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
随着一道穿着休闲衣服的青年缓缓从后台中走出来,现场嘈杂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吴庸身上。
下一秒。
古典文学选修课的学生们‘掌声’响起。魏子琴站了起来,也不顾众人的眼神,用用力拍掌,大声欢呼,“吴老师……”
“嘻嘻,吴老师我爱你。”
“哈哈,吴老师好帅!”
不少人也站了起来。
当然大部分学生,还有不少是抽到了名额进来的吴庸粉丝。
前边。
那群文学界,教育界,来看热闹,以及红学的人,一阵皱眉。
最是看不得这些所谓的追星!
主要是看不顺眼吴庸,连带着其他人,肯定也看不顺眼。
中间。
被许多媒体都占据了,这个位置不远也不近,摄影机能清晰的拍到。
很多人霎时间都打起精神来。
“嘿,可算是出来了!”
“检查下设备有没有问题,都拍好了,千万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没问题。”
……
后面。
一个戴着帽子,墨镜,口罩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跟旁边一个中年女子浅聊着。
……
老薛在前面一些的位置,看着上面。
……
旁边一些,余谦笑道:“来了。”
郭麒麟霎时间来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看向了舞台。
……
其他位置。
司徒芊芊看向了上面。
……
再再其他位置。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说:“姨姨,粑粑……”
赵凯旋嘿笑一声,“看我大哥发挥。”
赵敏瞥瞥他。
……
吴庸并不知道,现场中,来了很多他熟悉的人。
只是环绕四周看了眼大家,从容不迫,这个舞台,在蓝星的时候,他享受过很多次。
也让吴庸仿若是又一次回到了那时候。
在蓝星中。
从一个寂寂无闻小歌手,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到万众瞩目的巨星,万人大会堂。
这条路,走的非常苦。
而这个世界,他只花了半年,但这半年时间,让吴庸走向了像是前世,相似却又截然相反的道路。
弥足珍贵。
只是,比较遗憾的,这不是演唱会。
微微吸气。
“大家好。”吴庸声音传来,轻笑道:“欢迎来到我的公开课。”
“这场公开课,很突然。当然,也很荣幸,有这么多学校领导,红学爱好者,记者朋友,各大高校的老师教授,教育界的前辈。”
唯独漏了文学界。
是忘记?
不,吴庸就是故意的。
这厮就是小家子气,既然已经彻底翻脸,凭什么给你们面子?
谁啊?
文学界这群人脸色越发难看。好好好,这么无视我们是吧?
“由于这场公开课人数太多,各个业内都有。”
吴庸声音继续传来,“因此我给大家备了几个话筒,不仅仅只是我的学生可以提问,在我讲课期间,其他人凡是有疑问的,都可以提问。”
工作人员发话筒去了。
前排,文学界的拿到了,教育界的拿到了,其他也分了两个,大部分都是落在了吴庸的学生中。
这时,吴庸话锋一转,眸光一瞥文学界那群人,“当然,所谓的疑问,是指我没有讲课的时候。若是讲课期间,无故打断,后果自负。”
文学界那群人脸色极为难看。
这不就是在说他们?
周成国这位清大教授,嗤笑一声。
但下一秒。
吴庸的声音再次传来,“同样,也包括了某些被开除了教授称谓,依旧装成是某高校教授,在全国各地到处讲课招摇撞骗的人!”
后边的众人,也霎时间一片哗然。
这说的是谁?
被开除了教授,到处招摇撞骗?
难道是……
一时间,许多人目光看向了混迹在文学界c位中的周成国!
媒体记者们似乎也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爆料,疯狂拍照!
以前就非常疑惑,周成国作为清大的教授,不教课,不出论文。
反而是成天全国各地到处讲课。
后面还加入了作协中,被奉为上宾,还给了名誉副会长的头衔。
原来如此。
感情这货是被开除了啊。
周成国脸色骇然一变,紧紧盯着吴庸。
前排。
有些是清大的教授,也是来看热闹的。
有教育界的人询问,“张教授,这事情……”
那叫张教授的老者面无表情的说:“我只是一个教授,开除与否,是校内领导的决定,我们也不清楚。”
‘开除与否’‘校内领导的决定’‘我们不清楚。’
这几个关键词汇落在大家耳中。
如果是假的。
这位张教授在教育界名声显赫,周成国跟他又是同事,直接否定就是了。
这不是说,已经是铁定的事实?
直接实锤!
大家没有继续再追问,都清楚了。
为什么清大会开除一个教授?
为什么同行内,大家不知道?
清大作为国内唯一跟京大齐名,并称华国最顶级的两所高校。
开除一个教授,这事儿必然会在整个教育界内,引起轩然大波。
但没有任何声响。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周成国在清大任职期间,犯了非常大的错误。
是那种连累清大丢声誉的错误。
才会秘密处置。
周成国被开除后,也料定清大不会将他暴露出来,才会一直打着清大教授的名义,到处开课,收取门票,招摇撞骗!
现场中。
无数人都兴奋了起来,当然最兴奋的自然是媒体们。
吴庸当场揭露了周成国。
这是不死不休啊。
这次的公开课,必然会精彩万分!!
“我刚才的话大家可能会觉得,我太过于独行武断。也不知道怎么界定什么才叫‘没有讲课的时候’什么叫做‘无辜打断’。”
吴庸看了眼大家,轻笑道:“没有关系,最后的解释权在我手上。不喜欢听的,出门左拐,不送。”
这家伙真嚣张啊。
外界那些来听课,来看热闹的人,瞠目结舌。
最后解释权在你手上?
那还玩个屁啊?
你这叫讲课?直接点说,这个公开课,只允许你的学生提问,不允许其他人提问好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那么现在,公开课正式开始!”
