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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费什么力大家都察觉到小皇女的脑子有问题,不会叫人,一双眼睛呆呆的,时不时会抓东西塞进嘴里。

大家的眼神逐渐不对劲。

说到底也是丞相孙女的孩子,大皇子的嫡长女,尽管惊讶和嫌弃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越是这样,大皇子越觉得脸上无光,赵希恬的心口也像哽着细碎的砂砾一样,难受得厉害。

大皇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了一个慈父,抱起女儿逗弄着,而后交到找来的奶娘手里,温柔地说:“这儿人多,恐会伤到我的宝贝女儿,抱到后院去玩,好生照顾着。”

“是。”

奶娘接过,耳边又传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呵斥:“看紧点,再出来你就拿命相抵。”

奶娘手一抖,慌慌忙忙抱走小皇女。

大皇子朝众人笑笑,许玉歌走上前去,面露难色道:“妾身是不是做错了,只是她一直眼巴巴看着妾身,牵着妾身的手,妾身实在不舍。”

说着摸摸自己的肚子,温柔得不行。

大皇子安慰道:“本殿下知你心善,不怪你,是奶娘看不住。你现在月份大身子重,多顾着自己的孩子,等孩子生下来,怕你牵都牵不完。”

许玉歌噗嗤一声笑了,娇嗔道:“肚子里就一个,哪里就牵不完了。”

“一个哪里够。”大皇子说。

分明是小皇女的周岁宴,大皇子却牵着侧妃的手言笑晏晏,说着众人听不见的悄悄话。

赵希恬差点搅烂手中的绣帕,盯着许玉歌的肚子越发阴狠。

主桌有二,一桌上有大皇子赵希恬等自家人,皇后皇上来了礼没来人,赵相年迈没来,派了儿子来,也就是赵希恬的爹娘,大皇子的舅舅一家。

二桌上则有容雨棠母女,不管怎么说离亲王妃就是大皇子的长辈。

许玉歌身为侧妃,是不能入一桌和正妃平起平坐的。但她是由大皇子亲自牵着送到二桌,明眼人都能知道大皇子对侧妃的宠爱。

即使宠爱也没让入一桌,可见大皇子并未到宠妾灭妻的地步,许玉歌也没争没抢,任谁都挑不出两人的错处来。

不巧的是,许玉歌坐在了容雨棠的身侧。

哪怕隔着一个容雨棠,许玉歌还是察觉到许秧秧冷冽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你故意的。”许秧秧到底是没忍住。

许玉歌微笑望过去:“秧秧郡主在说什么?我没明白。”

“你故意带着小皇女出现,让所有人知道小皇女智力有缺陷。”说这话的人不是许秧秧,而是温柔似水的离亲王妃,而这话不是春日的温水,像是冬日刮人骨的冰水。

众人皆是一愣。

多少人心知肚明的事,让那个看起来与世无争温柔美好的离亲王妃挑明了。

“许玉歌,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改不掉通过踩低别人来彰显自己的习惯,如同狗改不了吃屎,就喜欢看着傻子遭人奚落。”容雨棠目光平静地望着她,不疾不徐地说着,“从前是秧秧,现在是小皇女。”

“许玉歌,心思歹毒者终会遭到反噬。”容雨棠的目光实在没有任何攻击力,偏偏这番话令人心头大骇。

二桌的宾客们纷纷静默。

“王妃,您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许玉歌眼里蓄着泪花,好似再被人多说一句就会掉下来,实在叫人心生怜悯。

她看看许秧秧,又看看容雨棠,实在委屈厉害:“我知道王妃一直记恨当年秧秧郡主遭土匪绑架的事,一直对我耿耿于怀,认为我是个欺负孩子的人,可那件事,那件事……”

许玉歌避重就轻地选择了这件事,而不是在府里说许秧秧痴儿的事,又故意卡着不继续说下去。

因为她看见大皇子过来了。

“歌儿。”

“大郎……”这等私下才会唤的称呼,再加上许玉歌恰到好处落下的泪珠,实在是让大皇子心疼坏了。

大郎?

“噗!”许秧秧噗嗤一声笑出来。

大皇子和许玉歌都看过去,许玉歌以为她是在嘲讽自己在演,眼泪掉得更凶了。

大皇子道:“秧秧郡主。”

“不好意思,我想到了一个人。”许秧秧清一下嗓子,立马换上一张严肃的脸,“大皇子来问罪?大皇子继续。”

大皇子对着许秧秧的这张脸才是真正的生不起气,许秧秧还小的时候他只觉得可爱,要是许秧秧愿意跟她,好好娇养着宠着也没什么关系。

自春日许秧秧归京,他见到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继承了离亲王妃容貌的少女,实在美丽得让人心动不已。

只是许秧秧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这让他十分愤怒。

许秧秧毕竟是许家女,许蔓儿与之有一分相似,他欣然接受歌儿的安排,只是他一直没做到最后一步。

他总觉得许秧秧不应该被轻易亵渎。

这次母后本想连着许秧秧一块解决,幸好许秧秧并没有因为司徒君彻底失去心智离开云京。

他是喜欢许秧秧,但歌儿怀着他的儿子,歌儿对他也是万分尊敬和喜爱,甚至十分乖巧听话。

他必然是要替歌儿出头的。

“皇婶,秧秧郡主,我想你们对歌儿存在着误会。”大皇子道,“秧秧郡主从前在许府受人欺负的事我有所耳闻,但这和歌儿没有什么关系。”

容雨棠笑了一声,没有嘲讽,却让人觉得比嘲讽更刺耳。

大皇子紧接着提到了许秧秧当年遭遇绑匪的事,许玉歌拽了他的手好几下,眼里担忧得厉害。

像是在阻止他说出来。

大皇子回她一个微笑,表示没有关系。他知道歌儿担心的是赵希恬背后的相府,可是赵希恬对他并没有什么贡献,还生出一个弱智的女儿。

赵相在意的是整个赵氏,根本不是一个孙女。不管怎样,赵相都只能在他的阵营。

大皇子根本没担心过这些问题。

他道:“秧秧郡主幼年遭绑匪一事,歌儿不过是替人背锅而已……”

“殿下……”许玉歌拼命摇头,“不要说。”

“既然不想他说出来,你何必故作姿态地提起这件事?”隔壁桌的赵希恬倏地起身,气势汹汹朝着她们走来,“先是哄我女儿出来,现在是轮到我了?”

许秧秧意识到要打起来,赶忙搀扶着娘亲起身:“娘亲,我们躲远点看。”

容雨棠:“……”

容雨棠身子重,起来要费点劲。

母女俩正要往边上挪一挪,许秧秧突然感觉到后背有一双手推过来,她条件反射般反手过去拽住对方的手腕,用力将人甩开。

嘭!

“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许秧秧回头要看是谁想背后偷袭她,看到的却是赵希恬扑着许玉歌倒在地上,那声尖叫来自许玉歌。

“歌儿,歌儿!”

“血,血……”许玉歌浑身都在颤抖,“孩子,孩子,殿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