hiro?”
这次诸伏景光失神只有短暂的几秒钟,很快便稳住情绪,捡起掉下去的手机。
“我没事。”
他抬手把一脸担忧的鹤月抱进怀里,又给了降谷零一个安抚性的笑,继续浏览手机上的信息。
外守一,长野,独女外守有里因病去世,十年前从长野搬来东京。
很巧合的时间点。
他家也是十年前遭遇横祸,父母在壁橱外被凶手直接杀害,而他也被吓地患上失语症,后被东京的亲戚收养。
外守一来东京的时间,和他来东京的时间过于吻合了。
加上外守一手臂上那个纹身,很难让他不在意。
外守有里……这名字听着好熟悉。
他绝对是在哪里听过的。
指尖在屏幕上划过,一个双马尾的女孩进入视线。
诸伏景光皱起眉,瞳孔忽然猛地一缩。
“外守有里……原来是她。”
诸伏景光捂着头闷哼了一声,在降谷零和鹤月担忧的目光中努力镇定下来,深深地呼吸,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颤抖的手却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动荡的心境,“我想起来了。”
他那双素来温柔的湛蓝猫眼此刻显得有些空茫,翻涌着几乎要满溢的悲伤。
鹤月与降谷零对视一眼,前者主动往诸伏景光怀里缩了缩,抱住了他的腰,后者来到他身侧,手掌按在他肩头。
“hiro,我和suki在这里。”
降谷零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诸伏景光了,语气都下意识温和了不少,“不管是什么,我们会陪你一起面对。”
“是的。”
鹤月主动蹭了蹭诸伏景光的脸颊,轻声道,“hiro,我们会陪你一起找出真相。”
怀里的兔兔娇小柔软,肩上的力道恰到好处,诸伏景光深深地舒了口气,方才动荡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他抬手拍了拍降谷零的手背,而后低头和怀里的兔兔贴了贴面颊,“我应该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对不起,suki,你是被我连累的。”
“才不是。”
鹤月啪叽一下拍在他的面颊,一字一句认真道,“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受害者,你没有错,错的是凶手,不是你。”
“没错。”
降谷零在猫猫幼驯染发顶用力揉了一把,语气严肃,“hiro,不要多想,受害者不需要接受审判,凶手才是一切的祸源。”
诸伏景光倒也没有计较幼驯染对自己的脑袋动手,此刻他的情绪确实算不上稳定,需要挚友的陪伴来给他力量。
鹤月把刚刚诸伏景光给她热的牛奶递给他,俏皮地眨眨眼,“hiro喝吧,先缓一缓,我睡前你再给我热一杯就行。”
降谷零点头,补了一句,“我帮你热。”
诸伏景光倒也没有拒绝垂耳兔兔和暹罗猫猫的好意,捧着杯子一边喝牛奶一边组织措辞。
降谷零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诸伏景光拍了一张,口中念念有词,“好不容易有机会拍hiro。”
鹤月好奇地凑过去,“为什么要拍hiro啊?”
降谷零收好手机,一本正经地给兔兔幼驯染解释,“hiro总是找机会拍我的黑照,根本拦不住,我也得找机会拍回来。”
鹤月:“……?”
鹤月看了一眼露出和善微笑的诸伏景光,再看一眼正沉浸于拍到诸伏景光状态不佳照片的降谷零,歪了歪脑袋。
算了,自家暹罗猫猫,还是救一下。
鹤月果断抬手戳了戳降谷零的手背,小声提醒,“zero,不可以说刚刚的照片是hiro的黑照,他刚刚在难过哎,不礼貌的。”
降谷零点头,自己还是知道分寸的,只是口嗨一下罢了,缓解一下气氛,“我明白,之前我难过的时候hiro也拍过我的照片,我也拍个照记录一下他难过的状态,算是礼尚往来。”
“额……我的意思是……”
鹤月往后退了退,与笨蛋暹罗猫猫拉开距离,小声提醒他,“hiro在看你。”
降谷零:“……”
暹罗猫猫抬首,正好对上布偶猫猫湛蓝的猫眼。
他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正微笑着看着他。
降谷零果断闭麦。
诸伏景光在降谷零肩头大力拍了拍,然后伸手搂住鹤月,后者乖巧地顺着力道窝进他怀里,主动以发顶蹭了蹭他的下巴。
温柔俊美的布偶猫猫抱着娇小可爱的垂耳兔兔,画面还是很养眼的。
两个都是自己的幼驯染,降谷零倒也不能阻止他们贴贴,只能撇撇嘴,把自己泡柠檬里,默默靠过去,握住兔兔的一只爪爪。
“我捋了一下,感觉应该大差不差。”
诸伏景光取出签字笔,一手抱着鹤月一手在空白的纸上简单写下几个关键字,缓缓解释,“外守有里,也就是外守一的女儿,她曾是我的同班同学,班主任是我的父亲。”
“一次郊游的时候,她突发了急性阑尾炎,虽然我父亲当时就把她送去医院,但没有抢救回来,我还去参加了她的葬礼。”
“那个时候我看到外守一的状态就不太正常,他一直坚持有里没有死,是她的班主任,也就是我父亲,把她藏了起来。”
“那个时候大家只以为他是因为有里突然去世受了刺激,我记得父亲跟他解释过,外守一还跟父亲吵了一架。”
“父母遇害那天的具体情况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我的猜测是外守一杀害了他们,我因为躲在壁橱里躲过一劫,又或者,他是故意放过我的。”
“我躲在壁橱里的时候,听到凶手在唱歌,好像是让我出去,但我不敢,就一直躲在壁橱里。现在想想,他可能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我了,只是没有对我动手。”
“后来我被东京的亲戚收养,来了东京,他也离开长野来了东京,一直跟着我。”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继续道,“在他潜意识里,有里还没有死,是我父亲把她藏了起来,跟着我说不定就能找到她。”
“suki的话,应该是那天我带suki一起去洗衣店送衣服,被他看到了。”
他攥紧了手掌,表情不是很好,“算算年龄,suki比有里小三岁,不过都已经过了十年,他对长大的有里并没有清晰准确的印象,我猜他是把suki当做有里了。”
降谷零吸了口气,只觉得脊背一凉,“suki说,她这段时间,每次独自出门都能遇到外守。”
诸伏景光点头,眉头紧皱,“他的目标应该是suki。”
“还有一种可能。”
降谷零说出自己的猜测,“外守一应该已经意识到有里真的已经死了,他也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他蹲守suki,是为了报复。”
有些人会将自己的苦难报复在无辜之人身上,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毕竟外守一有躁郁症和臆想症的就诊记录,谁知道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是个什么可怕样子。
鹤月捏了捏降谷零的手指,冷静道,“十年前的案件,证据已经不可寻,我们要找到证据让他伏法。”
他身上的炸弹味道公安会安排人监视,他杀害hiro父母的证据才是真的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