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苏久久惊的一口水喷了出来,不顾季禾难看的脸色赶紧把张初墨身上的袄子强行脱下来。
果然在孩子的腋窝下发现一个断针,要是再磨蹭一会儿,估计那针就完全扎进去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的拔下针扔在桌子上。
张政善脸色骤变,一把拉着张初墨把他刚才脱下的袄子给张初墨穿好,“季同志,家里什么都有,以后孩子的东西不需要你操心,你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不需要再把心思放到我张家,万一要是传出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大家都不好看。”
季禾惊愕的看着桌子上的断针嘴唇抖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听到张政善这么说,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胡乱的道歉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大概是我做袄子的时候太累了,所以不小心把针给丢里面了,小墨,娘不是故意的,你是个乖巧的好孩子,一定会理解娘的,对不对?”
张初墨把脸埋在张政善怀里,不想多说一句话。
张政善心疼的脸色更白,胸口闷痛,嘴唇发紫,隐隐有犯病的迹象。
张初墨是张家孙子辈唯一的孩子,自己的身子不行,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孩子说而自己的大哥已经牺牲,可以说张初墨是张家唯一的宝贝疙瘩,失踪半年受了那么大的罪,好不容易回来,又在母亲手里遭罪,他这个做二叔的是真心疼。
张初墨知道自己的二叔不能情绪激动,察觉到二叔的呼吸不对,连忙翻着药倒出一颗让二叔吃。
张政善吃过药之后脸色好转。
苏久久又坐回位置继续端着茶缸喝茶。
谁知她屁股还没坐稳,系统又开金口。
【宿主,那根针上有狂犬病毒,你最好给张初墨吃一颗治疗狂犬病的糖丸,要不然他的生命就会进入倒计时】
苏久久手一顿,“病毒哪里来的。”
【郑月梅在一只病了很久的狗身上扎过,然后把针偷偷藏进了棉衣里】
苏久久看了眼郑月梅,果然,这小孩因为自己把张初墨的袄子给脱了下来,正偷偷的瞪自己呢。
小女孩长得很可爱,穿着一件粉色袄子,扎着两个小啾啾,小啾啾上还系着一对带着铃铛的头花,让她看起来更加娇俏可爱。
明明只有六七岁的样子,那双眼睛里却是盛满了恶意,苏久久眼睛微眯,看来天生坏种不分男女,也不分大小,有些人生来心就是黑的。
花了55块,买了一颗甜药丸,拉着张初墨的小手把药塞到小手里,“小墨,给,吃颗糖。”
张初墨没有丝毫犹豫,把糖扔进了嘴里,故意嚼了两口,一副吃的很香的样子。
郑月梅看见了,一个饿狼扑食过来拉着苏久久的衣裳,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给我一个,我也要吃糖。”
苏久久摊手,“没了,就那么一个。”
郑月梅一脸凶狠,“凭什么给他不给我,不行,我就要,你必须要给我,你不给我让我爹收拾你。”
苏久久才不惯着他,拉着张初墨坐下。
季禾被这个继女吵的脑仁疼,看向苏久久的眼神一脸不赞同,“这位同志,你这做法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只有一个糖,可以不拿出来,你拿出来又只给小墨,你这不是诚心让两个孩子闹腾吗?”
苏久久皱眉,“季同志,首先第1点,不管我有多少颗糖,我爱给谁就给谁,这是我的自由,我不认识她,我也没义务给她。”
“还有,你是小墨的亲生母亲,说句不好听的,你能不能把眼睛睁开看看,到底谁在闹腾,还是说,在你眼里谁哭的大声谁就可怜?”
“小默,虽然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过,这是你娘,在你娘跟前哭,一点都不丢人,所以,你也给你娘哭一个,让他知道知道你也是小孩,你会疼,也会委屈。”
张初墨黑悠悠的大眼睛注视着季禾,稚嫩的嗓音坚定又让人心疼,“娘,我知道你现在有了自己的新家,也马上会有一个新的孩子,我已经长大了,我会照顾自己,二叔也会照顾我,以后没什么事,你也不用再麻烦的跑我家来了,怪累的。”
季禾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不过是一年多,就跟自己生疏到这个地步。
眼泪一时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她勉强的笑着,用力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是我生的,我是你娘,我来看你能说什么累不累,要是能天天看到你,就算是跑断腿,我也不会皱个眉头,以后不许再跟你要说这些生分话。”
说着她又从包里翻出早上特意烙的馅饼,白菜肉馅饼,抹一点猪油,烙的贼香。
张初墨最喜欢吃,自从母亲改嫁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不,其实也吃过。
王婶做了好几次,虽然都是那些东西,可做出来就是没那个味道。
现在看着母亲翻包袱,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捏了捏小拳头,心里默默的想,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季禾打开包袱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十张手掌大小的白菜肉馅饼,每一个上面都被咬了一口,馅儿倒的到处都是。
张初墨心里的所有期待在这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
季禾僵着脸转头看着一脸无辜的继女。
郑月梅从来都没有见过季禾这么看自己,顿时心虚的嚷嚷,“看看看,看什么看,就是我,我不就是想尝尝看你有没有偷偷给你儿子多放肉嘛。”
“这么小气做什么,我就是咬了一口,又不是不能吃了,这可都是纯白面做的,有多少人连味都闻不到,家里好不容易吃一次肉,你还给你儿子偷偷留一半,真不知道我爹看上你哪儿了。”
“再说了,你儿子连讨来的饭都吃,这上好的细粮做的肉饼,他还能嫌弃。”
季禾气得浑身直哆嗦,自从跟老郑结婚之后这孩子背地里想方设法的为难自己,自己不想做一个让人指着脊梁骨骂的后娘,尽力的对这孩子好,可这孩子没省心过一天。
小墨受了那么大的罪,现在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自己这个做娘的关心关心,这孩子还要这么折腾。
她扶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内心涌出从未有过的怨恨,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看了看冷淡疏离的儿子,她挥手一巴掌扇在郑月梅那张不服气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