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兔兔就受到了来自大反派的惊吓。
她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跟自己说这种话,只本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鹤月默了默,往他怀里拱了拱,小声道,“你不要吓我了。”
她顺势埋首于他的颈窝,将自己完全陷入他的气息内,“我会害怕。”
无论是他最近来见她的反常的频率,还是一些反常的举动,总让她有种即将离散的感觉。
她说不上来有什么确切的依据,只是一种没来由的直觉。
琴酒垂眸,深绿的眼眸敛去那些翻涌的思绪,温暖的手掌放在她发顶,力道恰到好处,带给她明显的安全感。
“只是告诉你可能会遇到的一些情况,让你心里有数,如果真的遇到就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难得一下子说这么长,拉过被子将二人盖住,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鹤月闷闷地点头,额头贴在他颈侧,感受着他的血液流动与跳动的脉搏,“大反派。”
“嗯。”
鹤月稍稍直起身子与他对视,带着莫名的执拗,“明年、明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还会送我礼物的吧?”
琴酒点头,毫不犹豫,“会。”
“那就好。”
兔兔靠过去与他额头相抵,近距离注视着他。
他们靠得极近,眨眼的时候睫毛都能碰到一起,呼吸交错,能够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
他们依偎着彼此,汲取对方的温度。
片刻后,鹤月挂在琴酒身上去了卫生间洗漱。
他们一前一后站在洗手台前,镜中清晰地映出他们的身影,亲密又温馨。
虽然今天鹤月没有课,但她还是早起,琴酒早早把她喊起来并不是故意逗她,而是确实有事——
就是训练兔兔。
这一次的训练强度明显比前几次高上不少,上午是射击训练,短短片刻下来,她的手就已经开始颤抖了。
“嘶——”
鹤月吸了口凉气,努力动了动手指,感受到了明显的酸痛。
好累。
琴酒给了她几分钟休息调整,然后调整仪器,将射击靶再度拉远。
“继续。”
在训练期间,大反派绝对是一个严厉到过分的老师,他会毫不客气地指出鹤月的不足,该打击就打击。
鹤月深呼吸几番,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利落地给自己新得的枪装上子弹,握紧抬起。
其实她在现实生活中很少用到射击,一般她遇到危险的时候简单的体术加上她随身的一些装备就能应付,如果应付不了,那就确实不是她能应付得了的局面。
除了在马萨诸塞州时遇到过几次恐袭场合用到过射击,她就没有开过枪了。
大反派会定期给她训练,每次都不会落下射击。
他甚至会给她讲一些犯罪分子的射击习惯,和一些犯罪分子的心理,让她有心理准备的同时,也给她分析了一些适合她逃脱的方式。
下午,是体术课。
鹤月再度被摔打到地上时很平静,她早已习惯了。
她再怎么反应迅速,再怎么出其不意,她的动作在琴酒眼里跟小孩子玩闹没什么区别,他单手就能将她掀翻。
当然,在一次又一次的被摔打间,鹤月至少反应变得更快了。
她以为这次的训练只是强度大一点,但显然她想的太简单了。
“砰——”
鹤月重重砸到地面,手里的匕首被击飞,手腕传来不可忽视的痛。
“你在犹豫什么?”
银发冰冷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冷淡,“我怎么教你的?都忘了?”
鹤月大口地呼吸,努力撑着地面坐起,胳膊都在颤抖着。
“如果你面前的不是我,你已经死了。”
他这样说着,神色睥睨,毫不客气地释放自己的杀意,“之前的训练都是过家家吗?”
鹤月颤抖着手拿起地上的匕首,缓缓站起身,“你让我刺下去,我……”
“这种废话不需要说,我只要结果。”
琴酒打断了她的话,再度冷声强调,“现在,我是你的敌人,你的任务是用手上的武器反击。”
“心脏,肺部,喉咙,我跟你讲过的那些致命点,随便哪一个都可以。”
“刺下去,不要犹豫。”
他此刻毫不掩饰自己与她的不同,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不是演习,是真的刺下去。”
鹤月努力调整好呼吸,握紧了匕首。
这次的训练和以往的完全不一样,和秀一的训练也不一样。
她自然是伤不了他的,她也有按照他教的去反击,动作利落,不拖泥带水,并不会因为面前是他就迟疑犹豫。
他教的她都做到了。
但他依旧觉得不够——
他一定要让她伤到他。
在她即将刺下去的那一刻,他甚至没有防御。
很奇怪。
鹤月再度深呼吸几番,努力调整自己的气息。
琴酒看着她,注意到了她潮湿的眼尾,顿了顿,道,“瞄准我的心脏。”
鹤月望向他,目光微闪。
男人冷着脸补充,“我穿了防弹衣,刺下去不会受伤。”
“真的?”
“嗯。”
鹤月现在有点想扒开他的衣服看一眼。
当然,显而易见,现在扒不到。
“真的?”
她再次确认。
“嗯。”
“真的?”
这次琴酒没有回应,而是上了拳头。
凌厉的拳头擦过鹤月的脸颊,她甚至有种被割伤的刺痛感。
她定了定神,调整好心态。
灵活的身形,利落的动作,快速地反击,然后找准机会——
猛地刺下去。
琴酒放下手,没有阻挡,没有防御,以身躯迎上。
随着一阵牙酸的声音,匕首在划破了他的衣料后被里面的防弹衣挡住。
鹤月大口地呼吸,面色不定。
刺下去了,她真的刺下去了。
她对着他刺下去了,还真的刺到了。
如果他没有穿防弹衣,她就能刺穿他的心脏。
想到这个可能,鹤月忽然感觉一阵心脏发冷,一股凉意自脊背升起,直冲天灵盖。
这样的寒意让灵魂都颤栗。
琴酒握住她颤抖的手腕,温暖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发顶,轻轻按了按,昭示着他的存在。
“做的不错。”
他难得这样直白地肯定她,然后松开手,“就是这个位置,继续。”
鹤月深呼吸着,看着他似是覆着严冰的面容,紧了紧手里的匕首。
琴酒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再次攻上来。
再一次地,她开始反击,直至刺到他心脏的位置。
一次又一次。
最后,鹤月累得躺在地面,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鬓发汗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指尖不住地颤抖。
琴酒在她身侧坐下,圈着她的腰肢将她放到腿上,按揉她今天使用过度的肌肉。
她愣愣地看着地面,声音低低的:
“我不明白。”
他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让她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