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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琴酒准备打开门时,手上传来轻飘飘的力道。

“那个……”

鹤月握住了他的指尖,粉生生的指尖与他粗粝的手掌形成明显的对比。

琴酒转过身看着她,并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安静地等她开口。

鹤月对上他深绿的眼眸,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涌出来,席卷她的四肢百骸。

又来了,这种奇奇怪怪的想哭的感觉。

鹤月低头,用力闭了闭眼睛,兔耳朵忍不住耷拉下去,看着委屈兮兮的。

耳边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而后下巴被稍稍抬起,鹤月愣愣地看着面前弯腰与自己平视的男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娇气。”

琴酒以指腹揉了揉她微微泛红的眼尾,语含无奈,“在委屈什么?”

鹤月实诚地摇头,因为下巴还被他握着,连带着他的手掌也小幅度地晃了晃,“不知道。”

真是奇怪,每次看到他,都觉得自己像是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琴酒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手掌下移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稍稍用力就把纤瘦的傻兔拽入自己的气息内,胸膛靠上属于她的身躯。

鹤月没有反抗,顺从地窝入他的臂弯,任由他有力的手臂将自己禁锢。

她抿了抿唇,阖上眼轻轻环住他的腰身。

嗯,他真的很高大,身形完完全全是比她大了几个号。

琴酒垂眸,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俏皮的发旋,微卷的发梢和莹白的脖颈。

她此刻完全被他的气息包裹,与他紧贴着,隔着单薄的衬衣与睡裙布料,他能够感受她的体温和呼吸的起伏,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如同相缠的两株藤蔓。

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但琴酒知道,不是的。

他们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还是两条不可能同归的路,现在她对他的亲近多半是吊桥效应和被遗忘的记忆作祟,加上她年纪小,阅历不够。

等她再长大一些、成熟一些,她就该明白她与他的不同。

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用言语能够简单解释清楚的,当初选择将她留在福利院门口时他就能预料到以后的发展,他不曾后悔当初的选择,踏上这条路他也不曾迟疑。

琴酒宁愿鹤月是一个平凡的女孩,与同龄人一样按部就班地上学生活,而不是早早的光环加身,以这样的年纪踏入属于成年人角逐的圈子。

她会遇到怎样的恶意,他很清楚。

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知道还有一个他可以求助,而不是傻乎乎地自己硬扛。

不过……现在傻兔似乎过于信任他了。

深夜让一个不知道名字的成年男人进房间什么的,怎么想都很危险吧。

琴酒再一次怀疑神奈川学校的安全教育水平。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安抚好傻兔的情绪,琴酒思索了一番,忽然报了个数字,“189。”

“嗯?”

鹤月从他怀里探出脑袋,一双水润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琴酒言简意赅,“身高。”

鹤月凝眉回忆了一番,才想起来自己刚刚问过他的身高,他那个时候没有回答。

她稍稍退开些,仰头打量了他一番,发出羡慕的感慨,“真的好高。”

说着,她还伸手试了下自己的身高,然后:“……”

好吧,她这个小身板,165就已经顶天了,何必跟他比。

见她的面上重新露出生动的表情,琴酒挑眉,“还委屈吗?”

鹤月摇头,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比了比,“一点点。”

其实也没有多委屈啦。

还挺好哄。

琴酒嗤笑一声,反正今天不需要操心任务,索性留在这里看看傻兔到底在想什么。

他绕过鹤月在沙发上落了座,握住刚刚她倒的果汁喝了一口,甜甜的味道让他细微地皱起眉,想起刚刚傻兔委屈巴巴的表情,又面色如常地咽了下去,还很给面子地又喝了两口。

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气势逼人,看着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鹤月还留在原地,看样子似乎没反应过来。

琴酒放下玻璃杯,递给她一个疑惑的目光,“还不过来?”

“哦好。”

鹤月在他身侧落了座,拆开桌上的一包小零食,吃之前还很有礼貌地问他,“你要吃吗?”

琴酒面无表情,“你自己吃。”

“哦。”

这个味道的薯片她很喜欢,当即咔嚓咔嚓吃起来,表情满足。

吃得还挺香。

琴酒靠着沙发,稍稍放松了自己,如小憩的野兽,透露出几分慵懒,目光本能地在这间房间里细致扫过。

然后,停留在不远处的王冠和挂起来的礼服上。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吃的津津有味的兔兔,冷不丁问她,“你和迹部家的那个小子关系很好?”

鹤月咽下口中的薯片,认真道,“是的吧,我们算是合作伙伴。”

“另一个红头发的呢?”

“他是我……嗯,算是童年玩伴?现在关系还不错。”

想起赤司征十郎那比她成熟不少的姿态与发言,鹤月忍不住道,“小时候想过和他结婚,现在倒是没那个想法啦。”

琴酒:“……”

没想到随口一问就问出来这么个大惊喜。

琴酒看着身侧娇小的少女,再看看她澄澈的目光和白皙的小脸,只觉得这傻兔是真的没心机。

他是知道赤司征十郎的,小小年纪就手段狠辣,严肃又冷酷。

要是傻兔将来真的跟他结婚,指不定被他吃到渣都不剩,估计还傻乎乎地觉得人家好呢。

琴酒有点想来根烟。

但是现在他穿着衬衣和西裤,身上并没有带烟。

所以,他一把按住兔兔的脑壳,指腹随意地摩挲,带着她的脑袋也跟着晃了晃。

鹤月并没有挣脱他的想法,任由他摆弄自己的脑壳,将剩下的薯片吃完,用纸巾擦干净手指。

琴酒放轻了手上的力道,慢悠悠道,“不要相信男人。”

鹤月正在一堆小零食里挑挑拣拣,闻言看过去,看着更呆了。

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性格,琴酒用严肃的语气继续道,“男人会用甜蜜的语言让女人付出,从而掩饰他索取的目的。”

“他们不会真的把所谓的爱人看的很重要,如果他的话说的很漂亮,态度也很殷勤,只有一种可能,你对他有利用价值。”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的劣根性就是如此,不要觉得他会因为你做出改变。”

他扫了眼桌上摊开的少女漫,冷笑一声,“少看这种漫画,不要觉得什么爱情很好,不过是噱头罢了。”

“永远不要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里,谁都不可以。”

他握住鹤月的下巴稍稍抬起,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语气冷淡,毫不客气地释放恶意,“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