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月原本的手机被教会成员搜走,目前已经有些损坏,森尾元司索性买了最新款的手机,安上她的卡给送了过来。
鹤月跟两只猫猫贴贴了一会儿,把他们哄了回去,才有时间看手机。
他们是从京都直接到医院的,然后就一直守在这里,鹤月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收拾一下行李,要陪护的话明天再来也不迟。
手机刚开机就有不少短信和通话记录涌入,鹤月讶异地挑眉,刚准备挨个回复,又弹出来新的通话。
来自赤井秀一。
鹤月看了眼现在的时间,晚上十点多,此刻那边应该是上午八点多。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后接通,将画册暂时放下。
“秀一?”
对面的声音有些哑,听到她的声音后似乎顿了一下,才回应了她,“大小姐。”
此刻,远在华盛顿的赤井秀一捏了捏眉心,从床上坐起,“大小姐,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鹤月与赤井秀一的联系算不上特别频繁,毕竟后者工作特殊,又存在时差,大部分是通过短信联系,鹤月看到后就会回复,偶尔两人都有空的时候会通个电话。
从三天前鹤月说去看网球比赛的短信后,他发过去的消息就没有得到回复,打电话过去一开始是无人接听,之后就变成了手机关机。
怎么都像是出事了啊。
听出来他的担忧,鹤月温声解释,“是发生了点意外,现在我已经安全了,不用担心。”
听到“安全”这个词,赤井秀一皱眉,“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鹤月被问地愣了一瞬,老老实实回答,“是受了点伤,不过不严重,都是些擦伤和扭伤,静养就可以。”
至于那天晚上疑似毒气的气体,后来经化验是教会成员私下研制出的药剂,有麻醉功能,会导致失眠与幻觉。不过在场的人吸入的都不多,都没有大碍。
赤井秀一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仰头一饮而尽,有些胀痛的头部清醒了不少。
他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执行任务,今天难得有空能休息一下,明天晚上还需要去执行新的任务。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洒在身上,将他那双深邃的绿眸照亮,“方便跟我说说吗?”
男人在冰箱里找到昨晚剩下的三明治,就着热可可慢慢吃早餐,缓解饿了许久造成的胃部不适。
三明治几口就吃完了,赤井秀一坐在单人沙发上,耐心地听鹤月讲述她这几天发生的事。
鹤月简单跟他讲了那晚的爆炸、和她被凶手抓去做人质的事,没想到直接被对方猜了出来。
“是新闻上的教会献祭事件?”
“额,是的。”
鹤月有些惊讶,“秀一也看东京的新闻?”
“有时候会看。”
倒也不是说特别感兴趣,只是鹤月在那里,他会格外关注一下罢了。
与鹤月失去联系的那一晚,他看到了东京的报道,酒店的爆炸,失踪的人质,人心惶惶的推测,毫无疑问是极为严重的大事件。
那时他还在猜测鹤月是不是收到了牵连,没想到真的是,而且她还是那天失踪的人质之一。
赤井秀一心下叹息,“安全了就好。”
知道他在担心自己,鹤月主动笑道,“是的哦,我现在是安全的。”
顿了顿,她郑重道,“你教我的那些,我都记得,这次也是靠那些才能从他们手下逃走。”
“谢谢你,秀一。”
赤井秀一说不上来现在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鹤月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在教导她期间,所有的课程都是专为她定制的,且他一直保持着严格的标准,不存在什么放水的情况。
当时他将自己代入鹤月,完完全全地按照她将来可能遇到的情况来设计课程,甚至连遇到罪犯的心态调整、逃跑时道路的选择、调整呼吸的方法都考虑到了。
该说幸亏当时考虑了足够多的情况,教了她足够多的保命小技巧吗?
赤井秀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脑中因为担忧而紧绷了许久的一根弦缓缓放松下来,温声道,“不需要谢我,是大小姐那时候学习足够努力,这次临场发挥地也很棒。”
“大小姐,这是你自己努力付出该有的回报。”
他的声音低醇磁性,带着明显的笑意,“你真的很优秀。”
鹤月能够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孤身反击罪犯,前期的努力学习,临场的快速思考发挥,这二者缺一不可。
如果她在夏威夷学习的时候不用心,后续不复盘将那些学到的技能都消化掌握,如果在面对罪犯的时候不能冷静思考,慌不择路地莽上去,那结果可能就很可怕。
好在,她足够努力,脑子也转得快。
赤井秀一的声音带着些许宠溺,听得鹤月有些不好意思。
总觉得他在哄孩子呢。
她眨眨眼,转而问起他的近况,“秀一呢?最近工作顺利吗?听你的声音感觉你很累呢。”
被心上人关心是一件甜蜜的事,向来孤冷严肃的赤井搜查官也不例外。
他看了一眼窗外大好的阳光,感觉骨头缝都被暖意浸透了。
“刚入职需要适应节奏,会忙一点,昨晚刚结束一个任务。”
赤井秀一最近接到的任务基本是盯梢任务,不是特别危险,就是耗时耗精力。
不过赤井秀一适应良好,没有什么是一罐咖啡解决不了的。
他与鹤月闲聊了片刻才说了晚安,挂断后他看着窗外的绿植,忽然就有了一种“这样真好”的感慨。
桌上放着他的笔记本和鹤月送给他的钢笔,笔记本里写了他为任务做的一些分析与计划,钢笔的笔帽上沾了些墨迹,应该是昨晚太困了没有注意粘上去的。
他忽然想起昨晚的梦。
那是一个短暂又温馨的梦。
梦里有他失踪了许久的父亲,与母亲在英国的家中打理花园;有已经长大的弟弟和妹妹,正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圣诞日;有穿着柔软睡裙的鹤月,在他怀中打着哈欠说好困。
她是柔美的、皎洁的,樱粉色的唇看着柔软莹润。
于是,他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低头品尝她的馥郁。
她仰头接受他的热情,耳边是弟弟妹妹的抱怨,说大哥怎么又欺负嫂嫂,她已经很累了。
是一场美梦。
醒来后,那股充盈他整颗心的幸福感是那样的不真实。
赤井秀一无声叹息。
鹤月,鹤月——
鹤月。
他默念着她的名字,在手机上搜索从华盛顿到东京的航班。
梦里出现的人,醒来时就该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