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辰拿着两块有味道的钱,似笑非笑的看着抠搜的老太太,“再拿四块。”
眼见周星辰还要钱,老太太瞪着那双三角眼,“没有,不给,她一个姑娘出嫁,手里都捏了40多块钱了,还不够,还不够?咋?真要把家里吸干了才行?”
周星辰不为所动,“你嫁个闺女赚个六块就行了,除非你准备拿这点钱把你闺女卖断,以后老的瘫炕上了,都不来看你是圆是扁。”
老太太气的扑过来使劲拍了一巴掌周星辰的腿,“你这死小子一天到晚除了咒我之外还会做啥。”
说归说气归气,她还是从那一沓钱里又抽出了4块钱,黑着脸扔给周翠欢,
“给给给,都是一群讨债鬼,以后别再找老娘了,你们一个个都该成该家的家该结婚的结婚了,该嫁人的嫁人,老人的责任,该尽的不该尽的都已经尽了,现在老娘只管自个儿养老,谁都甭想再惦记老娘的棺材本。”
周星辰瞟了一眼撅着屁股侧躺着生闷气的老太太无语的摇摇头。
周家其他人却是复杂的看着老太太,他们以前只知道老太太手里有钱,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钱,这老太太还把所有的钱都搂在身上。
大概是几个儿子儿媳的眼神过于火热,老太太猛你的转头阴森森的看着他们,“我的钱你们休息了惦记,我想给谁,给几块,那是我的事情,你们没资格插嘴,以后我就算是死了,你们也都要给我一起埋了,谁要是敢昧下我的钱,我天天晚上在你床头,我带不走,也要吓死你。”
老太太的话过于恐怖,本来还蠢蠢欲动的几个儿子儿媳瞬间也打了个哆嗦,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周老大干笑道,“娘,您这是说的啥话,我们咋可能惦记您的东西,我们穷,那是我们没本事,没法给孩子好的,绝对不会惦记您兜里的。”
周老二他们也赶紧表态,纷纷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可能惦记。
几个媳妇照样表忠心,没办法,老太太实在是太心狠,护着那点的钱,准备直接进棺材,要是万一说的话都成了真的,她们可不想陪着老太太一起走。
李桂兰把散碎的头发别在耳后,“大嫂,我们都给翠欢东西了,你准备给啥?”
李槐花脸上挤出难看的笑,“瞧你说的,建国家的都给了20块钱了,这买啥不够。”
“不对呀,建国家的给的不是那箱子钱吗?”
“大嫂,你可真会算,两码事都能压一块算,难怪我们不如你。”
周老大皱眉道“建国娘,你也拿东西去。”
李槐花不情不愿,“孩子爹,家里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里哪有什么东西给人啊。”
周老大淡淡道,“前些日子不是见你藏起来一块花布吗?就把它拿出来,我记得那布也挺好看,正好翠欢能裁一件上衣。”
李槐花惊慌的看了看老太太,又低着头小声道,“那不行,那是给我娘买的,我已经好几年没给我娘东西了,现在我自个儿都马上要做奶奶了,我想,我想孝敬我娘一回。”
“明年再说,先给翠欢,翠欢马上就要出嫁了,这事儿着急,你娘又不是今年穿了,明年就不穿了。”
“再说了,你娘家有五个兄弟了,你娘还差你那一件衣裳。”
周老大这话说的可谓是无情无义,就连其他他都听不下去了。
周翠欢连忙道,“不用不用,嫂子不用,我这有衣裳穿呢,您给婶子穿就好。”
李槐花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跟自己过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气急上头的她冲出去回到自个儿屋子翻箱倒柜的翻出那块儿布,气冲冲的冲过来,红着眼睛用力的扔到周老大的头上,“给,给你,我娘不沾你的这点光,照样能活的好好的。”
周老大本来在叭嗒吧嗒的抽着烟,冷不叮被布蒙了脑袋,滚烫的烟锅正好跟布碰在一块,他手忙脚乱的把布拿下来,见烫的焦黑了一块,黑着脸怒骂,“你这遭瘟的婆娘是不是不想过了,一天天的净惦记着娘家,既然娘家那么好,那你就回娘家去,这辈子都别再回来了。”
“这么好的东西让你糟践成什么样了,你自个看看你现在的德行,还想把我这个男人吃了不成。”
李槐花涨红着脸,“不过就不过,你以为我就非你不可了,你才是遭瘟的老东西,你一天天的糟践我就算了,你还糟践我娘,我娘吃你了还是喝你了,你居然这么咒她。”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够了,滚,要吵架,要打人,要杀人,都回自个屋里去,老娘这儿不接待。”
李槐花转身回了屋子趴在炕上压抑的哭。
周建国脸色不好的带着姗姗进去,“娘,这大喜的日子你就别闹腾了,我爹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个样吗?他就是嘴上说的难听,其实心里没啥事。”
“你看看你,昨天我才刚结婚,过两天我老姑又要出嫁了,这好好的喜事,你这又哭又闹的,搞得好像咱家出了啥事儿似的,太晦气了。”
姗姗无语的戳了戳他,“你闭嘴,我跟娘说说话。”
周建国挠挠头出了门,姗姗轻声细语的跟李槐花说话,婆媳两难得的平和。
两天后。
周翠欢一大早起来穿的整整齐齐,等着田家的接亲。
相比周建国去结婚的热闹,周翠花出嫁时,家里就显得冷清了很多,因为不准备大办,除了几个帮忙的亲戚,基本就是自己人。
很快,院子外响起了吹吹打打的声音,以及鞭炮声。
田家接亲的来了。
田永福穿着崭新的衣裳,胸前绑了一个大红花,脸上只带着轻微的病态,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意。
周家人没想到田永福会亲自来,一个个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把这个病秧子给吹倒了。