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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惊春别扭着不愿意吃,容大将军坐在桌前什么话也没说。

小秧秧知道自己该发挥作用了,赶忙去拉着哥哥的手,一直把人往桌前拽,嘴里喊着“吃嘛吃嘛,一起吃!”

容惊春一脸勉为其难地坐下,对他爹的方向嘟囔:“是秧秧非喊本公子吃。”

桌上的饭菜两荤一素一汤。

容大将军亲自盛两碗汤放到两个孩子面前去,小秧秧坐在高高的凳子上,两只小脚丫晃呀晃,喝汤喝得挺高兴。

容惊春埋头一口一口喝着,没敢抬头看向他爹。

“不出十年。”容大将军说,“爹娘能培养出另一个为大云镇守边防的将军,到时爹娘带你解甲归田。”

小秧秧转着乌溜溜的眼睛,发现一直低着头的四哥翘了翘嘴角,很快又压下去。

“十年,本公子都行冠礼了。”他不再是小孩,还天天黏着爹娘兄长像什么样。

容惊春抬头:“再说,本公子不习惯在村子里生活,本公子就喜欢这令人眼花缭乱、长歌袖舞的云京城。”

容大将军:“……最后这话谁教你的?”

容惊春嘟囔:“就不能是本公子自己的才学?”

对自家儿子什么德性一清二楚的容大将军轻哼一声。

容惊春撇嘴:“……三哥那儿学来的。”

“好的不学,尽学这些。”容大将军黑着脸,“老子待会不抽死他。”

容惊春从小就和自家三哥不太对付,乐得看他被罚,赶忙怂恿道:“就是!容老人专门教我这些,必须好好抽一顿,爹你是大将军,一言既出十匹马都难追,必须抽他!”

容大将军听他说话这个语气,整个人看起来好了不少,他也就放心了。

起身离开时叮嘱他好生吃饭,又笑盈盈地跟小秧秧说:“盯着点你四哥。”

“知道!窝一定会看着四哥吃饭的。”小秧秧笑眯眯答应,转头就干起正事,一直盯着。

容惊春让妹妹盯得浑身不自在。

他是那种不好好吃饭的人吗?

吃着吃着,他大哥来了。

“吃着呢?”容城竹脸上含着笑。

容惊春一看到自家大哥心里头就满怀歉疚,他刚刚那番话说的过分了。

“大哥……”

“嗯?”容城竹揉揉他的脑袋,“我不是受皇上昭命去的,可以经常回来。”

“哦。”

“回来看你。”

“才不需要。”容惊春嘴硬着呢,“你们不在,本公子在坐京城横着走没人管。”

容城竹笑了。

小秧秧问:“大哥,你为什么不跟着二哥去西边?二哥一个人来着。”

“我怕别人分不清我们两个。”容城竹说笑着。

小秧秧跟着附和:“是哦,你和二哥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你和二哥性格不一样啊,穿衣也不一样,其实还挺好辨认的。

大哥这么说,想必是有些事要保密。

她便不多问。

容城竹知道妹妹心思细腻,怀着一丝感激摸摸她的脑袋。

不经意间一瞥。

瞥见妹妹手腕上戴着的银手镯,目光微怔,拿着她的手腕询道:“哪里来的?”

“大皇子送的。”小秧秧说,“窝问过哥哥了,哥哥同意我才拿的,窝有谢谢大皇子。”

“这个手镯怎么了吗?”

“没怎么。”容城竹拉下衣袖给她盖住白花花的手腕,以及银镯子,“这是南疆上贡的,是一对。”

“原来如此。”小秧秧点点头,“另一只可能在皇后娘娘那里吧。”

“不是。”容城竹摇头,“另一只还在南疆人手里。”

“哦哦。”小秧秧发现大哥对南疆了解还挺多的。

“你说什么!”容惊春又炸毛了,“大皇子送你的?还回去!他不安好心,去年他就想给你献披风,今年又给你献南疆上贡的镯子,就是在讨好你,不能收。”

“司徒君到底怎么回事,他不也是你哥哥吗?怎么准许大皇子送你东西。”容惊春撸起袖子,颇有要冲进皇宫干架的气势。

三哥他们都说四哥最像爹,所以舅舅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啊。

小秧秧在心底一直笑。

容惊春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没事啦,窝也有给大皇子还礼,不是白要的。”

“这还差不多。”容惊春重新坐下,两眼警惕地叮嘱妹妹,“离司徒家的人远点,你看我爹就是和皇上走得太近,现在妹妹都给司徒家娶了去,自己和孩子都得镇守边境,把最小的孩子落在家里,司徒家没什么好人。”

说到底心里还是耿耿于怀。

容城竹抿唇笑笑,望着老四的神情充满着不舍。

其实这个家里,人人都爱欺负老四,人人也最爱老四。

即使秧秧来了,家里人也并没有真的厚此薄彼,只是老四生性调皮,大家对他说话难免不温柔些。

主要是温柔也管不住。

非得凶才能管住这个小霸王。

“哥哥是好人。”小秧秧说。

容惊春无语:“你说司徒君?我反正看着不太像。”

容城竹:“但凡姓司徒,你现在都觉得不像好人。”

容惊春哼一声,没反驳。

这时,容泊尘和容轻澈也来了。

二哥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匣,有半个人那么高。小秧秧好奇地望了又望。

“二哥,是什么呀?”

“给四弟的。”

“我?”容惊春伸手接过来,差点没接住,他震惊道,“什么东西这么重?”

打开一看。

匣子里躺着一把亮堂堂的大刀,十分锋利。

容城竹:“比起剑,你更适合用刀。”

容泊呈点头:“你有一身蛮力,而无多少巧劲,用刀正合适。”

容惊春:“……”

突然就没那么开心了。

小秧秧捂着嘴偷笑,二哥是个钢铁直男。

容轻澈瞥见老四的神色,插嘴解释道:“玄铁打造,二哥为你找这块玄铁,怕是没有十月,也有八月。”

容泊呈:“七个月而已,铸此刀用了四个月,确实费些功夫。”

“多谢二哥!”容惊春又高兴了,伸手摸着匣子里的大刀,指尖不小心划了一道。

小秧秧紧张:“四哥,赶紧含嘴里!能止血!”

容惊春听话含住,皱着眉含糊其辞道:“刀上沾血了。”

“正好认主。”容轻澈笑着,“一点小伤,流点血死不了,你拎起来看看能不能拎动。”

“容老三,你少小瞧人!”容惊春抽出手指,不顾那点伤口,一只手弯腰去拿,没拿动。

“……”

两只手去拿。

还是没拿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