吴庸说:“上次课程我们讲到了关于后四十回不是曹雪芹先生所写的,相信这两天,大家回去查阅后,有不少疑问,在这里,大家都可以提出来。”
来了!
终于来了!
媒体记者,文学界,教育界,无数人霎时间全部打起了精神。
吴庸看了看下边,很多同学举起了手,当然也有各行各业的,吴庸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了自己学生,“顾同学,你来。”
顾小曼站了起来,打开话筒,一秒都没有犹豫,直接问,“上次我回去翻阅文献和资料后,有个非常重大的疑点。”
吴庸伸出手,掌心向上,“你说。”
顾小曼道:“您上次说过,是高鹗‘续写’‘修补’的后四十回,这事情,没有人知道。”
“您所提出的理论和推断,也不足以盖棺定论,一定就是高鹗续写!”
“并且,根据我的文献了解,高鹗的才华,并不足以达到续写后四十回程度!”
顾小曼沉声道:“而且根据文献记载,高鹗只是管理者。在当时封建文化下,红楼被视为禁书,所看到的版本,都是流传在民间。高鹗作为一名官员文史,私自续写禁书,是大罪,甚至会连累家人!”
“高鹗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罪名。”
顾小曼缓缓道:“因此我认定当时的高鹗作为管理者,只是将本就完好的红楼,重新整理,而后重新发布,仅此而已?”
不少人点头。
高鹗在历史上并没有什么名气,在文献中的记载,也是只言片语。
吴庸先前说的推断,疑点太多。
有很多理由站不住脚。
最主要的是,顾小曼说的有理有据。
吴庸伸出一根手指,“第一,顾同学你所说的高鹗文化素养不足以续写红楼,这一点,我并不认可。”
舞台上。
有一块大银幕,是用作投影所用。
吴庸将收集到的资料,直接放在了大银幕上。
吴庸说:“高鹗,字兰墅。年少失意,未能考取功名。年过四十,才高中举人,而后进士!”
“在这期间,曾担任过内阁中书,顺天乡试同考官,江南道御史等职位。”
“虽然都是些有职无权的谏官。”
“但在当时的紫禁城内,没有人否认高鹗的才华,以至于给出了一句‘凡在有目,谅皆欣赏’极具赞誉的高评价。”
“年少时,才华横溢,却是落魄不遇,年过半百,才有了施展才华的平台。”
“这也导致了他的前半生,有了类似于曹雪芹先生一般的境遇和人生体验,才能续写出曹雪芹先生后四十回如此佳作。”
“以他的才华,若是写另一本属于自己的书,在今时今日,必然会获得更高的声誉。”
“正因为他是红楼的忠实读者,不忍看红楼后续丢失。这才让这位极具才华的高鹗,冒着极大风险,做出了续写红楼,这种极高挑战,选择了与一位天才并立,接受后人审视和评价!”
“‘困厄失意,才华过人’,这八个字,足以形容高鹗一生。”
吴庸缓缓说:“由此可见,顾同学你刚才所说的第一条,高鹗无才,并不成立。”
前排中。
司徒老点点头,“小吴说的不错,这的确是当时大家对高鹗的评价,很高。”
话筒中。
突然传来一声不适宜的声音,“就凭这一点,也不足以证明,后四十回,就是高鹗续写。”
这人正是周成国。
他站了起来,盯着吴庸,眸子中流露出了愤恨和怨怒。
来了!
来了!
许多记者激动。
“快,拍下来。”
“将他的表情,拍下来。”
“终于来了。”
“周成国第一个忍不住跳出来了。”
“哈哈,看看吴庸怎么回答!”
吴庸丝毫不着急,这次似笑非笑的反问道:“请问这位周教授,可曾听过脂砚斋这个名字?”
许多人皱眉。
或是愕然。
显然是没有听过。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听过的。
周成国也在其中,他嗤笑道:“脂砚斋,是在五年前某个古文吧里面,出现的一个人物。”
“红楼原名叫石头记。”
“当时这个脂砚斋便是在贴吧内,再度评价了关于红楼,发布的东西在当时的确引起了不小人关注。”
“但东西太过于莫名其妙,且非常残缺。因此,根本不能作为参考。”
周成国看看吴庸,讽刺道:“你现在搬出的这个脂砚斋,如果以此为依凭,你觉得大家会相信?”
许多人第一时间搜索这个脂砚斋起来。
果不其然。
还真在一个比较老的贴吧内找到了。
就如周成国说的,批评和资料,都非常惨残缺,根本不能作为依据。
吴庸笑道:“周教授说的很对,的确脂砚斋给出的资料不完全,也很残缺。但正是因为这个残缺,在我眼里,这才是自古以来,评价红楼后四十回并不是曹雪芹先生所写,最重要,也是最权威的证据!”
疯了吧?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
台下大家眼睛瞪大。
前排的文学界炸锅了。
“我靠,这吴庸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最重要,最权威的证据?”
“搞笑吧。”
“肯定了,这吴庸是得了失心疯。当时多少教授,红学爱好者,权威机构研究好一段时间,都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难道这吴庸一个人,还能比得上一大堆人?”
“狗急跳墙。”
“可不是,这是要开始胡搅蛮缠了。”
“这是被抓到痛脚了。”
“看他怎么解释!”
所有人目光下。
吴庸当然也听到了前面的声音,不缓不急看了眼他们,“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就是因为某些自以为是的人看不懂,才导致这份重要的资料,评价成‘没用的资料’。”
哗然一片。
大家都傻眼了。
某些自以为是的人,看不懂?
这是在指,前排那群文学界的人?或者是指,所有人?
如果是后者,你吴庸这是要得罪所有人啊。
如果是前者,这无疑是,直接讽刺某些机构和红学爱好者,以及研究红学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