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久久见王老师的脸色不对，立马笑道，“哪里是我会教，说起来也是我幸运，谢章脑子活，学这些字比较快一点儿，还是我这做娘的不懂，不会教，要是让专业的老师教，肯定不一样。”
“王老师一看就是经验十足，把谢章交给王老师，我是一百个放心。”
王老师听苏久久这么说，脸色终究缓和了一些，她看着吴嫂一脸严肃，“吴同志，放假的时候我布置了作业，不知道大牛和二牛现在完成的怎么样?明天上课的时候一起带来，我要检查。”
“啥？作业?那两混小子没说呀，咋放假了还有作业。”
“大牛二牛，你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快过来。”
吴嫂趴在门口对着院子扯着嗓子大吼。
大牛和二牛是什么样的学生王老师心里门清，她赶紧道，“作业不多，一会儿回去你让孩子补上就行。”
吴嫂干笑着没在说话，麻溜的掏出两个孩子的学费，“王老师，这是两个孩子的学费，您收好，今年两个孩子要是再不好好学习，你随便揍，揍到他们听话为止。”
“不是那个有句古话说的好嘛，老师严格了，才能教出好学生。”
王老师把大牛二牛的名字记上，对着吴嫂语重心长道，“学校这里该交的我自然会好好教，最重要的是在家里也要好好练习，把每天教过的反复练习，俗话说，温故而知新，只有不断的学习才能更好的掌握知识。”
吴嫂点头哈腰，“对对对，您说的是，您放心，以后放学了，我一定让他俩好好学，要是不好好学，我就把他们腿打断。”
苏久久掏出十二张一毛的放在桌子上，“王老师，这是我家小章的学费，以后麻烦王老师费心了。”
梁嫂她们也都交了学费，王老师一一记上。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邋遢，肤色黝黑的男人背着一个巨大的蛇皮袋子局促的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睛哭的红肿的小女孩，以及一个小男孩。
男人把蛇皮袋子放到门口紧张的搓着他那布满裂口子的大手，眼神闪躲的走过来，“王老师，我，我带了一包野菜能不能，能不能通融通融，两个娃今年的学费就这么替了。”
说着他赶忙把放在门口的蛇皮袋子拿过来打开给王老师看，里面全都是晒干的野菜嫩叶。
王老师一脸无奈，“李同志，这个真的不行，前半年你们交了野菜，后来的学费还是我自己掏的腰包，我念你们不容易，这半年真的不行。”
男人愁苦的蹲在地上使劲的扒拉着他那鸡窝似的头发，“王老师要不这样，今年冬上你们这儿的柴我包了，你放心，绝对会按时按点的给你们这送来。”
王老师很为难，班里有好几个学生，每次交学费都会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她也只是个老师，一次还能通融，可次次这样实在是没法交代。
男人见王老师一脸为难，用力的搓了搓脸咬牙站起来，翻着自己的兜，最后翻遍全身的口袋只掏出6毛钱，而这些钱连一个孩子的学费都不够。
女孩看着父亲拿出钱，眼里闪过一抹挣扎，张张嘴又低下头。
男人颤颤巍巍的把钱放在桌子上，一脸期盼又小心翼翼的看着王老师，“王老师，这是6毛，差的用我这野菜顶上行不，柴火我也给你们送上。”
“我家妮儿今年就不上了，先让我家小子上。”
“女娃子读那么多书也没啥用，我这当爹的让她读了几年了，已经够本了”
女孩听到父亲的话，眼泪再次也流了下来，她几次想反驳，可看着父亲佝偻的身子，白了一半的头发，她死死咬着嘴唇低下头默默妥协。
男人卑微的态度终究让王老师软了心，她把钱收了起来，叹口气道，“行了，次就给你记上。”
梁嫂认识这个孩子，她跟自己大儿子一个班，长得很漂亮，衣服虽然常年打着补丁，却总是洗得干干净净，学习成绩更是非常好，她经常听自己儿子夸这个女孩。
听这男人的意思是不准备让孩子上了。她心里不免有些可惜，摸了摸口袋犹豫了一下最终拿出一块钱放在桌子上，“李同志，你家这闺女学习成绩很好，要是半路停了就可惜了，现在已经五年级了，让孩子读吧，她的学费我给了。”
男人老脸照的通红，他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手在身上使劲擦了擦，“同志，这这咋好意思呢？我我我家是真真的没钱供供了，女娃子读两年书就行了，以后嫁了人也不至于是个睁眼瞎，其他的也没多大用处。”
梁嫂严肃道，“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家妮子学习很好，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现在咬咬牙坚持坚持，等这几年挨过了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男人没在反驳，他知道梁嫂是一个军嫂，伸手拉过女孩让她跪在地上感谢。
女孩乖巧的准备下跪，梁嫂赶紧把孩子拉起来，“行了行了，跪什么跪呢？这都是新社会了，咱不兴那个。”
“以后让孩子把书好好读上，你家丫头有出息，你这当爹的以后还能差，日子再苦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总不能耽误了孩子一辈子。”
男人抹着脸，点头附和，眼里的愁苦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消下去。
出了办公室，男人愁眉苦脸的离开。
阳光照在众人脸上，温暖又舒适。
芳嫂有些稀罕的看着苏久久，伸手捏了捏苏久久的脸，“小久，我发现你越来越白了，瞧这皮肤多细，跟刚来那会儿简直判若两人。”
梁嫂也顺手捏了捏，“还真是，要不是梁嫂提醒，我还没发现呢，这小久偷偷用了啥好东西，咋越来越好看了。”
“瞧着小脸嫩的，比那18的小姑娘都好。”
“不像我们，这脸比脚丫子都糙。”
“上次用了小久的雪花膏，感觉比咱们用的都好，现在看来是真的好，这才多久啊？就有这么好的效果。”芳嫂感叹道
梁嫂爽朗的玩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倒像是人家工厂把好东西全都做到那一个瓶子里，然后刚好让小久给买到了。”
“小久，下次你去买的时候把嫂子叫上，嫂子也想买效果这么好的雪花膏，你这手气好，嫂子厚着脸皮沾沾你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