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目光微闪,定定地看着眼前精致的面容,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脏刚刚有被击中的感觉。
他的爱人,他的肋骨,他灵魂的一部分——
就是她。
她有一双琉璃珠一样漂亮的眼眸,细眉弯弯,面容柔美楚楚,专注地望着他的时候,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他爱着她,他一直都知道。
她也在爱着他,他也一直都知道。
他们都背着对方做了选择,也都默契地在抗拒对方的选择。
听起来有些戏剧化,但事实确实如此。
琴酒喉结滚动,只花了不到三秒就将那些翻涌的巨浪尽数压制。
他原本想转移话题,却是鬼使神差地问她,“你了解易容?”
鹤月歪头,露出一个不确定的表情,“嗯……见到过,虽然没有专门去学,但近距离接触过。”
有希子的易容在她看来已经算得上很精湛了,不知道大反派说的那些人的易容水平怎么样。
“那就是不了解。”
“我是没有专门去学过啦,但是……”
鹤月鼓了鼓脸颊,认真道,“我肯定不会认错你啊!”
“大反派就是大反派,不管是谁易容成你的样子,还是说你易容成别人的样子,我肯定能认出你的。”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
易容对于她来说可以说是一个陌生的领域,她没有深入了解过。
但她还是用那么笃定的语气跟他说,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能够认出他。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甚至哪怕是伏特加这么说,他都会保持怀疑。组织的千面魔女贝尔摩德的易容与伪装能力有多可怕他是清楚的,就算是精通易容的人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傻兔根本没有学过这些,贝尔摩德想要欺骗她轻而易举。
但是——
她说,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认出他的。
没来由的,他相信她。
毫无根据,只有直觉。
琴酒忽然低低地哼笑一声,毫不客气地rua了把兔兔脑壳。
她对自己的影响是越来越大了。
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当然了,这并不是重点。
他将已经偏到东京湾的话题拉回来,“我不在的时候,注意安全。”
鹤月认真点头,“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大反派也是,要好好爱惜自己呀。”
她戳了戳男人的脸颊,“要记得我在等你。”
琴酒喉结滚动几番,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他淡定地抱着人去洗手间刷牙,“早点睡,明天继续训练。”
他握着她的下巴稍稍用力,在她想要开口说话之前将牙刷怼到她嘴里,物理中断了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鹤月皱了皱眉,但也听话地没有再多言。
鹤月继续着被摔打的日子,这段时间她只剩下实验课要去看着,不需要在教室里授课,她的体力还是够的。
但是——
被摔打是真的很痛啊!
再度重重摔到地上时,鹤月的表情平静极了,有种超脱世俗的空白感。
每次当她以为自己进步了的时候,大反派总能一下将她掀翻,而且还是只用一只手,站的位置甚至都没有变。
有种被遛的感觉。
鹤月大口地呼吸,努力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在琴酒平静的目光中站起来。
“虽然我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你,但是……”
她忽然笑了,抬首将汗湿的发丝勾到耳后,“继续吧。”
不可否认的是,定期的训练是有用的,她打不过大反派,当然,也打不过一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但她能在一些犯罪分子手上周旋获得机会逃跑。
兔兔那不存在的兔耳朵都支棱着,看着干劲满满。
琴酒低低地哼笑一声。
这傻兔。
鹤月持续着被摔打与射击课的训练,匕首近身体术也没有停,她现在已经能凌厉快速地对着大反派的心脏刺下去了。
这样的训练一直持续到鹤月放暑假,她明显感觉自己胳膊和腿上的肌肉线条明显了不少。
今天他们回到了位于米花町的星川宅,鹤月穿着三○鸥联名睡裙窝在沙发上,刚吹干的发丝还带着明显的潮气,看着很蓬松。
她打了个哈欠,看向身侧的男人,“你是明天走吗?”
琴酒点头,“明天凌晨。”
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让鹤月多想和多问,直接握着她的腰肢将她放到腿上,握着她的下巴就重重地吻上去。
鹤月被他攫取的呼吸,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一缕银发,熟练地放松了自己,接受他的力道与体温。
今晚他格外地凶,鹤月听到那格外清晰的浪潮声,眼前蒙上一层雾气,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努力地睁着双眼望着他,看他苍绿的眼眸,看他银白的长发,看他看着自己时眼底炽烈的火。
他们从沙发一直到飘窗,再从床铺到卫生间,所过之处是他们契合的证明。
鹤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未尽之意,只更加努力地将他拥紧,更加贴近他,颤栗着去触碰他的唇与胸膛之上的伤疤。
她一直在哭,眼尾染上了浓郁的胭脂色。
最后的最后,她一身清爽地回到被窝,伏在琴酒的胸膛,看着自己的黑发与他的银发交错。
“大反派。”
她的声音此刻低哑极了,累得不行,“你会回来的,对吗?”
她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男人只穿了睡裤,他们就这样紧紧相拥,隔着单薄的睡裙布料感受彼此的体温。
琴酒拉好被子,“嗯”了一声,“会。”
“今年圣诞节,你也会回来给我礼物的吧?”
“会。”
“我舍不得你。”
鹤月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此刻正枕在琴酒温热的胸膛,指尖停留在其上一条伤疤之上。
那是一条几乎横贯了他整个胸膛的伤疤,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
琴酒的声音依旧淡定,“我会回来的。”
鹤月抿唇,看着他深绿的眼眸,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我们拉钩。”
她伸出手,小指探出。
琴酒依言伸出手与她拉钩,他们指节相扣,拇指指腹相贴。
“我等你。”
她这样说着,眼底流淌着盈盈流光。
琴酒喉结滚动,点头,“好。”
次日凌晨,琴酒早早起身,简单做了早餐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痕迹。
即将离开之际,身后靠上来熟悉的体温,有柔软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大反派。”
鹤月自他身后抱着他,额头抵着他的脊背,再度问他,“你会回来的,对吧?”
“是。”
琴酒覆上她的手,回过身与她对视,“我会回来。”
黎明之际,离别之前,他们交换了一个热烈且深入的吻。
之后,他们分别——
她与他断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