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年假末尾,森尾元司已经结束了假期回警察厅上班,诸伏高明陪鹤月赖床,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也早起带了热乎的早餐过来。
听到主卧的动静,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急忙过去,便见鹤月无力地靠在诸伏高明的臂弯,面色惨白,呼吸急促。
是呼吸过度导致的呼吸性碱中毒。
萩原研二急忙上前托住鹤月的后颈,松田阵平则是抬起她的下巴,诸伏高明用手帕捂着她的嘴,嘴里喊着口令让她跟着自己调整呼吸。
几分钟后,鹤月的面色才缓缓恢复,脑中的眩晕感褪去,心脏跳动的频率也逐渐恢复。
“鹤月?”
诸伏高明耐心地为她拨开乱发,温声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鹤月试着呼吸了一番,有气无力地点头,“没事了,谢谢你们。”
“不用说谢谢哦鹤月酱,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萩原研二一把挤开松田阵平,温柔地捧起她的脸蛋,温热的指腹轻轻拂过她微红的眼尾,“鹤月酱,可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鹤月沉默了几秒,道,“可以,但我需要先见一下元司。”
这时,安静的卧室里响起一阵肚子的咕噜声。
鹤月:“……”
在这种时候发出这种声音真的好尴尬啊。
松田阵平随意rua了把兔兔脑壳,推开试图继续和兔兔贴贴的幼驯染,“行了,先吃早饭。”
鹤月咬了咬下唇,神色惊惶,显然是有心事。
“鹤月。”
诸伏高明按了按她的肩,嗓音沉静,带着他特有的从容,“欲速则不达,无需着急。”
松田阵平以指尖抵住她的齿关,拯救了被她死死咬住的下唇,指腹拂过其上那明显的牙印。
“我说你啊,冷静一点。”
他单膝撑在被褥之上,弯腰与她平视,凫青色的眼眸专注地望着他,“我们都在,不管什么事都能解决。”
“鹤月,别怕。”
他这样说着,语气认真。
鹤月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默默红了双眼。
“我……我……”
她此刻的情绪明显不对劲,隐隐有崩溃的迹象,面色苍白,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气。
萩原研二将她揽入怀中,骨节好看的手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长发,柔声安抚她,“别怕,别怕,鹤月酱,我们都在。”
“没事的,一切都能解决,不会有事的。”
他的声音这样温柔,怀抱也是这样温暖。
鹤月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金发绿眼少年,他的话很少,语气一直是冷淡的,面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就是孤狼本狼。
但他的怀抱很温暖,体温足够为她驱散寒意,有力的胳膊能够给她安全感,温热的指腹会轻轻揭去她额前的汗水。
那是她的——她的——
鹤月忽然发现,她此刻竟是找不到一个确切的词语用来形容她与他的关系。
他们可以是搭档,可以是亲人,也可以是爱人。但如果只用一个词语,根本不足以去描述他们曾经的过往。
鹤月攥紧了萩原研二的衬衣前襟,泪如雨下,哭声都颤抖。
松田阵平急忙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过来,耐心地为她擦眼泪,诸伏高明则是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为她顺气。
片刻后,哭累的鹤月被萩原研二抱起来送去了卫生间,还在无意识地打嗝。
洗漱好后,饥饿的兔兔终于吃上了热乎的早餐。
饭后,鹤月窝在沙发上给森尾元司发消息:
【我记起来了,长野福利院是一个非法研究所】
所以才会近乎与世隔绝,很少与外界交互,里面时不时有孩子会病逝,里面的人一个个都那么不正常。
鹤月此前一直以为长野福利院只涉及违法交易,毕竟警方救下她后查到的就是她被院长卖给了国外的一个富豪。
现在看来,长野福利院不止有那些交易,或者说,那些交易只是一个引子,用来筛选客户,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研究内容。
而那所谓的她被卖给了国外的一个富豪,在转运途中发生车祸这个说法,就是黑泽阵为她准备的重新回到人前的方法。
想起那堆叠的残肢和泡在液体中的躯体,鹤月又是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了一阵。
时刻注意她的萩原研二当即轻拍她的脊背,皱起眉,“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
刚刚早餐她也没吃多少,现在她的脸色也很差。
鹤月摇头,“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片刻后,森尾元司赶到,带来了一叠保密条例。
他将保密条例递给在场的另外三名警察,“接下来我和鹤月要说的事涉及重大机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什么犹豫,利落地签了字。
鹤月开启家中最高保密等级的防护程序,将几人带到地下实验室。
她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讲述了自己在长野福利院的见闻,从古怪的医务室到时不时有人病逝,从受到的虐待欺凌到那些前来领养孩子的精英人士,从地下室的可怖画面到那些诡异的研究人员。
她并没有刻意隐瞒黑泽阵的存在,用的是【同伴】这个说法。
在场几人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松田阵平在听到她挨打的时候就已经坐不住了,握紧了双拳咬紧了牙关听她继续说。
说到地下实验室那些惨状时,鹤月明显情绪不对,声音都在颤抖,整个人惨白了下去。
松田阵平当即握住她的颤抖的手,“鹤月。”
森尾元司看着自己记录的内容,眉头紧锁。
鹤月花了几分钟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继续道,“可以去查从长野福利院领养过孩子的那些人,大部分应该都不是普通的领养。”
“还有当年的长野警方,可以的话尽量也查一下。”
曾经在长野县警署工作过的诸伏高明问她,“当年警方和福利院有关系?”
鹤月点头,“其实那个时候我有想过向警方求助,福利院会时不时有新的孤儿过来,但我有一次听到了院长和一个警察的谈话。”
“具体内容大概是【这次的货很健康】、【下一批要等一周】这些。”
“我的猜测是,当年病逝的孩子可能是被进行了非法交易卖出去,或者进行非法实验去世。”
“好几次病逝的孩子平常都很健康,估计接受那些实验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健全且健康,才能为他们提供最真实的样本数据。”
而当年的小鹤月体质很差,动不动生病发烧,得以躲过一劫。
黑泽阵的话,她猜测应该是他太过凶狠,院长暂时没有考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